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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基督教文献8觉斯录

明清基督教文献8觉斯录
明清基督教文献8觉斯录

觉斯录

觉斯录题解

《觉斯录》是中国天主教信徒刘凝等所作。刘凝约生于1625年,约卒于1715年。1《觉斯录》包括《原本论》、《天主之名非创自西域》、《辨天童密云和尚三说》、《无松和尚三教正论辨》四篇文章,前两篇标明其作者为刘凝。今底本共62面,法国国家图书馆(Bibliothèque Nationale de France)藏有一部,古郎(Maurice Courant)氏编目为7172号。

《原本论》阐述的是天主教的来笼去脉及其在中国历史中产生的反响和意义。刘凝认为宗教的根源在天,世人所敬事的天实质是天主,天主不仅在天垂教,也降生亲诲,因此有了天主教。天主教产生于西方,所以国人不知。天主教由西儒传入中国,遂引起中国学者的不同反应。作者对天主教持赞同态度,并因此反驳了非议者的观点。天主教的意义在于天主降生救赎罪人,恢复中国的天学传统。

《天主之名非创自西域》通过考证中国古代经典及其注疏,来证明“天主”一名并非西方首创,而是中国自古有之。敬事天主是尧、舜、周、孔的“真传”,只是后世大道逐渐芜塞才隐晦不明。西儒东来,使敬天、畏天的儒门真谛复明。

《辨天童密云和尚三说》是针对密云圆悟和尚《辨天三说》2而写的护教著作。作者反驳了《辨天初说》中“辟佛而不知佛”,“亦不知众生”的观点,指出:知佛必辟佛;佛不知天文地理,不知天主与众生之别。《辨天二说辨》针对《辨天二说》中“众生即佛,佛即众生,以悟与未悟为界限”的观点,指

1关于刘凝的情况我们知道得不多。据荷兰学者Adrian Dudink,刘氏是《天学集解》(约1715年)的结集者。参阅"The Rediscovery of a Seventeenth-Century Collection of Chinese Christian Texts: The Manuscript Tianxue Jijie",《中西文化交流史杂志》,XV·1993,第1-19页。

2载《破邪集》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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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佛并没有觉悟,不过是僭妄小人而已。作者还反驳了《辨天二说》中所说的“矫诬妄证”,指责对方语词失实。针对《辨天三说》中“灵魂说”、“迷悟说”、“戒杀说”,作者指出了佛教以灵魂为道体的错误,认为佛教昧乎心性本原则没有觉悟,戒杀则陷圣人于不义,导天下为恶,悖逆天主爱人之意。此外,作者还论证了禅宗修行的虚妄,指正了佛经中自相矛盾之处,比较了佛与天主,分析了佛教逼迫天主教的缘由。最后,作者对《辨天三说》中指责《辨学遗牍》矫诬妄诬进行了反驳。《辨天三说序辨》是对“鸿雪堂主人”的序辨驳。作者指责佛教不能使人觉悟,乱道僭妄,悖逆君亲,妖言惑人,是名教罪人,信佛者是可怜悯之人。

《抚松和尚三教正论辨》辨论的是有关天佛二教宗教正邪、教义真伪的问题。作者认为,正教溯源于天、佛教背道乱真,其教义错谬不胜枚举。针对抚松和尚对天主教的批评,作者论述了心性与天主的区别,阐明了耶稣降生救赎的功绩,指正了抚松和尚的诬妄不实之词。最后,作者展望了天学在中国的复兴,天主教必能大行天下。

总之,《觉斯录》一书考察了天主教的源流,指出天主教与儒家敬天事天的传统相符,其意在天儒合流以恢复天学。通过与佛教人士的辨论,说明天主教敬天爱人,知识真确,论证合理,态度友善,有助于继往开来,大大优越于佛教。其目的是通过合儒辟佛,以维护天主教的宗教地位及其教义,使天主正教得以传播开来,崇正辟邪,救赎世人。

《觉斯录》在天佛论辨中的意义重大。尤其是,书中,《辨天童密云和尚三说》和《抚松和尚三教正论辨》,是天主教批驳佛理的文章。作者认为佛教是僭妄邪教,佛是没有觉悟的迷中倍人。佛不知天主地理,不识天主众生。佛教经典皆是谈空说幻,迷昧本原。佛教抄袭“人性本善”而说“众生皆有佛性”,拾庄列余唾而为禅宗。帝王信佛则身死国亡,百姓信佛则导天下为恶。所以大儒正典皆辟佛,认为佛是名教罪人,以鬼怪惑人。天主教则申明大义、知识全备。天主无始无终、全知全能,是至灵至神的创造主。天主至仁至义,降生救赎、赦免罪人。唯天主教可以辟佛,故佛教因畏天主教而逼迫残害天主教徒。

与合儒的作法不同,天主教一开始就对佛教采取批判的态度。因此,天佛之间一开始就注定要辨论。由利玛窦和云栖和尚开始的天佛之间的辨论还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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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宽容,到了《觉斯录》,天佛之辨已成水火之势。西方传教士因为不能了解佛教的世界观和思维方式,因而难以像与儒门那样去与佛教对话;佛教当然更不可能理解天主教的世界观和西方理性的思维方式。因而,双方的辨论一开始就建立在相互没理解的基础上。由于门户之见,遂使辨论党同伐异,盛气相加,诋毁怒骂,无所不至,每况愈下。甚至逼迫残害,无所不用其极。

《觉斯录》给我们展示的就是天主教与佛教由互不理解到互相攻讦的过程,这种辨理说到底仍然还停留在自说自道的水平上,宗教间的对话没有促进互相了解却引发了日渐激烈的争执。其意义在于给我们留下深刻的教训,倘若天主教采取比“补儒却佛”还更加合理的传教策略的话,这或许更有利于天主教的传播,而不是宗教间的相互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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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斯录目录

觉斯录题解 (1)

觉斯录目录 (4)

原本论 (8)

第一节天主教由来 (8)

一、天为性教本原 (8)

二、事天即事上帝 (8)

三、上帝圣躬亲诲 (8)

第二节天主教与中国 (8)

一、天人悬隔无由以法 (8)

二、上帝降生通性命之路 (8)

三、孔孟程朱不及闻之 (9)

四、西儒昭示孔孟绝学 (9)

第三节中国学者对天主教的回应 (9)

一、赞同附和者 (9)

二、指责反对者 (11)

第四节护教三辩 (11)

一、驳熊人霖 (11)

二、驳方以智 (11)

三、驳刘人侗 (12)

第五节上帝降生救赎 (14)

一、上帝降生躬示教诲 (14)

二、上帝降生救赎罪人 (14)

天主之名非创自西域 (15)

第一节《左传》中的天主之名考 (15)

一、畏天者必爱人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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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畏天主不如爱天主 (15)

三、敬畏天即敬畏天主 (15)

第二节经史书籍中的天主之名考 (16)

一、天为天下主 (16)

二、天道为主 (16)

三、天为万物主 (16)

四、天为人物主 (16)

五、天主一词 (16)

六、天主与上帝无异 (16)

七、上帝是天之主宰 (17)

第三节天主之名的明晦 (17)

一、秦汉以后晦暗不明 (17)

二、儒臣方士之争 (17)

三、天道复明 (17)

辨天童密云和尚三说 (18)

《辨天三说》与《三教正论》总评 (18)

第一节辨天初说辨 (18)

一、华夷之辨 (18)

二、辟佛而不知佛辨 (18)

三、不识众生辨 (19)

第二节辨天二说辨 (20)

一、论辨之态度方法 (20)

二、佛僭妄天人之上 (20)

三、佛并没有觉悟 (20)

五、矫诬妄证辨 (21)

第三节辨天三说辨 (22)

一、《御制心经序》不足为据 (22)

二、灵魂辩正 (23)

三、迷悟心性辨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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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杀生辩正 (27)

五、禅宗捕风捉影 (28)

六、佛经皆为虚妄 (28)

七、归依辩正 (28)

八、佛与天主辩正 (29)

九、天教佛教之争 (30)

十、矫诬妄证辨疑 (30)

第四节辨天三说序辨 (31)

一、无知觉不能成正觉 (31)

二、乱道莫过于万物唯心 (31)

三、佛是人而非天主 (31)

四、天国说胜于轮回说 (31)

五、天主创造而非心创造 (31)

六、道统大儒皆辟佛 (32)

七、佛是迷中倍人 (32)

八、佛教以鬼怪惑人 (32)

九、佛教是名教罪人 (32)

十、信佛者是可怜愍之人 (33)

抚松和尚三教正论辨 (34)

第一节宗教辨正 (34)

一、正教溯原于天 (34)

二、正教唯一 (34)

三、佛教背道而乱真 (34)

第二节教理辩正 (34)

一、一切唯心造辨 (34)

二、天主救赎辨 (36)

三、天文学辨 (36)

四、悔改赦免辨 (36)

五、诬妄之词辨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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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太极辨 (37)

七、忠孝斋戒辨 (38)

八、诱人乐死亡命辨 (38)

九、心性与天理辨 (38)

第三节失落与复兴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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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论

刘凝

第一节天主教由来

一、天为性教本原

天下有大本焉,性是也。性出于天,而率之则为道,修之则为教。《中庸》首原天以为端,而继以戒惧慎独,即所谓敬天、畏天也。

二、事天即事上帝

使非实有上帝临汝,徒曰理之可敬可畏,恐敬畏亦有时而斁矣。唐虞三代以来,圣贤嗣起,无不兢兢以昭事为实学、为真传,非敬理、畏理也明甚。天赋人以理,穷理尽性所以至命。后人知有理而不知理之所从出,犹之知朝廷之有三重,而不知天子乃仪之、制之、考之之主,岂不大惑哉?

三、上帝圣躬亲诲

自天与人日远,非背理而驰,则习理而玩。於是性教不已,继之书教;书教不已,继之宠教。宠教者,降生在于人间,以圣躬亲诲我人是也。

第二节天主教与中国

一、天人悬隔无由以法

孔孟而后求昭事之学者,非明于降生之说,其道无由。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即欲法天,而天终于不可法,天人之道隔绝而不通。

二、上帝降生通性命之路

上帝闵此下土,特于千百季前,豫示降生诸兆,以身立万民之表,以苦赎万民之愆,俾人有所持循。开改过迁善之门,通尽性至命之路,此降生之恩,大于造成之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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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孔孟程朱不及闻之

但降生在孔孟之后,孔孟即不得而见之,无由取徵于圣贤之言。即降生在程朱之前,程朱亦不及闻之,无以统一夫道学之宗。

四、西儒昭示孔孟绝学

逮泰西儒者,孤从入中国,奉一尊为主宰,阐千圣之绝学,诚斯道之大幸也。无奈胶固理气之旧执,拘牵耳目之近观,谓西儒别树帜于孔孟之外。不知孔孟之实学真传,匪西儒曷由昭揭于中天?

第三节中国学者对天主教的回应

一、赞同附和者

1、徐光启:天主为所以然之所以然者

其初来也,徐相国文定公光启实始表章之。其言曰:“当然者,道也。不得不然者,理也。必然者,数也。自然者,势也。所以然者,道与理、数与势之原也。所以然之所以然者,在理道之上,是为天主。”此数语者,剖析分明,实先儒所未尝言,与中庸性道教次第若合符节。诸贤相继阐发其学者,有人矣。

2、李之藻:知天、事天合于经传之旨

谓其于知天、事天大旨,与经传所纪,如券斯合者,李我存之藻也。

3、杨廷筠:书教皆先圣微旨

谓其书教皆先圣微旨者,杨淇园廷筠也。

4、王家植:不诡于尧舜周孔大指

谓其不诡于尧舜周孔大指者,王木仲家植也。

5、陈亮采:合于周孔教

谓其与周孔教合者,陈惠父亮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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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刘淯昌:百世利而无害

谓其为吾儒之藩、园百世利而无害者,刘淯水□昌也。

7、能明遇:西儒是素王之功臣

谓西方之士,我素王之功臣者,熊坛石明遇也。

8、张维枢:符合周孔之教

谓与吾羲、文、周、孔之教,大相符合,而又加精切,与谓濂洛关闽诸儒所恨不同时者,张子环维枢也;

9、冯应京:实学而非空谈

谓目击空谈之蔽,而乐夫人之谈实□,冯可大应京也。

10、汪秉元:不作荒唐谩语

谓言言实际,不作荒唐患谩语者,汪幼起秉元也。

11、陈凤仪:合于孟子几希之旨

谓推极草木禽兽所以不同于人,人独有灵所以独异于物,与孟氏几希之旨合者,陈绍凤仪也。

12、黄景 :吾儒言理执有滞象

谓凡吾儒言理、言气、言无极太极、皆见为执有滞象,物于物而不化之具者,黄东有志者厓景 3也。

13、叶向高:西士言天较世儒真切

谓世儒非不口口言天,而实则以天为高远,耳目不接。若西士言天,直以为毛里之相属、呼吸喘息之相通者,叶台山向高也。

3应为“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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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孙元化:西教还三代隆懿

谓求其必究之,究必用之,一还吾三代之隆懿,非泰西教学不可者,孙火东元化也。

15、沈光裕:其制尽善

谓其制之尽善,亘绝古今,非人力所几及。特今教未大行耳,大行,则将吾人顶踵肌髓,皆有收管安顿之处者,沈仲连光裕也。彬彬撰论,不可胜述。

二、指责反对者

然而訾之者亦有人矣,谓其非我族类,为边境患者,文大青翔凤之处分议,浅视西儒,不足辨也。

或牾宗伯而有发箧斯棺之举,或构奇祸而刊布《不得已》之书,或卫吾儒而著《西诘》,或阐禅宗而箸《竹窗天说》四端与《辨天三说》;或援释匹儒,牵道为羽翼,而箸《三教正论》;皆妄以异端加西儒,亦不足辨也。

第四节护教三辩

所当亟辨者有三焉:

一、驳熊人霖

1、西学独行贞

其一、则我豫章熊伯目人霖。其言曰:“西洋之独行廉贞。”

2、其说不通

守其说而不能为通。

二、驳方以智

1、泰西不知几

其一、则桐城方密之以智。其言曰:“泰西但知质测,而不言通几。其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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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信各各不相知耳;各各互用,受命如响之理,何曾信得及邪?按言通、言几,详于《系辞》。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夫易所以极深而研几也,惟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惟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惟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

又曰:“知几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谄,下交不渎,其知几乎。几者,动之徵,吉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易》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吉。’介如石焉,宁用终日,断可识矣。夫极深研几,孔子所以赞易,形容造化之妙也;知几其神,孔子所以赞君子,深许其有守有为也。故感而遂通,必本之寂然不动;见几而作,必本之不谄不渎与介如石焉。”

2、知天方可言通几

惟能知天,方可以言通,方可以言几。即《易》云:君子将有为也,将有行也,问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响。无有远近幽深,遂知来物亦惟通天德者,方可以言之。仅归灵于卜筮,不可谓之信得及矣。匪有真修实证,徒曰虚灵不昧,寂感倏忽,深而至于智力不及之处,不便于嗜欲之私,必溺于敞恍之涂者也。

三、驳刘人侗

1、西儒之说近墨

最难辨者,莫如麻城刘同人侗。其言曰,西宾之学也,远二氏,近儒,中国称之曰西儒。尝得见其徒而审说之,大要近墨尔。

2、西儒与墨似是而非

斯言也,几几乎似之。墨氏之书具在,不详究其言,不知墨氏之于西儒,盖似而不似者也。

⑴墨与孔孟西儒天学相同

其最似者,《天志三篇》。墨之言曰:“夫天不可为林谷幽门无人,明必见之。然而天下之君子,天也忽然,不知以相儆戒,此我所以知天下士君子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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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知大也。”又曰:“我有天志,譬若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轮匠之有规矩,以度天下之方圜。”此三篇者,匪独西儒之所同,亦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之所同也。

⑵西儒兼爱与墨氏悬绝

其《兼爱三篇》,语亦无弊,不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耳。其兼爱之弊,见于《耕柱篇》巫马子谓子墨子曰:“我与子异。我不能兼爱,我爱邹人于越人,爱鲁人于邹人,爱我乡人于鲁人,爱我家人于乡人,爱我亲于我家人,爱我身于吾亲,以为近我也。”墨子不然之。虽爱我身于吾亲,其言亦害于理。然墨氏大旨,则爱无差等。若止读其《兼爱三篇》,未见其为害道也。西儒兼爱,诚有之;兼爱之弊,则西儒所无也。其教以爱天主在万有之上,非爱人可得而比;而爱人必先于父母,非他人所得而比,与墨氏大相悬绝矣。

⑶西儒知鬼神之所以然

墨之《明鬼篇》云,皆以疑惑鬼神之有与无之别,不明乎鬼神之能赏贤而罚暴也。然历举鬼神之事,皆世俗常谈,未皙乎所以然。非如西儒能知鬼神之情状,具见高一志《神鬼正纪》一书。且鬼神亦不过奉行上帝之赏罚,非可专辄而行也。

⑷墨与西儒乐论不同

其《非乐》也,亦与西儒不同。乐律其所最精,可以补中土之所未备。

⑸墨与儒天命不同

其《非命》也,稍近孟子不谓命之说,然皆贫富寿夭治乱安危,非仁义礼智天道之谓也。

⑹西儒同于儒而与墨不同

至于《非儒》也,尤属悖谬。谓孔子深虑同谋以奉贼,劳总尽知以行袤,劝下乱上,教臣弑君。虽乡党自好者,尚且不为,何况大圣?且诋毁无所不至,难于听闻,独曰晏子知道。盖墨子学术,本于晏子,晏子亦诋孔子,载在《晏子春秋》与《史记·孔子世家》。由是而知孟子鄙管晏,绝杨墨,皆谓其与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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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相背故耳,不然孟子何以恶之之深哉?今观西儒之言与行,有一背于孔子者乎?如其背于孔子,是同于墨也;如其不背于孔子,则非墨之所得而同也。

⑺器械攻守与墨相近

至谓其器械攻守,与墨相近,则于末矣。故不深辨墨氏,不足以知西儒。

第五节上帝降生救赎

一、上帝降生躬示教诲

西儒之学术不明,则孔孟之微旨不彰。必以畛域之见,分别于其间是知有地而不知有天也;必以声臭之泯,锢蔽于其间,是知有降衷之天,而不知有降生之天也。天无所不在,或中或外,岂疆界所得而殊?天无所不能,有象无象,非意见所得而定。古人于高高在上,犹曰“日监在兹”。今天与人偕,乃又曰,必无象而后谓之天。犹之孩抱于父母,知识未开,瞻依不能暂离;及至成人,谙温清之仪,习定省之节,反逊于孺慕,岂必知识未开而后可邪?盖赋秉皆善,久而人心渐□;告戒虽坐,又久而习闻则玩。於是上帝无限仁慈,躬示教诲。在天则霄壤悬隔,在世则呼吸可通;在天则默运难窥,在世则实迹可仰;在天则无阶而升,在世则有路可入。此天与人亲,而人顾欲远之,亦辜负莫大之恩矣。

二、上帝降生救赎罪人

然降生大事,尤在于救赎。天主而不赦人罪,是未仁也;径除免其罪,是未义也。惟以身代偿,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斯至仁至义,无以复加。世人畏苦而讳死,每恶闻其语。为子不能死孝,为臣不能死忠,病根皆在于此。身有疾病,必尝以苦口良药;矧心有重疚,而不疗以至苦神剂哉?其义渊奥,属乎天载之微,非寻常思惟之所能及。彼贪富贪贵贪安逸者,岂能与闻于此。故不明降生之说,不得昭事之实际,不明救赎之义,终难以领降生之神益。真有志于性命之学者,舍是其何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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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之名非创自西域

刘凝

第一节《左传》中的天主之名考

一、畏天者必爱人

按《左传·文十五年》:《诗》曰:“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君子之不虐幼贱,畏于天也。”在《周颂》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不畏于天,将何能保?”季文子此言,可谓得畏天之实矣。夫畏天者必爱人,天心仁爱,爱人即所以爱上帝。此泰西儒者,极为有本领之学也。凡人所以虐幼稚虐卑贱,无所顾忌者,谓幼稚无知,卑贱无能,我可以肆焉加之。岂知日监在兹者,实憎且恶乎?君子畏焉而不设虐,凡以畏天焉耳。幼稚不设凌,卑贱不设侮,况又设背弃君父而自取罪戾也哉。

二、畏天主不如爱天主

畏天之始事,必在于不虐幼贱;畏天之极诣,遂至于乐天知命。畏上帝不如爱上帝,乐天者,爱之之至也。不设违理,渐进而自然合理,其由勉而底于安乎。

三、敬畏天即敬畏天主

又《文四年》:《诗》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敬主之谓也。畏天、敬天非敬畏苍苍之圆体,实是敬畏天之主宰。惜乎杜元凯,无所发明也。左氏云:“弃信而坏其主,在国必乱,在家必亡。”岂有天地万物之主,而设不敬也哉?又何人斯云,不愧于人,不畏于天。若仅苍苍之天,彼鬼域反侧者,又何所谓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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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经史书籍中的天主之名考

天主之名,匪自今而始有也,不独《左传》有敬主之文,其见诸经史者可稽也。

一、天为天下主

《谷梁传·宣十五年》:“为天下主者,天也;继天者,君也。”

二、天道为主

《庄子·在宥》篇:“主者,天道也;臣者,人道也。”

三、天为万物主

《春秋繁露·天地之行》篇:“天执其道,为万物主;君执其常,为一国主。”

四、天为人物主

《论衡·变动》篇:“人物系于天,天为人物主也。”

五、天主一词

《史·封禅》书及《汉·郊祀志》八神:“一曰天主,二曰地主,三曰兵主,四曰阴主,五曰阳主,六曰月主,七曰日主,八曰四时主。”八神将自古而有之。或曰:“大公以来作之,有误以主字属下读者。”凌稚隆曰:观书后有“天子至梁父,礼祠地主”之句,则此八神名,当在主字为句矣。按《广舆记》载,登州府三祠,其一、日主祠,在成山;其二、月主祠,在莱山;其三、阳主祠,在之罘山下,亦可证主字句绝。不独误读史汉之句,即《周易》亦然。《坤·彖辞》:“先迷后得主。”句绝,方与《文言》“后得主而有常”相合。六、天主与上帝无异

程子於主下添一利字,来知德己不从之。其言曰:“君为臣主、夫为妻主。后乾,即得所主矣。”由是观之,天主之名,非由于晚近,亦非专见于远荒四译也。即使不见于记载之书,天主与上帝,胡以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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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上帝是天之主宰

况紫阳氏又有上帝者天之主宰之训哉,奈之何,世之学者,詹詹守其一家之见,谓天主为杜撰之名。岂未尝读左、谷、董、王、马、班之书与《周易》彖辞、文言邪?

第三节天主之名的明晦

一、秦汉以后晦暗不明

大抵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之真传,至秦汉时几晦,故以天主而并称八神,未知所以定一尊。必自古惟有天主,至大公以来,遂并七神皆称主。或者之言非无因,所以以兵主而继天地之后,其阴谋家之所为乎?七者非无天神以主之也,特七神之主,皆天主为之主。以共主而等于众主,尊卑之义谓何?《越语》:“皇天后土,四乡地主。”亦犹是也。然以天主冠于七神之首,犹有近本之意,尚远于譊譊嚾嚾之所为也。

二、儒臣方士之争

至末流之失,以万乘之尊而甘心于方士之夸诞。幸有儒臣贡禹、韦玄成等,能洞皙其谬。而匡衡、张谭等,罢诸淫祠,尤为三代后之创见。乃或罢或复,卒无救于寝疾继嗣之殃。谷永、杜邺二人,侃侃正论,岂不伟邪讵意。刘向号称博雅,犹溺于祸福之说,其谓《易大传》所云,诬神者,殃及三世,正指渎神矫祀之事耳,何反误执此为辞欤?

三、天道复明

噫!此道不明久矣,非有泰西儒者,杭海远来,极力阐发,则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之真传几乎熄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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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天童密云和尚三说

《辨天三说》与《三教正论》总评

天教与释氏,如黑白水火之不相入也久矣。其始云凄和尚,有《竹窗天说》四端。虽旨归不同,然据彼理辨论而已。继则密云和尚有《辨天三说》,遂支离其词,胜气以相加,犹未甚也。最后则虔之西郊莲石庵。抚松和尚,镌刻《三教正论》,大旨不离《辨天三说》,然诋毁怒骂,无所不至,所谓每况逾下者非邪。于是亦见抚松之不及密云,密云之不及云栖也。今将《辨天三说》,略疏其解,亦大道攸关,匪总故云。

第一节辨天初说辨

一、华夷之辨

凡立言之意,矢口即知其非。发端之初,一曰泰西夷人,一曰辟佛而不知佛,则辨非和辨可见矣。夫夷之为言,内外之称,非子夺之词也。中国而夷狄,则夷狄之;夷狄而中国,则中国之,乃春秋无私之义。况舜为东夷之人,文为西夷之人,亦不以夷为讳,曷为先以此一字贬之。既知为利夷,独不知为佛夷乎?夷利而不夷佛,呜乎可?

二、辟佛而不知佛辨

1、汉明帝知佛辟佛

佛之名,不见于三代。自后汉明帝遣使之天竺,求其道,得其书,楚王英最先好之。而楚王英竟以叛逆伏法,丘琼山极咎。明帝谓其开兹大衅,以为中国千万年无穷之祸害,岂非名教中之罪人哉,其言最为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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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理学名儒知佛辟佛

凡理学名儒,无不严为排斥。于学术之近禅者,不得俎豆孔庭;颁于学宫者,唯紫阳集注是遵。朱子《中庸序》云,老佛之徒出,则弥近理而大乱真矣。又两引程子之言,於《论语注》云:“佛氏之言,比之杨墨尤为近理,所以其害为尤甚,学者当如淫声美色以远之。不尔,则骎骎然入於其中矣。”於《孟子注》云:“杨墨之害,甚于申韩;佛氏之害,甚于杨墨。”薄海内外,童而习之家,传而户诵之。是利氏未入中国之先,辟佛者,不知凡几,不自利氏始辟佛也。辟佛者不知佛,则程朱诸大儒皆不知佛者矣。

三、不识众生辨

至云,不惟不识佛,亦且不识众生,尤可骇异。

1、众生皆有佛性是抄袭之作

问其不识众生之故,则云佛睹明星悟道,曰:“奇哉!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此不过抄袭人性皆善,人皆可以为尧舜,而改换其字句耳。

2、佛不知天文之理

天之运旋,地之广衍,日月星辰之照耀,卉木飞走之蕃殖,是谁为为之?必非无所统御者。无一不可以悟道,何独荧荧星光,遂以为智慧德相?不过因《普耀经》所云,於树下坐,明星出时豁然大悟之说耳。不知月星无光,受日之照以为光。月有盈亏,而星无消长者,星天高于月天,大地之暗景至星天已尽。明星虽有光而无灵,而谓其具智慧,何知慧之有?

3、佛不知天主与众生

并谓凡各具知慧者,皆不必执箸,不自执天主为天主,不执佛为佛,不执众生为众生。则至尊不执为至尊,百僚不执为百僚,群黎不执为群黎,谩无等杀,谩无分别,以是而云不执箸。人我彼此是非之相,欲一切空之,成何世界邪?且天之主宰即《诗》《书》之上帝,不敬之、畏之、昭事之,而云执与不执,任其取舍下等于人物,其为知上帝者乎?不知造物大主,势必以所受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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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主,遂谓星光为具智慧,并亦不知星矣。此等不近理之言,程朱所谓近理者不在是。即其近理者,亦皆纰谬,当徐申其辨焉。

第二节辨天二说辨

一、论辨之态度方法

学、问、思、辨四者,所以求知也,而辨居其终。以辨要学问与思之成,辨曷可少哉?然有和辨焉,有讼辨焉。和辨者,求明此理,虽有异同之见,不存彼此之形,故无胜气以相加。讼辨者,非求明此理,峻门户之防,竞党伐之势,故戈矛起于口舌,攻守生于笔墨。利氏谓钟不考不鸣,石不击不光,谓和辨也。傅先生初欲辨,后置不辨者,知其徒负胜气,绝无相商之雅,谓讼辨也。何尝互相矛盾乎?夫辨者之所冯,惟准于理,是诚然矣。然各执其理,此亦一理也,彼亦一理也。欲验理之是否,当证之于古先圣贤。如辨金之高下,必试之以镠石也。

二、佛僭妄天人之上

今云:“佛者,觉也。”人人觉悟,则人人皆佛,此亦庶几伊尹使先觉觉后觉之意。然伊尹必推本于天,曰天之生此民也。生之者天,则使之者亦天,而觉为天所赋之觉明矣。佛氏自以为觉,在天而天,在人而人,何间于天人群生之类?是佛在天人之上,僭矣,妄矣。

三、佛并没有觉悟

且伊尹以斯道觉斯民者,其道即尧舜之道也。

1、传迦叶之言迷昧本原

佛氏所谓觉者何道焉,其传迦叶之言乎?“法法本无法,无法法亦法,付汝无法时,法法何曾法。”谈空说幻,迷昧本原。其觉邪,否邪?

2、《金刚经》浮浅重沓

《金刚经》: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译言无上正等正觉,反覆只此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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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中国没有发展基督教

聊聊宗教——基督教 经常在电影和新闻里,看到关于宗教冲突,穆斯林被袭击的,消息,甚至电影中十字军东征的题材电影,又或者关于神圣罗马皇帝的典故,不免心中总是疑惑,仿佛中国没有宗教的遗迹。便一直想弄个明白,今天有心,终于查了一堆资料,大致明白了宗教的历史。 综合之后,写下来,给大家也看看,至少了解了一部分的历史,看看地球上千万年的信仰为何物。 首先,认识世界上三大宗教: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 很难理解,中国作为一个唯一续存的东方文明古国,实际上,到了现代,给世人的感觉,是世界上最不信教的国家之一。 西方人眼中,中国人很务实,比起精神信仰上的依附,人们愿意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花在人际生活和人文追求上。 历史的眼光来看,穷人更需要宗教,原因是穷人的生活比较的苦难,在穷困和疾病,奴役和压榨的背景下,没有文化的穷人们便需要一个精神上的信仰来支撑自己的人生苦旅。而宗教发展又往往跟政治有着必然联系,政局为了更好的统治人民,往往政教合一,来愚昧大众,以实现更稳固的统治(实际上基督教一直与政局争夺领导地位)。 基督教的起源: 基督教便最早起源于公元纪年前后的罗马国犹太省,即现在的巴基斯坦,以色列地区。并且最初的教训思想是以犹太人的犹太教为基础的,在耶稣的传播和影响力下,逐渐发展壮大,并迅速传播到地中海周边地区,乃至整个欧洲,美洲。 耶稣的基督教,改变了犹太教只限于犹太人的局限性,打破一般教规的阶级之分,努力传播身边的所有种族,认为人天性有罪,而相信天主,多行善事,便能赎罪,便能得救,来世便可上天堂,否则便要下地狱。 耶稣30岁的时候开始传播基督教,宣称自己就是天主的儿子,信他的人可以得到救赎,不信的人,要下地狱。最开始,耶稣的精神并没有因为他的说教而得多太多的人们相应,而是因为耶稣的死。 当时的犹太教,对这个异类很是讨厌,对当局施压,要处死耶稣。因为新的基督教,宣扬的是人人平等,关爱,施舍。与依靠罗马帝国的犹太教贵族产生了深深的矛盾。 后来由于门徒犹大的出卖,耶稣被罗马驻犹太总督逮捕并凌辱。最后钉在十字架上死去。不过3天后,给耶稣抹香的女教徒们发现耶稣的墓中没有人,耶稣已经复活离去。 耶稣的复活,让人将信将疑,但随后的40天,耶稣多次在门徒中现身说教,声称自己的死,是为尘世间的人们赎罪,死后复生的耶稣,即将回到天主的身边,并在世界末日的时候重新回来人间,做最后的审判,跟随耶稣的人得上天堂,有罪的人下地狱。 40天后,耶稣在众人的眼前,飞升上天,成为圣子,临走时,耶稣派遣圣灵下凡,藏在每个人的心间,圣灵无影无形,保护的人们。 相比较而言,后来最为不同阶级的人所广泛接受的基督教,确实产生了一种,没有阶级区别,人人平等的引导人向善的精神产物。不过就其本质而言,又似乎有太多的狭隘性,基督教早期对非基督教的教派采取十分坚决的排斥,对异教徒的辱骂以及攻击,使得基督教的形象受到或多或少的影响,甚至基督教后来本身分裂出的多个分教,也有众多不合。

中国现代作家与基督教文化

中国现代作家与基督教文化 【摘要】:本著以文化与文学影响的视角深入研究中国现代作家所受到基督教文化的影响,着重从中国现代作家与基督教文化的关系,客观辩证地考察他们对基督教文化的接受或抵御,努力从他们的创作中寻觅探析基督教文化对他们的深刻影响。本著选择了鲁迅、周作人、许地山、冰心、庐隐、苏雪林、张资平、郭沫若、老舍、萧乾、巴金、曹禺、徐(?)、北村、张晓风等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作家及其创作作具体深入的研究分析,分别通过疏理他们与基督教文化的关系,寻觅他们创作中与基督教文化相关的蛛丝马迹,细致地探析基督教文化在他们的创作中各种表现,通过对他们作品的深入分析,研究基督教文化对他们的思想和创作的深刻影响,并努力从文学的视角研析《圣经》文本对中国现代作家的创作在艺术手法等方面的具体深刻的影响,根据不同的作家对基督教文化的不同态度和不同选择,进行恰如其分的探究,努力道出自己的见解,以期在宏观的背景中,以微观的分析研究基督教文化对中国现代作家深刻影响。该著在研究方法上,注重第一手资料,努力从对资料的疏理和分析中,在疏理中国现代作家与基督教文化的关系及其所受到的影响中,以文化学、比较文学、社会学、美学等多种研究方法进行研究,以期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中具有独特的学术价值和意义,以填补中国现代文学研究领域里的某些方面的空白。【关键词】: 【学位授予单位】:华东师范大学

【学位级别】:博士 【学位授予年份】:2000 【分类号】:I206.6;B97 【目录】:前言10-13第一章引论:“彼岸之神的幻影”13-23第一节“把中国关得很紧的大门打开”13-15第二节“我们直接去敲耶稣自己的门”15-17第三节“我们应该于一切宗教中特别反对基督教”17-19第四节“须知基督教在文学中永远占着重要位置”19-23第二章鲁迅:“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23-31第一节“他的信仰是在哲学,不是在宗教”23-25第二节“犹太人钉杀耶稣的事,更应该看”25-27第三节“用无我的爱,自己牺牲于后起新人”27-31第三章周作人:“我不是基督教徒,却是崇拜基督的一个人”31-41第一节“觉得要一新中国的人心,基督教实在是很适宜的”31-34第二节“现代文学上的人道主义思想,差不多也都从基督教精神出来”34-36第三节“妇女问题的实际只有两件事,即经济的解放与性的解放”36-38第四节“中国还未曾发见了儿童”38-41第四章许地山:“宗教当使人对于社会、个人,负归善、精进的责任”41-51第一节“育于神学宗教学的熏染中”41-43第二节“只求当时底哀鸣立刻能得着同情者”43-46第三节“人性在受窘压底状态下怎样挣扎”46-48第四节“以寓言和象征启迪我们的爱、信、勇气和智慧”48-51第五章冰心:“永远在你座前作圣洁的女儿”51-58第一节“潜隐的形成了我自己的‘爱’的哲学”51-53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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