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义有殊,各臻妙绝

风义有殊，各臻妙绝

【摘要】：杜甫的《北征》与韩愈的《南山》，同是五言古诗之杰作。自宋以降，古人多把这两首诗相提并论，品评二者之短长。文章在借鉴前人意见的基础上，通过对诗歌本身具体细致的分析、探究，从气魄、句法、结构、体格等多个方面比较它们的艺术风格，阐发两位大诗人绝妙的诗艺。

【关键词】：杜甫; 韩愈; 《北征》; 《南山》; 艺术风格

《北征》一首是杜甫集中之大文章，向来和《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并称为杜诗长篇咏怀最高水平之双璧。《南山》一诗则是韩愈体现他雄健笔力和奇险诗风的代表作品之一。对比这两首同样是五言古诗的巨作，很可以见出杜、韩二位大家在五古创作上艺术风格的异同。

徐震《评释》曰：“昌黎《南山》，取杜陵五言大篇之体，摄汉赋铺张雕绘之工，又变谢氏轨躅，亦能别开境界，前无古人。顾嗣立谓之光怪陆离，方世举称其雄奇纵恣，合斯二语，庶几得之。自宋人以比《北征》，谈者每就二篇较絜短长。”在追溯《南山》诗的源流并予以高度赞誉之后，又点出自宋以降，古人多将《北征》与《南山》相提并论的事实。在品评两首诗歌异同优劣的过程中，众家之说呶呶，意见各一，不能相服。在下才疏学浅，所思所道者就更是一己之见，一孔之得而已。

首先从诗之“气”上来看，《北征》与《南山》都是词雄气盛之作，其雄伟的气势，博大的气概可相匹敌。其气盖来于其才。才之为物，固有小大壮细之别。有的诗人能够写细腻清丽的好诗，但要驾驭这种宏大题材便心有余而力不足。像杜甫、韩愈这样的大诗人，却是才气有余，诸体皆宜，而《北征》、《南山》，就是两人肆意挥洒雄才之所得，哪里是等闲可比。这种雄伟的气势很难通过某些字句的分析表现出来，但是通读全诗，一股吞吐天地、包揽宇宙之气便喷薄欲出。

具体到诗作中来看，《北征》、《南山》两诗都是起势浑厚，收势高远。《北征》以“皇帝二载秋，闰八月初吉”开篇，堂皇肃穆而典雅正式，后人多有仿效。接下去“杜子将北征，苍茫问家室”二句，“苍茫”一语形容绝佳。金圣叹《杜诗解》里评论说：“起四句竟如古文辞，只插‘苍茫’二字，便将胸中一时为在为忘，无数狐疑，一并写出。”四句二十字，就把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与整首诗的氛围基调全部定下，怎能不被人所激赏？而“园陵固有神，扫洒数不缺。煌煌太宗业，树立甚宏达”的结尾似不出奇，却平和正大，作为洋洋雅乐的终结再合适不过了。而《南山》一诗，在穷极笔力，摹写物状，光怪陆离之际，忽以“大哉立天地”一段作结，也是深得前人推崇。如查慎行《十二种诗评》说其“一句总承全局”，《唐宋诗醇》引顾嗣立语道：“忽用‘大哉立天地’数语作收，又如柝声忽惊，万籁皆寂。”

而在两首诗歌里，又都可见无数的奇思妙想层出叠涌，真可谓思入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