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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体学角度分析爱伦

从文体学角度分析爱伦·坡的诗歌《乌鸦》

摘要:<乌鸦>是美国诗人、文学评论家埃德加·爱伦·坡的代表诗作。<乌鸦>以优美的形式、韵律极强的音乐感来表现该诗的主题“美妇人之死”。主题、形式和语言的选择反映了诗人的创作哲学,而该诗的成功实践也证实了其相关理论。

关键词:爱伦·坡;乌鸦;主题;形式;音韵;修辞

一、引言

埃德加·爱伦·坡被认为是唯美主义的先驱,他与惠特曼、狄更森一起被称为19世纪美国最有创造力的三位诗人。爱伦·坡的“为诗而诗”的观点决定了他诗歌作品的唯美主义倾向,他的诗歌作品形式精美,音韵优美。爱伦·坡在《诗歌原理》中写道:“我认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长诗,‘长诗’本身就是一个自相矛盾的词。诗之所以为诗,是因为它能够激动人心,使灵魂升华。而人们激动的短暂乃是心理的必然。”因此要创作出能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富于美感的诗,根据他的说法,长度在一百行上下的诗歌最为理想。

二、主题思想

坡的诗歌题材风格独特,想象丰富,文笔考究,语言简炼,善于通过精选的词语和惊险奇异的构思制造意境,渲染气氛,以达到预期的艺术效果。坡在诗歌创作方面也注重描绘灵魂深处的状态,直接而形象地表达人的忧郁心情。他强调诗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表现美,激发读者美的感受。而美的最高境界莫过于使敏感的心灵感动落泪,诗歌的基调应该是忧郁。因此凄美、忧郁的基调出现在他所有的诗歌中。他的诗充满了忧郁的死亡气息。灵魂与美的关系是他所探求的问题,而美人之死是他的诗歌的最大主题(张志庆,2002)。在他众多的诗歌中,奠定了坡在世界文学界的不朽地位的《乌鸦》最令读者黯然神伤。它集中体现了坡的诗歌理论。“坡认为,诗歌是最崇高的文学表现形式。”(常耀信,2002)《乌鸦》讲述了一个年轻学者“我”,在夜半时分独自一人哀悼已故恋人,听见门外有声,以为有人来访,但开门一看,却是一只乌鸦,它停落在门上智慧女神的像上,对“我”提出的问题全都回答“永不再会”,使“我”对故人的怀念如泉水一般涌泻而出,心情愈加悒郁,对自己越加折磨。全诗在缠绵的悲思中结束。诗的音乐性和节奏感烘托出恐怖的意象,绵延而凄美。象征等修辞手法的应用则渲染出一种亦真亦幻,玄妙荒诞的氛围,在这样的气氛下才可能产生常人无法想象的奇迹。

二、主题

爱伦·坡在他的著作《创作哲学》中,非常详细地阐述了他对文学创作的主张,也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美女之死”这一主题。他在文中指出:“美是诗的唯一正统的领域”,同时“忧郁是所有诗的情调中最正宗的”,而“死亡”则是所有忧郁的题材中“最为忧郁的”,因此“当死亡与美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最具诗意。爱伦·坡由此得出结论“美妇人之死无疑地是最富有诗意的主题——而这主题如由悼念亡者的恋人口中说出是再恰当不过的了”。《乌鸦》就是以这一主题为基调的。

《乌鸦》是爱伦·坡的代表诗作,坡关于诗歌主张的主题之美、形式之美、音乐之美在这首诗里得以充分体现。坡在《创作哲学》一文中分析了该诗的创作过程,他有意识地选择了乌鸦这个不详之鸟来寄托。最大限度的悲痛与绝望”,这首诗要表现的就是坡最热衷的主题即由“死亡”所带来的“忧郁美”,即主题之美。

三、形式特点

《乌鸦》一诗的形式别具一格。爱伦·坡为使诗歌达到整体的艺术效果,创作之前,诗人对该诗的长度进行了认真的考虑,认为一首诗不宜太长,太长则读者容易倦怠,或易受干扰,难以卒读;一首诗也不宜太短,太短则有点像格言警句,不能达到一定的效果。爱伦·坡在《创作哲学》中说道:。一部作品只有一口气读完,否则其美的

统一感便会消失,因为尘世间的杂事会干扰。所谓长诗,如弥尔顿的《失乐园》,实际上是由诸多短诗构成的,即其整体效果是诸多短暂效果所形成的”坡在确定了诗的范围和长度后,运用数学计算和逻辑推理以及心理学方面的知识,设计了一次能读完的最佳长度——即《乌鸦》的108行;《乌鸦》全诗由18节构成,每节都有6行,前5行字数相近,音节相当(都是15至16个音节),最后一行字数及音节仅为前5行的一半。就是18节这样的6行诗组构了全诗。因此,全诗从形式上看整齐划一。显然,作者对该诗的展开方式是平直、刻板的,也正是这种刻板与全诗的氛围高度一致,表现了述者已悲哀麻木到了无可复加的程度。

四、音韵分析

音乐美是《乌鸦》最突出的特点,其节奏感和旋律感非常强。在《诗歌原理》中,坡认为诗歌只有与音乐结合才可以找到诗歌发展的最广阔的领域,他还给诗下了一个简短的定义:“美之节奏创造”。坡在《创作哲学》中为《乌鸦》设计的韵律为扬抑格。每一行的第一个音节是重读音节而第二个音节是非重读音节。其一、三行的八音步与二、四行七个半音步交替出现,最后一行以三个半音步包含一个三重韵的迭旬结束。其节奏格式始终是ABCBBB。这种诗歌的创作技巧贯穿于整首诗,为全诗打造出一种神秘、恐怖的氛围,这恰恰与青年哀伤的情绪相应,忠实地表现了该诗低回哀怨、痛苦绝望的基调。这种韵律所营造出的生离死别、凄惨感伤以及最大限度的悲痛与绝望,让读者在体会“死亡之美”这一主题的同时深深为之震撼、为之动容。

坡在《乌鸦》中的独创性就在于将这种固定的韵律和格律设计进行各种巧妙组合,大量运用头韵、行内韵、尾韵以及重复,把诗连接成为一个整体,将青年愁苦的心境贯穿始终,表达了青年哽咽不能自抑的叹息和绵绵不绝的痛苦心情。

1.。头韵。头韵是取得音韵和谐的基本形式之一,它蕴含了语言的音乐美和整齐美,使得语言声情交融、音义一体,具有很强的表现力和感染力。《乌鸦》的音乐美在一定程度上是取决于头韵的使用。头韵的使用既取得了音乐效果又增强了诗的意境。例如,第一节的第一行中,“weak and weary”,为全诗打下了忧郁、沉闷的基调,句句读来仿佛能感受得到主人公的疲惫、消沉之心境;第三行的“nodded.nearly napping”描述了青年在困倦至极之时听到的叩门声所产生的动感声音与死寂沉沉的黑夜以及青年心中的忧伤形成了强烈的对应,产生一种恐怖的悬念。使读者切身体会到主人公在午夜时分、困倦梦幻之际突然听到门外响起的轻轻的“笃”、“笃”的叩门声,从而为全诗渲染出了神秘、恐怖的气氛。

2. 行内韵。行内韵是指诗行中间的停顿或休止前的重读音节与该行的最后一个重读音节押韵。在《乌鸦》每一诗节的1、3行,诗人都运用了行内韵来强调诗歌的音乐性,取得了回响的效果。这里,仍先选取其第一个诗节为例加以分析:在这首诗里我们注意到爱伦·坡精心地安排了“dreary”与“weary”,“napping”与“tapping”以及下一诗节的“uttered”与“fluttered”等词。连续的行内韵形成了诗歌高度的统一性,为全诗打下了忧郁神秘的基调。使得全诗节富有强烈的节奏感,吟诵时产生极强的音乐性。

3. 尾韵。尾韵就是整首诗的韵,是行末词尾元、辅音的重复。尾韵是这首诗中最重要的音乐手段。正如坡在《创作哲学》中指出,他刻意选用最响亮的长元音“O”作为诗歌的韵脚,很显然诗人在刻意强调这种声音并用它作为全诗的基调。这个响亮、绵长且低沉并充满哀怨的声音使全诗充满了“深沉而阴森的音响”。在这首诗的每节六行诗中有四行押/):/韵,即第二、四、五、六行,全诗十八节每节都押/):/韵,共72行,以nothingmore。evermore或nevermore 结束o/):/韵的不断复现加强了诗的内在联系,一环紧扣一环,反复回旋,撼人心灵。这种音韵好似一种因悲伤哽咽不能言表的情感。表现了该诗低回哀婉、痛苦绝望的语气,诗中每一个尾韵的使用都会唤起读者心中无限的哀伤,从而使读者和这个青年一起感受着这种悲凉,体味着这种伤痛,直至最后青年心碎,近乎疯狂。

五、修辞手法

1. 重复。在坡的诗作中,他经常运用词语和短语的重复来强调诗歌的音乐性。坡在《乌鸦》这首诗的每个诗节结尾处都反复使用了一个短促的重叠词,以增强诗歌的音乐效果。鉴于全诗的基调是悲哀的,那么为确保其整体效果,被重复的词语最好是意义单一、声音响亮、短促有力。因此为达到艺术效果及音乐美感,坡选择了以“O”加上“r”构成的响长元音结nevermore一词。让其从乌鸦这个不祥的身躯、不能进行理性思维的动物口中重复出来,似乎乌鸦不断地啃蚀青年人的心,使青年悲愤、绝望。诗人把nevermore的不断重复与述者的哀伤之情融合起来,并在每一节的使用中赋予其不同的含义:前面7节的末行除第二节用nevermore外,其余6节都是用nothing more;从第8节一直到最后的第18节,每一节的末行都是以nevermore结尾。共重复了1 1遍。但根据语境其意义却有很大的不同:nevermore在第8、9、12节中意为乌鸦的名字叫“绝不”;从第10节到最后一节是乌鸦对主人公一系列问题的刻板回答。这些回答一个比一个离奇怪诞,听起来似乎答非所问,但又觉得非常贴切。乌鸦一次次用沙哑刺耳的nevermore 将那原本荒诞不经的一幕幕幻觉串联起来,将该诗的主题升华到对生存和死亡意义的哲理探索。nevermore的重复使用,不仅贴切地烘托了《乌鸦》忧郁、哀伤的主题,渲染出悲凉、抑郁的氛围,有助于表达述者哀伤至极的心境,而且使读者在朗读时充分体会到文字的魅力,充分领略诗中青年那种思念爱人却不能自拔的心灵的悲泣。这既有效地表达了诗歌的主题,又增强了这首诗的音乐感。

2. 象征。诗中的基本意象“乌鸦”,“房间的门”,“帕拉斯神像”,“椅垫”等都有着其象征意义。乌鸦在整个诗歌中是具有多重象征意义的,它象征和具体化为人类意识深处的理性,是理性的自我在以乌鸦的具象在“我”头脑中显现,既代表厄运、哀伤,又是理性的化身,它要以反复的叨念使“我”摆脱虚无飘渺的梦幻,正视残酷的现实:逝者永远逝去了,生者还要努力活下去。而象征生死两个世界相隔的“房间的门(chamber door)”、象征美好爱情的“椅垫”则更增加了全诗的悲情气氛。坡认为,诗妙在其内涵丰富,倘然缺乏寓意的“潜流”,那就不成其为诗了。他认为,《乌鸦》的最后两个诗节,作用就在于通过“Take thy beak from out my heart, and take thy from off my door!/ Quoth the Raven, Nevermore!”以及“And the Raven, never flitting, still is sitting, still is sitting,/ On the pallid bust of Pallas, just above my chamber door”这样寄寓深邃的诗句,把乌鸦塑造成“哀戚和永远不能忘怀”的象征,从而使读者回过头去咀嚼和体会全诗的含义。

正是这些修辞手法的巧妙运用、悲情唯美的主题以及严格考究的音韵组合使诗歌《乌鸦》更加强了哀痛与孤独之情, 并且互相衬托出生动形象的视觉效果, 使诗歌具有了更强的艺术张力。

《乌鸦》费时四年,整首诗格律工整,音韵优美。坡精湛的创作艺术堪称唯美主义诗歌之经典,也正是这首诗为诗人奠定了世界文坛的不朽地位。《乌鸦》是坡的诗歌和诗论的完美结合,同时也是形式与内容的完美结合。在《诗歌原理》中,坡强调把语言作为呈现诗歌音乐美的媒介。因而,诗人把丰富、生动的语言、奇异的想象和美妙的音韵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巧妙的把音乐美运用于展示他的经典主题“美妇人之死”,把诗中的主人公那种痛失所爱后的凄凉、忧郁和绝望表达得淋漓尽致。诗歌的主题美、形式美、音乐美使得读者能够同述者感同身受,诗中的悲凉、恐惧、绝望也萦绕在读者的心灵,并在灵魂深处引起共鸣。

参考文献:

[1]爱伦·坡集(诗歌与故事)[M].曹明伦,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5.

[2] 常耀信.美国文学简史[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0.

[3] 潞潞.准则与尺度——外国著名诗人文论[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3.

五、结语

坡在诗歌创作方面注重描绘灵魂深处的状态,直接而形象地表达人的忧郁心情。他强调运用和谐的形式和鲜明的视觉形象,把音乐和图画、节奏和形象两者统一起来。他的诗歌情调低沉,但音韵铿锵有力,词语含蓄蕴藉,色调时而浓丽,时而浑朴。“他的诗歌理论和成就对西方诗歌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常耀信,2002)。坡的诗作《乌鸦》形式优美,节奏性强,迄今依然为世人传诵,被认为是美国抒情诗中的上乘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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