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The American Man
我们不厌其烦地谈论“美国男人”,似乎他们身上存在着某种几十年或者十年恒常不变的品质。当今的美国男人不再是1630 年来到新英格兰的快乐的农民了。他们不再是老脑筋,他们不再以内向的性格为荣,他们不会坐在没有取暖设备的教堂里连做三遍祷告。在南方,富裕的受母亲制约的种植园主也发展壮大了,但这两种“美国男人”都不像之后东北部发达起来的贪婪的铁路承包商。而不计后果、为所欲为的西部文明移民也不像他们。即使在我们自己的年代,公认的模范也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举个例子说,在20 世纪50 年代,这样一种美国人越来越凸显出来,成为大多数人认可的模范。这就是50 年代的男人。上班起早贪黑,干活尽职尽责,养家糊口,遵规守纪。里根就是这类人的典型——固执而坚忍不拔。这类人弄不懂女人的心,却颇为赏识女人的身体;他们的文化观和文化观的美国部分幼稚而乐观。他们大都有坚忍不拔、信心十足的品质,但在他们魅力十足、虚张声势的外表下,还有另外的三个特征:孤立、清贫、被动。他们需要通过自己的敌人来证明自己还活着。50 年代的男人喜欢橄榄球,好斗,他们维护美国,从不流泪,只是默默奉献。但在这些男人的身上,善于接纳和对人友善的品质消失了。他们的个性缺乏洋溢感。他们还缺乏同情心,正是这点怂恿了他们对越战的狂热;就像后来的里根,他的头脑中缺乏那种我们称之为“和平之心”的东西,这使得他对萨尔瓦多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对这里的老人、失业者、上学的孩子,乃至对穷人都铁石心肠、残暴野蛮。50 年代的男人清楚地知道男人该是什么样,男人的职责是什么,但他们自身孤立和片面的观念弄得他们危机四伏。到了60 年代,又出现了另外一类男人。越战的荒废和暴虐让他们质疑,自已是否真的知道一个成年男人是什么样子?如果成年等于越战,他们对成年还有一丝一毫的向往吗?同时,女权运动激励男人们开始真切地审视女人,迫使他们开始理解50 年代男人苦苦逃避的担忧和苦楚。随着男人们开始正视女人的过去和她们的感受,一些人开始留意并专注他们自己的所谓“女性”的那一面。女权运动一直持续到了今天,我敢说,当代男人或多或少地都曾卷入其中。这场运动留下了某些美好的东西,我是说男人们开始习惯于迎合并培养自己的女权意识。这一点很重要。可是我也觉察到哪里出了问题。过去的二十年中,男人变得越发体贴和绅士了。但经历了这场运动,他们却变得越来越不自由了。一个男孩,能让自己的妈妈还有自己的同居女友高兴,他就是好男孩。到了70 年代,我开始觉察到在全国范围内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我们可以称之为“软男人”现象。时至今日,有时你看看窗外的人群,没准其中一半的年轻男性都是被我称之为“软”的男人。他们很可爱,他们令人钦佩。我喜欢他们,因为他们对破坏地球和发动战争不感兴趣。从他们的所有本性和生活方式中,你可以看到他们对待生活温和友善的态度。但是他们大多数人都不快乐。你很快就会发觉他们身上缺乏活力。他们在维护生命,而不是真正地给予生命。更具讽刺意味的是,你会经常看到这些男人和强壮的女人在一起,而那些女人又恰恰是活力四射。我们这里有一位优雅的年轻人,从生态学的角度看,他优于他的父辈,他对全世界和平相处深表赞同,然而他本人却了无生气。毕业于60 年代的、那些强壮的给予生命的女人,或者说继承了老一辈精神的女人,她们生育了维护生命但却不能给予生命的男人,她们的作用可谓不可或缺。我记得60 年代有一款汽车保险杠上的贴纸这样说:“男人越说不,女人越说是。”我们承认抵抗潮流是需要勇气的??要么蹲监狱,要么移民加拿大,这和应征入伍开赴越南战场差不多。但是二十年前的女人会说,自己绝对更喜欢既温柔又能容纳对方的男人。所以男人的成长或多或少地受到了这种偏爱的影响。不能容纳对方的男人总是被视为暴力,能够容纳对方的男人往往得到赏识。在那个年代,一些活力四射的女人会选择温柔的男人作情人,兴许在某种程度上也会选他们做儿子。90 年代的现在,她们仍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夫妇中“阳刚”之气并没有被重新分配,哪怕只是一两次。年轻男人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选择更强健的女人,而女人们也开始心仪更温柔的男人。这种现象在当时看来不失
为好的安排,然而,在我们忍受这种现象足够长的时间之后,我们发现那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在早期的男人聚会中,当这些男人给我讲述了他们的故事之后,我第一次了解到了这些“软”男人的苦痛。1980 年,新墨西哥州的喇嘛会社邀我去给他们作报告,只给男人讲。这是他们第一次聚会,大约有四十人参加。每一天我们都专注于一个希腊神或一个老故事,接着下午晚些时候我们聚在一起谈心。年纪小一点的男人讲话时,五分钟之内就会哭出来,这种情形司空见惯。这些男人的悲痛和苦恼让我震惊不已。他们苦痛的一部分源于远离他们的父亲,他们敏锐但只是部分地感受到婚姻或两性关系中的麻烦。他们已经学会了容纳对方,但这仍不足以帮他们度过婚姻的难关。每一种关系都会偶尔需要一种强烈的东西:男人该有,女人也该有。但在真正需要的时候,年轻人往往又英雄气短了。他努力酝酿,但往往很快又会需要另外一种东西??为了爱情,为了生活。“软”男人会说:“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我把你的生命和我的生命看得同等重要,我会照料你,我会安慰你。”但是他想要什么却说不出口,一说到这个话题他就卡壳。他空有决心,可惜,没胆。在《奥德赛》中,赫耳墨斯命令奥德修斯,一旦自己逼近喀耳刻(某一种母权力量的代表),他要么举剑,要么亮剑。起初,许多年轻人很难分清什么是亮剑,什么是伤人。一个男人,一个被赋予60 年代某种特殊精神和情怀的肉体,一个居然在圣克鲁斯郊外的树上生活了一年的人,当他手中握剑的时候,他会发现自己已经举不起胳膊。他已经深深地牢记不能伤人,于是他不但举不起剑,甚至都不敢看一眼剑上反射的阳光。然而,亮剑并不一定等于战斗,它同样可以表示一个可喜的决断。变得温柔,变得能容纳,变得“向女性发展”,许多美国男人所选择的这一历程是一个有巨大价值的历程。但是,前方路漫漫,何处是终点?
15.圣瓦伦丁节的时尚
里·爱瑞克·舒密特
? 尽管英国的许多圣徒节日在美国都被遗忘了,圣瓦伦丁节依旧是一个最受欢迎的节日。美国人是怎样喜欢上圣瓦伦丁节的?历史学家舒密特在下文中讲述了它的秘密。
19世纪40年代,圣瓦伦丁节在美国还不是一个很流行的节日。华盛顿的生日在2月,是美国革命重要的纪念日,而古老的圣瓦伦丁节无论在地位上还是在重要性上都比它逊色多了。垮越大西洋,从英国来到美国,大多数的英国圣徒节日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比如人们曾纪念过的那些忠实的信徒们、杰出的民间先知者、慈善家们,比如圣·阿格纳、圣·安娜、圣·菲斯、圣·西蒙以及圣·托马斯,所以人们有理由认为圣瓦伦丁节会像其他许多纪念日一样淡出人们
的记忆。由于受到工业社会和新教的时间观念的严格制约,和其他许多散布于中世纪和早期现代日历中的圣徒日一样,圣瓦伦丁节似乎注定是要毯废止的。’新兴美国的年历不会像早期现代英国的年历一样列满教堂的圣徒纪念日行会仪式或王室纪念日,但却可能是独具特色的节日大拼盘,比如共和国庆典,各国移民的不同节日,福音派教会的复活节以及安息日等。和圣过自特里克日,样,圣瓦伦丁日最终被证明是个例外;但与圣·帕特里克日不同的是,创造并赴领圣瓦伦丁节在美国复兴的是商业而不是种族特点。2当然有关圣瓦伦丁日的民间信仰在早期的美国也得以长久地保存下来了,例如在历书上就经常标出这个节日,有时还附上一两首关于节日的韵律诗。一些代表性的传统意象也流传下来,1811年新泽西的柏林顿出版了一本圣瓦伦丁节的诗集,它唤起人们种种联想,如传统的乔臾式浪漫的求爱方式,美丽的春天,还有那些亲嘴的鸟儿,比如:知更鸟,黑鸟,鹤鹤,站在篱笆上的麻雀,欧掠鸟(燕八哥),以及铿鸟等等,“它们在这节日里成群结队,在晨曦中发出腼腆的求爱宣言”。然而,在1 9世纪最初的几十年里,报刊几乎很少提到圣瓦伦丁节,而那些评论这个节日的作家们只把它当做几乎是独特的英国人的仪式,它只在伦敦特别流行而在美国却没有明显的吸引力和兴趣。小说家塞缪尔·伍德沃斯是美国最早的编年史作者之一,1832年曾指出:‘,2月14日英国人互送圣瓦伦丁节贺卡,通过抓阉来确定丈夫和配偶的习俗,美国人从未有过很多的尝试,而且现在也不了解。”1858年,《哈勃周刊》报道说,在1840年左右商人们首次寄出印有他们瓦伦
丁节产品样品的“旅游代理”的信封,这些推销商们实际上“在大多数情况下是被迫而为,并解释说,这样做是为了使用特别的书信和记录他们所准备的特别销售季节。”19世纪4(j年代以前,这个
节日在美国流行文化里无足轻重,不为人关注。
19世纪40年代和50年代,这个节日的命运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几年前,我们看到欧洲人庆祝这个节日的报道,而在这里却没有它的讯息。”《费城公共文摘》1845年评论道,“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圣瓦伦丁节的书信,以及心形节日标志等都被引入。特别在纽约,这种半严肃、半滑稽的求爱方式,花言巧语的爱情宣言,今天都写在纸上,通过邮局来传递。成千上万封这样的信件被寄出……即使在一向严肃的费城,圣瓦伦丁节也为人们所推崇。”《费城公共文摘》在这个节日的欢欣鼓舞里看到了希望。怀着对恢复失传的民间传统和节庆的极度渴望,报纸高度赞扬这种复古的行为。“我们已经变得很通达了,所有古老的节日或圣日或纪念日几乎都从日历上被抹掉了……我们太过于算计了。”这个国家所需要的是“多一点灵魂的洗练,少一点脑力劳动”,是留出更多的时间来“释旦三兰感,是找到更多的机会抛开“公务的操劳
和忧虑”,复苏的圣瓦伦丁节一丁一个允许异想天开和放纵的休息日—正好顺应了这种需圣止这个古老的节日的复兴其实是个莫大的讽刺,人们将商业观念注入其中,却推进了这个“祝福日”的罗曼蒂克情调的复苏。
正是瓦伦丁贺卡使得圣瓦伦丁节在纽约和费城以及更大的范围内
成为时尚。在这一潮流中,美国人最初是向伦敦寻找灵感,到19世纪末,印刷商和出版商们开发了瓦伦丁贺卡的商业市场。19世纪2 0年代中期时,在伦敦瓦伦丁节日卡的年发行量是20万;19世纪40
年代末,据报道,年交易量已经翻倍;到1867年时,仅城市中的销售额就已经达到了100万。1843年,一位作家在《波士顿晚报》发表文章,他遗憾地写道,瓦伦丁节贺卡的商机在英国迅速繁荣,美国人对此“只是一知半解,恐怕由于这种误解,山姆大叔已经被骗走了一份本该得到的合法的财政收入。”在圣瓦伦丁节的最初发展上,美国会司对英国的进口和技术,比如花边纸产品,非常放心,而且经常吹嘘说他们进口的是伦敦所提供的最好的生产线。到了1848年,费城的一家大公司就能自信地宣称“这些美观大方的、充满古典韵味的吐露心声的卡片”“在大西洋的这边”正变得“和那边一样流行l,5。那时,至少有11家美国企业开始生产他们自己的瓦伦丁节日贺卡了,无数家商店在零售这些英国和美国的产品;小贩们和旅行社把这些节日礼品带到乡村和城镇。
美国人对这种英国时尚的兴趣,实际上是在19世纪40年代兴起的。一位那鲁的学生指出这种对瓦伦丁节的“普遍的狂热”早在1842年就已经开始了,尽管他自己曾试图在这种喧嚣面前保持冷静。他听说,“1000张卡片”已经通过当地邮局寄出了。有人估计1843年通过纽约邮局发送的瓦伦丁贺卡数量达到了巧(X)0张;次年,这个数字达到了20000张;到1847年,估计已达到30000张。同样,在波士顿,1
847年,仅一家快递公司就报告说已投递了8000张此类的贺卡。由于无法提供费城的任何一家公司所投递的瓦伦丁时尚卡的估计数字,《公共文摘》似乎对这种急剧增长的喧闹给叮呆了:“有如此多的通过邮局和快递公司传送的邮件,要查明昨天投递的数量是完全不可能的。据说,投递数远远超过了去年。我们亲眼看到一个邮递员费劲地搬动一个巨大的装满了信件的购物篮,我们也听说布拉德快递公司用手推车投递邮件。”尽管这种狂热在随后的十年里不可避免地冷却下来了,但一种全新的深入人心的问候语赞美语和俏皮话却保存T 下来。19世纪40年代到60年代之间,交换瓦伦丁卡已成为一种历久不衰的风俗。
在弄懂了瓦伦丁节是一种商品以后,新的庆祝仪式就以商业为媒介广泛地推广起来。由于这个节日的复活,瓦伦丁这个词本身的意义也在19世纪中期发生了变化。这个词最早的现代意义关注个人或一种关系。也就是说,人们用抽签的方式来确定此刻谁是自己的瓦伦丁(情人),或指自己的亲密爱人或未婚妻(夫)。与此相比,19世纪时这个词主要是指人们可以去商店购买的用来交换的物品—精美的花边信纸和带有彩色石印的信纸。简而言之,瓦伦丁节成了一种商业产品,一件像任何其他商品一样可出售的商品,供人消费。其词源正表明了这个词的根本变化。
为什么偷牛贼总是赢不了
亨利·格莱格·菲尔森
? 一个偷牛贼,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偷了一大群牛,从此使自己陷入了窘迫的困境:他既不能卖掉它们,也不能遗弃它们。最终,他不得不在当地的一所学校里担任训导员,工作二十年来偿还他为了喂养那群牛所借的贷款。有趣的是,他竟然成了学校里最尽职·的、最棒的训导员,虽然他这样做别有用心。
? 银行家们非常富有,偷牛喊却很穷,因为是由银行家读《东部商报》给偷牛绒听。偷牛贼—卷毛仔孟塔哥的故事可以很好地说明这一点。
卷毛仔孟塔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他不是偷别人的牛,就是偷别人的马;不是抢银行,就是打劫释站马车。丝孟直三蟹发皿,_尸肚子坏水外加诡计多端都比不上受过良好的教育管用。’
这一点是有一次当卷毛仔正在得克萨斯州闲逛,寻找可偷的东西时明白的。骑马越过一座小山丘,突然,他发现自己身边有一大群肥牛,大约两百来头。
他扳上扳机,四处搜寻着应该在此看守肥美牛群的牛仔。然而,找不见牛仔。哈!一个偷牛碱最美的梦就要实现了。
卷毛仔查看了一下牛身上的烙印,仅仅是简单的一O标记。他却下自己的烙铁,生了一堆火,很快,两百头牛身上的一0就变成了+Q。
卷毛仔赶着他的新牛群,朝得克萨斯州的挞科镇出发,那是铁璐上的一个装运站点。
卷毛仔抵达挞科镇后,将牛群赶进铁道上的畜栏内,然后沿着街道去找当地的买主。他看见一栋楼前,挂着好大的招牌:挞科国际银行,塞思,斯利密西先生,行长及经营者。收购菜牛。
卷毛仔跳下马,挎上枪,走了进去。
进银行却不抢钱,对于卷毛仔来说,这可是破天荒第一回,所以他有点局促不安。2“我刚赶来两百头牛,”他对银行家说,“我想卖掉它们。”
银行家摇了摇头,“小伙子,对不起,我现在可不想收牛,牛价降到了最低点。呵,买进的话.运费都比养着它们的饲料费还贵。看看我的这份纽约金融报,上面都登了些什么吧。”
卷毛仔膘了一眼报纸,但是他看到的全是一行行字首的大写字母和分数,眼睛都花了。“好了,”他说,“既然报上这样说,我想那就是吧。”
“小伙子,给你提点建议,”银行家说,“把牛赶回去,圈在农场养着等牛价上涨。”·
既然牛不值钱,卷毛仔决定让它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以免影响自己赶路。可是,到达城镇边界时,他碰上了县治安官和他的民防团。“上哪儿去啊,我的牛仔?”治安官问道。
“我急着赶回家,看望我七年未见的老爹老娘呢。”卷毛仔答道,“这可没违法,你说是“巴?”
“是没违法,”治安官回道,“只要你别落下那二百头牛,就没有违法。在得克萨斯的这一片儿,遗弃牛群可是不轻的罪名!”
“长官,”卷毛仔说,“我正打算将那群肥牛送给你忠实的部下呢。”“精明鬼,我的牛仔,”治安官说,“你不会打算将你的重担却到我们肩上吧?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喂不饱的牛群。”
好了,卷毛仔只得回到铁道畜栏,赶着他的牛群出城。他想将它们赶到牧场,然后自己开溜,但是他找不到机会。治安官的一部分人马,一直跟着他。而且每一个牧场,都有全副武装的牛仔,时刻准备着向他射击,如果他真想将牛群遗弃在他们的领地。
这样过了两三天,最后,卷毛仔实在受不了了。
“得了,得了,长官,”他说,“你赢了,我投降,我认罪。”“认什么罪?”治安官问道。
“我承认这群牛是我偷的(,”
治安官盯着卷毛仔,大笑起来,“这是我一辈子听过的最大的谎言!”他大叫道,“运一头牛一英镑一便士,而喂一头牛一英镑两便士,你竟然说你偷了牛!孩子,你娘没教你不要对治安官撒谎吗?”
回到镇上,卷毛仔把牛又圈到铁道畜栏里,花掉了他的最后一个子儿买饲料。然后,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爬到床上睡觉。
半夜,他起床穿上靴子,带上枪,穿过街道去抢银行。太容易了!民防团正在监视着出城的路,以防他逃跑。所以,当他倒空保险拒,携款回到旅店时,没人管他。
下一步怎么办?卷毛仔决定花钱为他的牛群办理去堪萨斯州的通行证。一旦脱手,他就自由了,说不定还能赚几个钱。
第二天早上,卷毛仔去吃早餐时,治安官正等着他呢。“小伙子,”治安官说,“今儿个早上我看了看你的牛群,它们正饿着呢。”
“我正准备上午去买饲料,”卷毛仔答道。
“是吗?”治安官说,“昨天我看到你花掉了最后一美元,当时我就在想你用什么来换钱。今天早上这个镇上帷一的有钱人,就是昨天晚上抢银行的那个家伙。如果我们逮住他,一半的人想毙了他,另一半人想绞死他。”
得了,卷毛仔是个倒霉蛋,他有钱却不能花。另外,他的肥牛正日渐消瘦。
“为什么不去向银行家货牲畜饲料和给水款呢?”治安官建议道,“塞思·斯利密西无夕_懂畜牧之道,他自己也有农场—一O标记的农场。
“从银行借钱?”卷毛仔确实惊呆了。
“为了可怜的牛群,这是你帷一的办法。”
有生以来第二次,卷毛仔没有戴头革踏进银行。塞思·斯利密西先生听得挺认真,却不能提供帮助。他非常乐意提供货款,但是他的银行被抢了,没钱可贷。于是,当天晚上,卷毛仔只好将钱放回银行,这样他就能再将它们借出来。
第二天,虽说钱又重新回到了银行,塞思·斯利密西先生却并不急着货款—尽管他知道,卷毛仔也知道,牛群就是从他那儿偷走的。“但是,小伙子,我欣赏你,”银行家斯利密西说道,“很幸运我经营
着饲料店,我打算让你在我的店里赊账喂养你的牛群,你直接跟饲料店货款就是了。什么时候你卖了牛,就什么时候用你挣的钱还我,剩下的你就先欠着吧。”
“我们将考虑把牛群算作动产,”银行家斯利密西先生继续说道,“我会一直记着你的账,我甚至会以复利来计算你的利息,一天百
分之十。”
“我万分感谢,”卷毛仔说道。他在银行家给他的文件上签了字,当然,毫无疑问,他有了他的牛群所需要的全部饲料。
后禾,有一天,塞思·斯利密西先生在畜栏处拜访了卷毛仔,看见牛群长得很壮实。“小伙子,”斯利密西先生说,“喂牛的饲料已经
花掉了你五百美元。你喂的时间越长,欠我的债越多,如今我再也不能给你付账了。不过,如果你把牛给我,就由我来承担这笔费用。你欠我的就仅仅是饲料和货款的利息。”
“你真这样想吗?”卷毛仔问,“你是说我可以把牛群还给你?”“小伙子,我欣赏你,”斯利密西答道,“现在只要你愿意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我一弄到五百美元,就还清你的钱,”卷毛仔说道。
“五百美元只是货的款,”塞思·斯利密西先生很和气地说道,“我想加上利息已经到了叁仟柒佰零捌分,我今天还只算你半天的利息。”
卷毛仔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到雷鸣般的声音,是一大群牛从四面八方奔向挞科镇。“出什么事了?”卷毛仔问斯利密西,“怎么每个人都赶着牛群?”
“是因为我的《东部商报》上发布的新消息,”银行家斯利密西先生说,“牛市又变了,这个星期在堪萨斯城,一百磅的牛他们付五十美元。”
“那么,我的牛现在值五万美元了!”卷毛仔说道。
“峨,不,”塞思·斯利密西先生说,“是我的牛。”
唉,卷毛仔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旅店,他大概是得克萨斯州有史以来最伤心、最绝望的偷生丛工尘他归拢他所有的马具,准备出城去,但再一次被治安官档住了。“小伙子,”治安官说,“如果在你的账还清之前就被绞死的话,银行家斯利密西先生会很难过的。我这儿有个本份的工作,你可以用来还清你的债,我决定派你出任学校的训导员。”
尽管有些人对卷毛仔能否在这个岗位上干下去持怀疑态度,但事实证明他们错了。卷毛仔成了挞科镇有史以来最棒的训导员,他的薪水也加了,再干二十年他就可以还清债务了鱼二
没人明白他为什么对工作如此认真,直到有一天学校的一位老师问到他这个问题。
“夫人,”卷毛仔答道,“我要确保这些孩子呆在学校,确保发生在我身上的事绝不在他们身上重演。夫人,即使这些卑戏、粗莽的
孩子长大后成了罪犯,他们也是受过教育的罪犯。而且,他们再也不会蒙受被老实人欺骗的奇耻大辱。’
17.安德兽斯先生
爱德华·摩根·福斯特
?两个游魂被接纳进入天堂,但是,天堂却让他们倍感惊讶和失望:那里的神自私卑贱,天堂也不能使他们达到永恒的境界。因此,他们决定离开天堂,重返万物之灵的怀抱,这就是福斯特所认为的人类历史的体现。福斯特借助他对宇宙的释义,表达了自己对于宗教、个人主义、友谊和集体进步的看法。
死人的游魂朝命运之审判席和天堂之门飘去。就像大气挤压上升的气泡一样,万物之灵从各个方向挤压着他们,努力征服他们,要撕开他们单薄的人格外衣,要把他们的品德与自己的鱼兰二玉三但是他们杭拒着,仍惦记着自己在尘世辉煌的一生,盼望着来世。
他们当中有一位安德鲁斯先生的游魂,度过了积德行善、正直诚实的一生,安德普斯先生最近刚刚在城里的住所去世。虽然他非常谦卑地迎接着将要到来的审判,但审判结果是不容置疑的,因为他明白自己一生善良、诚实、虔诚。上帝不再是满怀猜忌之心的上帝,只要希望得到灵魂的拯救,他不会拒绝超度亡灵。一颖正直的心能意识到自己的正直,安德鲁斯先生意识到了自己的正直。
“路真远啊,”一个声音说道,“但愉快的谈话使路途缩短。我们可以一起走吗?”
“非常乐意。”安德普斯先生答道。他伸出手来,两个游魂一起往上飘去。
“我是在与异教徒的斗争中被杀死的,”那个游魂兴高采烈地说,“我将径直到达穆罕双德所说的极乐世界。”
“你不是基督教徒?”安德鲁斯先生严肃地问道。
“不,我是基督教徒。但你肯定是穆斯林教徒,对吧?”
“不,我信仰基督教。”安德普斯先生说。
两个游魂静静地向上飘浮,手紧紧地拽在一起。“我是广教派的,”他轻轻地加了一句,“广”字却奇怪地颤抖了一下。
“谈谈你的经历吧,”最后土耳其人说道。
“我出生于一个体面的中产阶层家庭,毕业于英国温彻斯特大学和牛津大学。我曾想当一名传教士,没想到英国贸委会给我提供了一个职位,我接受T。三十二岁结的婚,有四个孩子,两个已经死了,我的妻子还活着。如果再活几年,我应该会被封为爵士。”
“好,我说说我的情况。我从来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从未提及。我是在萨洛尼卡贫民窟长大的,然后加入帮派,我们洗劫异教徒的村庄。后来我就发达了,娶了三个老婆,她们都比我命长。如果再活几年,我应该会拉起自己的帮派。”
“我的一个儿子就是在马其顿被杀害的,说不定就是你干的。”
“很有可能。”
两个游魂手牵着手飘向上方。安德香斯先生不再说话,对于即将到来的悲剧,他心里非常惧怕。这个人,如此那恶,如此目无法纪,如此凶残,如此贪欲好色,竟然相信他会被容许进入天堂。进入一个什么样的天堂—一个粗俗的尘世流氓寻欢作乐的地方!可是,安德普斯先生既不觉得嫌恶,也不觉得愤慨。他惟一的感觉就是无限的同情,完全忘了自己的种种关德。2他渴盼着去拯救他,他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而他觉得,那人将自己的手也越握越紧。抵达天堂之门时,他没有如先前自己所想的那样问“我可以进去吗?”而是大声叫道:“难道他不能进来吗?’’
就在那时,他听到土耳其人也那样喊道,他俩的心里是一样的。
入口处一个声音回答道:“都可以进来。”他俩很高兴,相拥着往前走。
那个声音又问道:“进去时想穿什么样的衣服?”
“穿我最好的衣服,”土耳其人大声吼道:“那套我偷来的衣服。”接着,他戴上一条华丽的鱼丛主纽匕j丝遨清丝绒的马甲和肥大的裤子,还系上一条别着烟斗、手枪和短刀的腰带。,
“你进去时穿什么衣服?”那个声音问安德鲁斯先生。、
安德鲁斯先生想起他最好的衣服,但是他没有再穿一次的欲望了。最后,他记起什么来,便说道:“长袍。”
“什么颜色和式样?”那个声音问他。’
安德鲁斯先生从未过多考虑这类事情,他扰豫地答道:“白色,我想,比较轻柔、飘逸的料子。”很快,就给他拿来了他所描述的衣服。“我穿上它合适吗?”
“穿上它,只要你高兴。”那个声音答道,“还想要什么?”
“竖琴,”安德鲁斯先生提出来。“一把小的。”
一把金制的小竖琴放到了他的手上。
“再要一片棕桐叶—不,我不能要棕桐叶,它是给予殉教者的奖赏;
我的一生安宁而幸福。”
“你可以拥有一片棕祠叶,只要你想。”
但是,安德鲁斯先生谢绝了棕桐叶,匆忙穿上了长袍,跟在土
耳其人身后,他已经进入T 天堂。当他穿过那敞开的大门,有个穿
着打扮像他一样的人从大门出来,带着绝望的表情。
“他为什么不高兴?”安德鲁斯先生问道。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
“那些坐在王座上和山间的人是谁?为什么有些看上去那么可怕,那么伤心,那么丑陋?”
没人回答。安德鲁斯先生走了进去,发现那些坐着的雕像正是
凡间所供奉的神。每一座神前都有一群游魂围坐着,在唱赞美歌。
可是神充耳不闻,因为他们正在聆听活人的祈祷,只有活人的祈祷才能给他们营养。有时候,一种信仰会变得衰弱,日常的香火就不旺,该信仰所供奉的神也会随之变得姜靡、虚弱、衰败。有时候,因为
一场宗教复兴运动,或一次隆重的宗教纪念仪式,或者其他原因,一种信仰会变得强大,该信仰所供奉的神也会变得强大。而且,更亘竺垫壑壑丝红迪途二业煊迎有了变化,该信仰所供奉之神的外貌特征也会随之改变,变得型丝丝址丛全勺鲤递血应巴卫红卫巡业生壑幽有时候,一个神会分化成两个,三个,或者更多,而分离出来的每个神都有自己的宗教礼仪和不稳定的祈祷供奉者。
安德鲁斯先生见到了佛陀、毗湿奴、阿拉、耳卜和华,还有埃洛希姆;也见到了小小的、丑陋的、表情毅然的神,照样有一小群野人供奉着他;还见到了新异教徒的宙斯高大而模糊的轮廊。有残暴的神、粗鲁的神、受难的神,更糟糕的是,还有坏脾气的神、狡作的神和下流的神。人类的愿望都能得到满足,甚至还有一种游离于中间的状态,正如那些基督教精神疗法者所祈盼的,这种状态可以表明他们还未死亡。
安德鲁斯先生弹了一会儿竖琴,徒劳地找寻着游魂朋友。尽管游魂不断地涌进天堂,天堂看上去依然是空荡荡的。尽管他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他却没有一种极大的幸福感,没有对美的
神秘冥想,没有与善合而为一的玄妙感受。有什么能与那个时刻相比,当他立在天堂之门时,祈祷那位土耳其人能进去,而同时他也听见土耳其人为他所作的同样的祈祷?最终他还是找到了自己的伙伴,他向他发出人类的欢呼。
土耳其人坐在那儿沉思,可兰经里所承诺的七个处女围坐在他身边。
‘峨,我亲爱的朋友!”他大声叫道。“快来,我们永不分离,我能享受的这些,你也能享用。我其他的朋友上哪儿去T?那些我爱的人和我杀掉的人在哪儿?’’
“我也是只找到了你。”安德鲁斯先生说道。他坐在土耳其人旁边,那些长得几乎一摸一样的处女,乌黑的眼珠向他抛着媚眼。
“虽然我想要的都有了,”土耳其人说,“但我不觉得非常幸福。没有什么能与那时相比味当我站在天堂门口时,听到你和我一样的祈祷。尽管这些处女长得漂亮,跟我所想的一样,我还是希望她们更美一点。”
正如他希望的,那些处女外表变得更丰满了,眼睛更黑更大了。而安德鲁斯先生,因为类似的愿望,他的长袍变得更洁白、轻柔了,他的竖琴闪闪发光。在天堂,他们的渴望实现了,但不是他们的希望。
“我要走了,”安德鲁斯先生最后说道,“我们希望得到永恒,而我们却无法想像它的存在,我们如何相信它的存在是真实的呢?我从未想像过什么永恒的善或永恒的美,除非在梦里。”
“我跟你一起走。”另一个说道。
他们一块儿找到天堂之门,。土耳其人丢下了他最好的衣服和他的处女,安德普斯先生舍弃了他的长袍和竖琴。
“我们能离开这儿吗?”他们问道。
“如果你们想离开,可以走,”那个声音答道,“不过记住外面有什么。”
一走出大门,他们再一次感受到万物之灵的挤压。有一段时间,他们俩手牵手共同抵档着。之后,他们听任万物之灵冲破外壳,接着,他们,以及他们的全部经历,他们内心里发生的所有的爱和智慧,全部融会到万物之灵中去,使之更加美好。,
一个宝物的发现
纳丁·戈迪默
? 一个最近刚与第二任妻子离婚的男子,情绪非常低落,决定外出度假来忘掉自己的不幸。这回好像他彻底对女人失去了信心。但是,在海滩上,他拾到了一个宝物—一
枚亮光闪闪的蓝宝石钻戒,这颗蓝宝石钻戒幸运地给他带来了第三任妻子。这个女人会、不同于他不忠述竺煎妻们吗?似乎很难有一个乐观的答案。
?让她们见鬼去吧! 一个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的男人,决定独自生活一段时间。他曾经两次为了爱而结婚。他鱼幽垫妙哆三鱼妻圣不知何故落下的东西全都扔出了家门,她走的时候卷走了他们俩一起收藏鲍些爱的财物一画,珍贵的玻璃器皿,甚至还有从酒窖取出来的极品葡萄酒。’他把扉页上留有第一任妻子刚当新嫁娘时,充满爱意地签下她的新名字的书也扔了出去。然后,他独自去度假,什么女人也没带。在他的记忆中,这可是他第一次出去度假没带女人,因为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