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档网
当前位置:搜档网 › 云南宗教文化

云南宗教文化

《云南宗教文化》

高志英

一、课程基本信息

?1、课程名称(中/英文):云南宗教文化/ Yunnan Religion Culture

?2、课程性质:公共选修、通识课程

?3、使用教材:自编讲义

?4、任课教师高志英博士138********

?nxzy2003@https://www.sodocs.net/doc/4a17237678.html,

?李昕博士137********

二、参考书目

?1.杨学政主编:《云南宗教史/云南宗教文化研究丛书》,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年。

?2.杨学政、韩军学、李荣昆著:《云南境内的世界三大宗教》,云南人民出版社,

1993年。

?3.杨学政著:《云南宗教知识百问》,云南人民出版社,2000年。

?4.颜思久著:《云南宗教概况》,云南大学出版社,2000年

三、课程简介

?云南境内民族众多、宗教信仰在全国乃至全世界亦颇具特色。26个兄弟民族分别信仰佛教、道教、基督教、天主教、伊斯兰教和原始宗教(原生宗教)等6种。其中除伊斯兰教外,每种宗教都有若干民族信仰。

?无论是土生土长的原生宗教,(普化宗教), 还是外来的系统宗教,在历史上都和云南各民族的社会、经济、文化、风俗习惯密切联系,在长期发展过程中成为各民族历史文化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并且对人们的生产、生活、思想和文化教育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

?《云南宗教文化》课程, 在对云南各民族宗教信仰的历史和现状做一基本情况的介绍的基础上,根据宗教的分类并结合各民族不同信仰的生活实践及其文化表现进行深入讲解,同时分析多民族多元宗教产生、发展及其并存交融的缘由。

?通过对本课程的学习,启发学生逐渐养成以资料为基础开展学术探索,从实际出发脚踏实地解决问题的基本研究能力。

四、教学目的

?通过该课程的教学,使大学生们能较清晰的掌握和认识云南宗教的基本情况和存在问题、基本特点和发展趋势,在此基础上增进当代大学生对宗教问题的了解,进而有能力分析和认识各种宗教现象,正确对待和处理各种宗教问题。并在此过程中提高学生自身的人文素质,并籍此培养学生对宗教研究的兴趣。

六、教学要求

?1.认真听讲,积极参与课堂讨论,做好课堂笔记,按时完成作业。

?2.阅读2至3篇有关云南民族宗教的历史与文化的论文,并写出摘要和读书笔记;或阅读1本有关云南民族宗教的历史与文化的专著,选择2至3个云南民族宗教写出读书笔记。

七、考试方式和成绩评定办法

?1.考核办法:期中完成读书笔记一篇,参观记一篇;期末闭卷考试。

?2.成绩评定办法:平时、期中、期末成绩分别为10%、20%、70%。(平时成绩由课堂讨论成绩、小测验成绩等构成,期中成绩根据读书笔记评定。)

?八、教学内容

第一章云南宗教现状

?一、2009年宗教工作基础数据

?(一)信教人数

?全省有428.5万余人信仰五大宗教,约占全省总人口的10%。其中:佛教288.6万余人(汉传佛教173万人、藏传佛教19.9万人、南传上座部佛教95.7万),道教28.2万余人,伊斯兰教66.1万余人,基督教40.5万余人,天主教5.1万余人。

?

?(二)宗教活动场所

?有正式登记的宗教活动场所共6658处(寺观教堂5717处,固定活动处所941处)。其中,佛教寺院2552处(汉传佛教寺院812处、藏传佛教寺院39处、南传上座部佛教寺院1701处),佛教固定处所580处(汉传佛教固定处所14处、藏传佛教固定处所561处、南传佛教固定处所5处);道教宫观184处;伊斯兰教清真寺845处,伊斯兰教固定活动处所8处;基督教教堂2071处,基督教固定活动处所346处;天主教教堂65处,天主教固定活动处所7处。

?(三)宗教教职人员

?全省现有宗教教职人员12210人,其中佛教6238人(汉传佛教1515人,藏传佛教2834人,南传上座部佛教1889人)、道教629人、伊斯兰教2259人、基督教3061人、天主教23人。

?年龄在45岁以下6927人;45岁以上60岁以下3257人;60岁以上2026人。有文盲1125人;小学文化的5572人;初中文化的3813人;高中文化1201人;大专学历的407人;本科学历的69人;研究生以上学历的23人。地方性宗教院校毕业的有993人;全国性宗教院校毕业的有133人;国外宗教院校留学回来的有151人。

?教职人员中,现有省人大代表3人;州市级人大代表18人;县级人大代表77人;乡镇人大代表209人。有全国政协委员5人;省政协委员22人;州市政协委员198人;县政协委员655人。

?(四)其他

?有云南省佛教协会、云南省道教协会、云南省伊斯兰教协会、云南省基督教“两会”(省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省基督教协会)、云南省天主教“两会”(省天主教爱国会、省天主教教务委员会)等7个全省性宗教团体,51个州市性和158个全县性宗教团体。

?有全省性宗教团体举办的云南佛学院、昆明伊斯兰教经学院和云南基督教神学院等3所宗教院校。

?二、云南各民族宗教信仰概况

?汉传佛教:汉族、白族、彝族、纳西族

?南传上座部佛教:傣族、阿昌族、布朗族、

?德昂族、基诺族、拉祜族、

?佤族

?藏传佛教:藏族、普米族、怒族、纳西族

?傈僳族

?伊斯兰教:回族

?基督教:傈僳族、怒族、独龙族、景颇族、拉祜

?族、佤族、哈尼族、彝族、苗族、白族

?天主教:彝族、苗族、怒族、傈僳族、汉族

?道教:汉族、彝族、白族

?结论:一种宗教被多种民族信仰,一个民族信仰多种宗教。

三、云南民族宗教特征

?云南民族宗教信仰多样性,宗教情况复杂,很多地区多种宗教并存,或者同一民族信仰不同的宗教。总的来看,其宗教信仰具有鲜明的民族性、群众性、复杂性、文化交融性和国际性的特征。在云南边疆地区,认识到各民族的宗教信仰特征对于进行云南边疆民族工作和处理宗教问题有重要作用。

?(一)民族性

?云南25个民族中,各个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的宗教信仰,或者某以民族普遍信仰某一种宗教,如藏族信仰藏传佛教;或是若干民族共同信仰某一宗教,如傣族、阿昌族、德昂族等信仰南传上座部佛教,云南世居的少数民族不同程度上保留着对自己本民族历史上的原始宗教信仰,或是民族民间宗教信仰。[1]

?宗教信仰的民族性特征还表现在外来宗教在传入当地的过程中,都不同程度的与当地的原有宗教、风俗习惯产生相互斗争并最终相互融合。

?云南是多元文化的交汇地,漫长的历史岁月中,中原文化、藏文化、东南亚文化和云南本土文化相互吸收,兼容并蓄,形成了几大文化板块。

?在云南少数民族社会发展的进程中,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社会发展不平衡,在不同地区的各个少数民族或同一民族,有时会处于不同的历史发展时期,到20世纪50年代初期,云南尚存在封建领主制、奴隶制、原始公社末期等多种社会形态,边境地区的少数民族着多半处于原始社会末期或奴隶制时期,社会发展的进程的不同,必然使各民族在政治、文化、经济的选择上呈现明显差异,从而使宗教打上他们自己的烙印,同一民族同一宗教又因地域的不同而发展不一致。

?佛教传入后,这几个民族普遍信仰南传佛教,但是,原始宗教和自然崇拜的观念和活动依然存在,如对村寨“树神”和“寨神” 敬畏和保护;驱鬼,祭祀活动普遍。在信仰基督教的景颇族、拉祜族等民族中,原始宗教和自然崇拜的观念和活动依然存在,如景颇族“目瑙纵歌”中,保留了原始宗教的信仰,对于领舞人有选择和要求,相信领舞过程中假如出现错误,领舞人会受到神灵惩罚而死。信仰基督教的拉祜族对于鬼神存在依然深信不疑。然而在外来宗教和本民族原始宗教同时存在的情况下,各民族又能很好的解决其中的矛盾,使之融合于社会生活中.

?(二)群众性

?云南不仅绝大多数少数民族信仰宗教,有的整个民族都信教,群众基础广泛,信教群众相对集中,主要分布在边疆地区、民族地区和贫困山区。民族地区的宗教信仰分布和流传多与民族分布相对应,南传上座部佛教主要分布流传于滇西南,基督教、天主教又主要分布流传于边疆和内地的贫困地区,藏传佛教(俗称喇嘛教)主要分布流传于滇西北高原,伊斯兰教则与回族小聚居、大杂处的分布格局相一致。历史上全省有19个民族部分群众或绝大多数信教,如纳西、拉祜、景颇、白、苗、彝、怒、哈尼、独龙、傈僳、普米、佤等13个民族的部分群众信教,藏、回、傣、布朗、阿昌、德昂等6个民族群众绝大部分信教。

?(三)复杂性

?宗教信仰的复杂性表现在宗教与民族历史、民族文化、贫困问题、民族问题和政治问题相交织,这些都意味着云南边疆地区少数民族宗教问题具有复杂性,往往与其社会文化各个层面结成了一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息息相关的紧密联系。[1]且与经济问题和国际问题相交融,因此,宗教问题的产生及其发展变化都出现了极大的不确定性,解决问题的难度增加。

?其次,云南边境少数民族宗教信仰既有远古流传至今的原始宗教,又有从内地传来的道教、汉传佛教、藏传佛教等,还有从境外传来的南传上座部佛教。有的少数民族是多种宗教并存,也有绝大部分少数民族信仰自己独特的本民族宗教。这些少数民族所信仰的本民族宗教状况也不同:有的还处于原始宗教阶段,有的已经出现了宗教经典和教义体系。

?(四)文化交融性

?云南少数民族地区宗教发展过程中,各种宗教、各个教派互相融合、互相渗透,并行不悖。多种宗教在同一地区、同一民族当中的和睦并存,源于云南各民族对诸多宗教信仰的宽容、认同和吸纳,反过来又促进了各民族间的和睦相处。

?在社会生活方面,无论是土生土长的原始宗教还是从外地传入云南的佛、道、伊斯兰教,“其共同的一个特点是它们在历史上都和云南各民族的社会、经济、文化艺术、风俗习惯密切联系,并在长期发展过程中成为各民族历史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因而直至现在仍然对人们的生产、生活、思想和文化教育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

?例如,傈僳族、拉祜族等民族,20世纪初在基督教传入的过程中,带来了文字普及活动,逐步改变了传统的生活方式,而基督教也融合到了本民族的社会文化中。甚至有的民族地区人们的心理特征、行为规范等,离开了宗教就很难得到正确的解释。在由于宗教与社会生活及传统文化紧密结合,使得宗教与社会文化的各个层面息息相关。

?同时,我们要看到,宗教作为一种社会现象,与少数民族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紧密结合,从而对少数民族传统文化、心理特征和道德规范等有着不同程度的影响。在政治上,虽然政教分离,但是宗教信仰对政治上还是具有很大的影响,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云南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宗教信仰往往易受到敌对势力干扰和影响,从而引发宗教问题。

?(五)国际性

?云南边疆地区与越南、老挝、缅甸3个国家接壤的,长达4000多公里的国防边境一线,跨境而居的具有同一信仰的同一民族达13个之多。由于民族同源或者信仰相同,自古以来就有边民互市、通婚的习俗,特别是近几十年来,随着我国的开放力度的加大,一些国家也制定了相关的开放政策.

?如越南政府,一改其在我对越自卫反击时歧视、排斥跨境民族和解除其民族干部的做法,选用了大批侬、岱、泰等民族干部,对与我接壤的北部边境地区实行比我更为优惠的经贸政策;促使这些地区经济发展比我方“战区”快,造成我方跨境民族心理上的不平衡,若长此下去,难免会导致人心向背。

?边民间的生活往来频繁,经济、文化、宗教交往密切。因此,境内的宗教活动也与境外联系密切,受境外宗教活动的影响很大。这种状况导致了云南边疆民族地区的宗教问题具有明显的跨境互动性。并且由于社会经济生活因素,会促使信教人数的不断增长,而信教人数的增长,宗教活动中的不确定因素也随之增加,并由此可能引发宗教问题和社会问题的产生。

?其中,由于基督教和天主教历史上与西方国家的政治、文化有着密切联系,又主要分布在自身文化防御和整合能力较弱的地区,因此受到的影响也最大。[1]因此,由于地理环境、社会生活、宗教信仰等特殊因素,如果出现宗教问题,很可能会演变为国际性问题,从而加大宗教工作难度。

?综上所述,由于云南边疆跨境民族宗教信仰具有民族性、群众性、复杂性、文化交融性和国际性特征,因此,其中一个因素发生变化或出现问题,就容易产生宗教问题,从而引发宗教事件,相反,宗教事件的产生也必定会具备这几点特征。

第二章云南民族原始宗教

?原始宗教是云南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传承载体,对少数民族的生产和生活方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因此,探讨云南少数民族原始宗教的类型并分析其现代性特征,对于深刻认识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内蕴,对于审视传统宗教信仰在发展少数民族社会经济文化中的所起的作用和影响而言,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和理论价值。

?原始宗教是宗教的最初形态,也是人类原始精神文化的载体。中国原始宗教是中国原始氏族社会的宗教信仰及其在阶级社会中的残余形态。原始宗教的产生、发展和消亡,总是与一定的社会政治经济结构相联系,中国原始宗教开始出现于公元前3万年~前1万年的旧时器时代晚期

至中石器时代早期,虽然现代社会中的少数民族早已超越了原始社会阶段,但他们的社会生活中仍然信奉本民族历史上遗存下来的原始宗教信仰。

?关于原始宗教的概念,目前学术界比较一致的观点是:把中国原始社会,即旧时器时代末期至新石器时代的宗教信仰称为中国早期原始宗教或前期原始宗教;把中国近现代尚存的原始宗教称为中国近存原始宗教、后期原始宗教或原始宗教残余。

?中国原始宗教在世界原始宗教领域独具特色。它不仅具有与世界各地原始宗教同样的自发性和全民性,而且具有鲜明的民族性和地域性。特别是中国后原始宗教具有表现形态典型多样、演化层次分明、内容丰富复杂的特色,是世界原始宗教领域绝无仅有的。(1)

?云南民族众多,人口在5000 人以上的世居民族有:彝族、白族、哈尼族、壮族、傣族、苗族、僳僳族、回族、拉祜族、佤族、纳西族、瑶族、藏族、景颇族、布朗族、普米族、怒族、阿昌族、德昂族、基诺族、蒙古族、布依族、独龙族、水族、满族等25 个,其中云南独有的少数民族15 个。少数民族人口1415.3 万,占全省人口的33.41 %。

?云南少数民族原始宗教信仰在这些云南少数民族中得以不同程度的保留并成为其民族传统文化的载体,在不同的历史条件下,对少数民族的社会发展、经济形态、文化风尚、伦理道德、生产和生活方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因此,探讨中国云南少数民族原始宗教的类型并分析其现代性特征,对于深刻认识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内蕴,对于审视传统宗教信仰在少数民族社会经济文化发展中的所起的作用和影响而言,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和理论价值。

一、云南少数民族原始宗教的类型

?原始宗教的信仰观念主要是通过崇拜形式来表现的,中国原始宗教的崇拜形式极为丰富多样,其崇拜形式与世界各地的原始宗教崇拜形式一样,都是围绕人类的食物、繁衍、死亡三大根本目的展开的。就云南少数民族的原始宗教而言,主要形式有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生殖崇拜、鬼魂崇拜等,其中尤以祖先崇拜为核心。

(一)自然崇拜

?自然崇拜:“自然是宗教最初的、原始的对象,这一点是一切宗教、一切民族的历史充分证明了的。” (2)自然崇拜是云南少数民族中普遍流行的一种崇拜形式。具体的崇拜对象及形式与该氏族、部落、民族生息繁衍的自然环境和人们的生产生活有直接关系,如天地、树木水火、山川日月、风雨雷电等自然物和自然力都被视为崇拜对象。

?。一般而言,世居山区的民族多崇拜山,临湖而居的民族崇拜江湖,坝区民族多崇拜土地,多风多雨地区的民族多崇拜风雨,日夜离不开火的民族崇拜火,并形成相应的祭祀仪式或节日活动。如藏、彝、普米、白、纳西、哈尼、景颇等民族对天体的崇拜,藏、普米、纳西等民族还有各自的祭天仪式和祭天经;彝、拉祜、傈僳、独龙、佤、哈尼、侗、土家等民族对山神的崇拜,山在很多少数民族中被赋予了不同的神职和神格,兼有祖先神、猎神、气候神、女神等神性特征;藏、普米、白、彝、布朗、佤等民族对火的崇拜并由此产生了许多关于火的祭仪和禁忌,。

?彝族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日举行的火把节是其火崇拜在现代生活中的一种延续形式;藏、纳西、普米、彝等民族对石崖、石穴、锅庄石、石人等的石崇拜。

?佤、布朗、布依、傣、水、彝等民族对水的崇拜,傣、德昂、阿昌族深信水具有驱邪治病、洁身健体的神力,他们现今每年举行的泼水节可视为水崇拜的一种遗俗;另有对动植物的崇拜,如独龙、傈僳族对红木树、麻栗树的崇拜,傣族对大青树的崇拜;动物崇拜如傣族对孔雀和大象的崇敬,普米族对蟾蜍的崇敬并尊之为“舅”,拉祜、哈尼、白、彝、傈僳、佤等民族对虎、熊、豹、鹰的崇拜等等。

(二)图腾崇拜

?“图腾崇拜是半社会-半迷信的一种制度……根据这种制度,部落或公社被分成若干群体或氏族,每一个成员都认为自己与共同尊崇的某种自然物象——通常是动物或植物存在血缘亲属关系。这种动物、植物或无生物被称为氏族的图腾,每一个氏族成员都以不危害图腾的方式来表示对图腾的尊敬。这种对图腾的尊敬往往被解释为是一种信仰,按照这种信仰,每一个氏族成员都是图腾的亲属,甚至后代,这就是图腾制度的信仰方面。” (3)从宗教学角度而言,图腾崇拜与自然崇拜、祖先崇拜有直接的联系并与万物有灵观念有关。

?图腾崇拜是云南少数民族原始宗教的主要崇拜形式之一。

?云南少数民族的图腾崇拜对象多种多样,有动植物和无生物。如傈僳族以虎、蜂、鼠、熊等为图腾;傣族以犬、鸟、龙等为图腾;苗瑶族系以盘瓠为图腾,举行一年小祭,三年一大祭;拉祜族、彝族以虎、葫芦为图腾。上述这些以动植物为图腾的民族,都把图腾视作本族的祖先,禁杀、禁食,并举行一定的祭祀仪式。

?遗憾的是,相应的图腾祭仪、禁忌已经不同程度地消失,仅仅作为历史上图腾崇拜的遗风而残存。然而,这些丰富的图腾崇拜遗迹充分表明:云南少数民族的前原始宗教形态中确实流行过图腾崇拜,且内容和形式丰富多样。

(三)祖先崇拜

?严格意义上的祖先崇拜,始于氏族成员将氏族始祖或历史上对本氏族有功勋的首领或英雄的亡灵作为崇拜对象,祈求其亡灵护佑本氏族或部族兴盛或禳灾。《礼记.祭法》说:“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灾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反映了早期祖先崇拜重于功利的思想观念。至原始社会后期,随着婚媾关系的固定,家庭制的形成,血缘关系也成为祖先崇拜的一个重要因素,此后,祖先崇拜的形式和内容也逐渐丰富而稳固。

?云南少数民族祖先崇拜的主要形式是宗族祖先崇拜和家庭近祖崇拜。这在布朗、景颇、壮、白、布依、哈尼、水、基诺、阿昌等少数民族的原始宗教信仰中是一个重要内容。如壮族和布依族每家堂屋正中墙上都有祖先神位,而且每年都有固定的接祖先等祭祖仪式;傣族祖先崇拜的主要特征是地缘和血缘关系的二元复合,首先,以地缘为纽带,寨有寨神,勐有勐神,寨神和勐神被奉为氏族祖先或部落祖先,每年定期祭祀;其次,以血缘为纽带,家有家神,家族有家族神,目的都是为了祈求祖先护佑寨子平安,人畜兴旺,谷物丰产。

?祖先崇拜是中国传统宗教的重要形式,也是中华民族凝聚民族意识、民族心理素质、民族精神文化的纽带,在中国各民族的精神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

(四)生殖崇拜

?生殖崇拜是云南少数民族原始宗教的基本着眼点之一,即关注人类自身以及可供食用动植物的繁衍。生殖崇拜内容丰富,表现独特。它以万物有灵为基础,与祖先崇拜、动植物崇拜密切相关,是一种宗教与民俗相融,涉及领域很广泛的信仰现象。生殖崇拜主要表现为对生殖力和生殖器象征物的崇拜,一般通过巫术礼仪、游戏、节日、舞蹈、绘画、雕塑、饰物、器具等多种形式来体现。

?由于原始先民认识事物多采用类比方法,因而某些具有人体性器官特征的自然物、动物和植物都被认为具有人的生育特性而加以祭祀崇拜。如据纳西族东巴经记载,纳西族的阴阳五行出自金黄大蛙,纳西妇女有于河沟掬饮蝌蚪的习俗,认为蝌蚪有旺盛的生殖力,不孕妇女饮食蝌蚪后,将会在她们身上产生旺盛的生殖力,从而繁育多产。在中国南方少数民族中,很多植物都被赋予了生殖崇拜的意义,有很多葫芦生人,葫芦象征母体的神话传说,如彝、苗、壮族等等。

?云南少数民族近存风俗中,还有以自然物、岩洞、峡谷、幽泉为母体、女阴象征物的生殖崇拜。如云南剑川石宝山石窟中的“阿姎白”女阴石刻,白族奉之为生殖神,常有妇女前去祭祀,

祈求生育。此外,中国南方民间还流行石祖、木祖、铜祖象征物的生殖崇拜习俗。

?在云南少数民族中,还流行一种特殊的生殖崇拜现象,即火塘生殖崇拜,这在世界生殖崇拜中独具特色。纳西、彝、景颇、拉祜、基诺、傈僳等众多民族都相信火塘之火具有神秘的生殖力,拜火塘为生殖神。在他们的传统观念中,火塘有繁衍生息的象征意蕴,认为火塘之火要常年不熄,意即“烟火不断”、“子孙绵绵”。

(五)鬼魂崇拜

?相信灵魂不灭是鬼魂崇拜的基础,南方少数民族都不同程度地信奉灵魂不灭和鬼魂崇拜,并由对鬼魂和灵魂的敬畏产生了许多相应的送鬼招魂仪式。这在拉祜、景颇、独龙、佤、水、哈尼、瑶等民族中都有不同程度的体现。

?举例来看,云南景颇族相信世间万物都有鬼魂,各种在现实生活中对人们的活动起干预或支配作用的鬼魂崇拜成为了景颇族原始宗教信仰的核心,景颇族认为鬼和魂是两个彼此独立、相互分离的概念,不可混为一谈;独龙族在万物有灵的传统观念支配下,比较普遍地相信鬼魂的存在和作用。他们对变化无常的自然界的看法和崇拜,多是集中通过对各种鬼魂的信奉与祭祀表现出来……在独龙族传统信仰中,“神”似乎还没有完全从鬼魂观念中分离出来,故还没有偶体偶像的崇拜;(4)佤族则认为人有100多个魂,分别居住在人体的各个部位,分管不同部位的活动。

?在探讨云南少数民族原始宗教的类型时,有一类独特的宗教现象不容忽视,即变异原始宗教,指的是中国个别民族近存的原始宗教受到阶级社会一定政治经济制度的影响以及世界性宗教的渗透,从而在观念形态上发生了较大程度的变异。

?总之,这类变异的原始宗教已大致具备某些人为宗教的特质和要素,既高于一般意义的原始宗教又不能纳入到人为宗教的范畴,是介于原始宗教和人为宗教之间的一种过渡形态,属于变异原始宗教类型,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地域民族宗教的特色和意义。

二、云南民族原始宗教文化

?宗教渗透到社会物质生活、精神生活的各个方面,导致了宗教文化的诞生。云南原始宗教复杂多样,其中蕴藏着云南多民族的原始哲学、原始艺术、文学、科学、伦理法规、风俗民情等丰富内容,云南多民族的多样性原始文化相互交融、相互影响,成为具有云南多民族特色的原始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体系。

?从晋宁石寨山“滇”人墓葬群的遗物可以看出,这些“椎髻”民族已进入阶级社会,他们和周围民族相互进行掠夺奴隶和牲畜的战争。农耕民族的宗教活动离不开农业祭祀,汪宁生说:“耕作过程中要伴随一系列的宗教仪式,贵族中的妇女担任仪式的主祭者。”[1]晋宁石寨山和江川李家山出土的青铜器物,有的表现了古滇人农业祭祀的一些主要活动,如祈年、播种、孕育、丰收、上仓等。以活人作牺牲,将活人捆在特定的木牌或木桩上杀死,在古代“滇”人的原始宗教仪式中比较普遍,如石寨山出土的不同器物的场面中,都有人祭的图像。6件贮贝器中,有3件就是以“杀人祭柱”(或鼓)来命名的。

?青铜器中表现的另一种人祭的形式是以人头作为祭品,特别是将别的民族或部落的成员杀死,将其人头带回以作祭品。如江川李家山出土的一件铜斧,其銎部刻铸有三个“椎髻”男子,其中,一人骑马,手提人头,似乎是刚从某地猎得人头而回。石寨山出土的一件“猎头”图像铜牌饰,两名“椎髻”男子各提一个人头,并且还将被害者的妻儿、牛羊一起俘掠回来。江川李家山出土的一件青铜短剑,其柄部刻有一巫师,手提人头作下蹲状,想必是用猎得的人头作某种祭祀仪式。

?有些青铜器表明,古代“滇”人已有专门从事宗教活动的巫师,他们在装饰和形象上显得与众不同。如晋宁石寨山出土的“剽牛铜牌饰”上,铸有四个巫师形象的人,他们头戴近似冕旒之冠,

长发垂于肩部两侧。在另一件鎏金铜牌饰上,铸有四个并排作舞蹈状,四人头戴尖顶高帽,高帽后垂有两条长带,帽下垂至眉间,双手戴铃,左手曲于胸前,想必是“作法布道”。还有的巫师服饰更为奇特,头戴兜鍪,身披鳞甲,颈饰羽翎,腿绕兽尾,手持驽弓。另有一些巫师形象狰狞可怕,巨眼、大嘴、长牙、手提人头等等。巫师手中之法器多是铃、剑、弓等,另外,有几件青铜器物中巫师所持之物是伞。

?据汪宁生研究,有一些青铜器物则属于专门的宗教用物。例如,有一种马鞍型铜器,上刻精美浮雕,多置于死者头部,当是供死者用的“枕头”。又如,晋宁石寨山出土的3件房顶作“马鞍型”的房屋模型,各有两层,下层豢养猪牛等家畜,上层正中有一小龛,内供奉一个“滇人”妇女的头颅,房内有许多人作乐舞、饮酒或烹饪之状,似为一种神房。此外,还发现了各种乐舞和持伞盖(招魂伞)的铜俑。房屋和俑显然是为死者专门制作的,其性质有如内地的明器。

?从出土的青铜器器物中,我们还可以看出古代滇人的原始宗教所崇拜的对象,除鳄鱼、鼍以外,还有蛇、虎等,从中不难看出云南古代各族先民的动物崇拜心理。除了动物崇拜之外,古代滇人有崇拜“柱”的习俗,所以才有不少“杀人祭柱”的场面。[1]

?青铜器不但是精美的艺术品,同时也是云南各族先民的宗教文化载体,体现了云南先民的宗教思想。

?(2)“通神之器”-铜鼓

?铜鼓,是云南青铜文化的重要特征之一,是我国南方古代民族具有代表性的文化遗物。在我国南方许多少数民族及东南亚一些国家,千百年来,铜鼓业已成为一种多功能的青铜器,它既是乐器又是礼器,也是权力的象征,财富的标志,乃至作战中号令部众的用具等等。在许多少数民族中,铜鼓已成为“国之重器”,[1] 又是“通神之器”,蕴含着丰富的原始宗教文化因素。

?根据目前的研究成果,在中国古代铜鼓8种类型中,云南拥有6种类型的铜鼓。到目前为止,云南铜鼓中经过发掘出土的已有31具,计楚雄万家坝5具,祥云大波那1具,江川李家山8具,晋宁石寨山17具。此外,晋宁石寨山还发现了铜鼓改装成的贮贝器10件及铜鼓形装饰品多件,特别是有些青铜器的场面和图像在表现祭祀、乐舞的活动时,生动地表现出人们如何使用铜鼓的具体情况,它们是研究铜鼓的宝贵资料。

?据研究,云南青铜文化的主人就是铜鼓的最早制作者。当时他们敲击铜鼓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平置于地,房屋模型和舞蹈图像中的铜鼓都是如此。另一种是悬之于架,杀人祭祀场面中的铜鼓和錞于合悬于架,一人同时并击杀之。“敲击铜鼓大多发生在祭祀仪式的场合,是祭祀时不可缺少的乐器。”然而更多的铜鼓并不用来敲击。两件杀人祭祀场面中各有巨型铜鼓两个,高与人齐,陈列于庭,人们并不过问。其中一件的房屋上层三边还排列着16个铜鼓,中坐的贵族旁边又放两具,上置器皿。另一杀人祭祀场面则将铜鼓三个相叠成柱。两件房屋模型中供奉人头小龛下亦放置一个铜鼓,均无人敲击。“这些铜鼓均成为一种陈列和摆设之物,或当时宗教仪式中规定必须如此”。总之,无论是否用来敲击的铜鼓,其宗教意义是明显的。

?不仅铜鼓本身就是原始宗教的象征,铜鼓的一些纹饰也反映了原始宗教的某些内容。例如,石寨山出土的一个铜鼓残片上刻有一个人物形象,此人发饰特别,三大绺头发高高扬起而后往下垂,分置左右两边,中发甚高,垂于左侧。发饰正中有一小圆镜,两旁各有两叶铜片分扬发间,头部背后置一方块,宛如佛像背光,方块两旁各衬四片大叶,左右相对称。双目下垂,似在默念经咒。其衣若古代武士之甲胄,长至膝下。两手同握一横长弓至两端,赤足。有人认为,这个图像是巫师的形象。

?此外,铜鼓的纹饰还往往是某些崇拜的对象,例如,曲靖八塔台出土的一个铜鼓的鼓面上出现了对称的鳄鱼纹,楚雄万家坝型铜鼓的内壁上常见的装饰纹样也有鳄鱼和鼍。万家坝型鼓面的中央部位均有突起的太阳纹,一些鼓仅仅有光体而无光芒,一些鼓上既有光体也有光芒。石寨山型铜鼓鼓面中央的太阳光体与光芒浑然一体,光芒呈角形或针状向四周放射,恰似太阳当空光芒四射。这些纹饰反映了古代民族对鳄鱼、太阳等物的崇拜。

?西汉以后,云南青铜器文化中具有民族风格和地方色彩的特有器物全部消失,仅有铜鼓作为一种文化因素一直保留下来,为很多少数民族所继承。[1] “古代铜鼓使用和延续的时间极长,在长达2000多年的时间里,铜鼓的型制、纹饰发生了许多变化,但铜鼓这种特定的器物却延续到今天。”[2] 因为传说铜鼓可以辟邪镇魔,铜鼓舞以独特的风韵和魅力至今在苗、瑶、壮、佤、彝、傣等民族民间流传。可以说,铜鼓由于其“通神之器”的特殊功用,而伴随着云南各族原始宗教信仰的长期沿袭而流传到今,其中所蕴涵的宗教因素是不言而喻的。

?2.原始宗教哲学

?原始宗教即自然宗教既是人类开始意识到自身存在、并力图寻求自身与自然界关系的第一项活动,又是包藏、孕育哲学的温床。[1] 正如马克思所说:“哲学最初在意识的宗教形式中形成,从而一方面它消灭宗教本身,另一方面从它的积极内容说来,它自己还是这个理想化的、化为思想的宗教领域内活动。”[2] 世界各民族包括我国各古老民族最初哲学的形成都是这样,云南各少数民族先民亦然。

?(1)把最初世界看作一个混沌世界

?在早期人类的意识中,无限广大的宇宙便是形象、直观的天和地。那么,宇宙即天地的原始究竟怎样?对这个问题,云南各民族各种宗教神话中都有想法一致而表述不同的回答。傣族创世史诗《巴塔麻嘎捧尚罗》中说:“相传远古时候,太空是白茫茫一片,分不清东西南北,四周也没有边沿,它没有天地,它没有万物,没有日月星辰”。[1] 那么,最初世界是何状况呢?对这个问题,云南各古老民族都曾作过思考,并作出各种各样的回答。[2] 在纳西、哈尼、拉祜、景颇、怒等民族有关宗教神话传说、史诗中,也大量保留着把世界视为天地连为一体的原始观念。云南各民族先民是把最初世界设想为一个有物存在着的世界,是一个蕴育着天地、但又未分化出天地的混沌世界。这与汉文史籍《三五历帝》、《五运历年帝》所载“天地混沌如鸡子”的观念极为相似,由此亦可证明,中国古史记载原始初民对世界原始状况的思考,与云南各古老民族原始先民的思考遵循着同一规律。

?(2)最初世界是“原始物质”的观念

?彝族、傣族、纳西族先民均认为“气”为世界即天地的物质本源。纳西族东巴经典记载,最初世界是“阴阳混杂”、“天体(宇宙)颤动”的世界,然后“由天上(高空)出了一团声,由地下出来一股气,声同气结合来变化,……出现了天下白色混沌的一大团”,而后生出“白天和白地”。[1] 又说:天地之初,“在上方发出了佳声,在下方发出了佳气,佳声佳气结合变化”,“分别变出了不同颜色的天地和万物”。[2] 很明显,在纳西族先民的原始观念里,是把最初混沌世界看作是一种物质性的东西,即“气”,并把“气”分别想象为“气息”、“佳气”、“蒸气”、沉闷重浊的“声音”、“佳声”,认为“气”与“声”或“佳气”与“佳声”结合变化而产生天地。这种被设想为没有形式的现存世界的原始基础,恩格斯称它为古代人们原始观念中的“原始物质”观,[3] “它在自己的萌芽时期就十分自然地把自然现象的无限多样性的统一看作是不言而喻的,并且……在某种特殊的东西中去寻找这个统一”,因此可以说,这种原始物质观“在这里已经完全是一种原始的、自发的唯物主义了。”

?(3)天地起源于“元气”的思想

?接下来要解答的是天地究竟是怎样形成的问题。《论傣族诗歌》具体描述了对天地形成过程的猜想:……气体杂着烟雾,狂风裹卷着烟雾和气体,无限的翻滚啊,滚动啊,这样不停地动荡了一万亿年。气体、烟雾和大风在翻腾滚动中紧紧挤拢,凝结成一团,又经过千变万化,最后终于变成三种气体结合而成的无限大的一个圆球体。这个圆球体呈黑色,充满着混沌和暗淡,它,就是今天的地球。这时,剩余的气体、烟雾、大风仍在翻滚流动,而后又凝结在一起,经过千变万化,……就产生了最早的天(神)。[1] 彝族《阿细的先基》说:最古的时候,……可有生天的,可有生地的?……怎么没有呢,云彩有两层,轻运飞上去,就变成了天,……重云落下来,就变成了地。

?藏族、布朗族等也有类似的猜想,说明云南各族先民认为天地有其自己的物质本源,这个本源

就是“气”、“空气”、“云”、“雾”、“尘埃”等等,同时认为,最初天地是由原始物质经过曲折运动变化产生出来的。

?我国古代哲学有“气”生天地的“元气”论,这种“元气”论,可以在云南各民族的天地起源说中找到它的原始形态。

?(4)神造人说与自然造人说的并存

?随着人类社会实践范围的逐渐扩大,其推理、演绎、假想、类比等抽象思维能力的逐步提高,人类又把智慧的眼光投向自身,开始发问、探索自身乃至整个生命的起源。

?在云南各民族神话传说中,保存了许多所谓神造人的传说。彝族《阿细的先基》说:“造人的男神阿热,造人的女神阿米,走到太阳下的黄土山……”,用“白泥做女人,黄泥做男人。”

?佤族史诗《人类的祖先》中说:最初世上来了一个人,此人便用泥巴捏成两个人吹上一口气,使泥人变成人而创造了所有的人类。凡此可以看出,早期人类探究、认识自身起源的幼稚方法之一,是把人的起源与某种神灵或神人联系起来,从而把人的最初来源神秘化。

?当然,神话神造人说虽然一开始就包含着矛盾,充满着唯心主义,但它毕竟不失为是人类对自身起源的一种臆想。在这些幼稚的猜想、幻想中,我们既可以看到人类认识自身资源的初始;同时也可以清楚地看到,人类对自身起源的哲学思考,一开始就和原始宗教、原始神话存在于胶着状态中。

?对于人类的起源即由来,云南早期人们还曾产生过人类自然产生说,在各民族的宗教经典神话传说中关于人类起源说中,其神造人说和自然生人说相交错并存的现象,也显露出了端倪。集中反映彝族先民对于人类自然产生的猜测的,要算与所谓“男神阿热”、“女神阿咪”造人之类相并存的“气”生人,“水”生人以及“五行”生人说。表明彝族先民在对人类来源的探究上,曾力图到自然界或某种客观物质中寻找其根源,坚持过人类自然产生说。

?纳西族先民认为人类原始先祖“海时海故”、“莫哉此此”是由“声”(或即浊气)和“气”(或清气)结合变化而产生,体现出纳西族先民关于人类产生于自然即“气”的观点。说明在纳西族先民原始宗教神话传说的人类起源观中,一开始就孕育着与神造人说相对立的认识。

?在独龙族的神话传说中,与天神“格蒙“造人说并存的还有雪山之神造人说、鬼血造人说、树枝变人说。[1] 这些民族的先民力图用“气”、“声”、“水”、“五行”、“树枝”之类解释人类的起源,虽然不能做到自圆其说,但认为生命及人类不是从虚无中产生,也不是任何超自然力量的创造,而是一种自然发展变化过程的产物,或是某种客观自然物质的衍生物,这无疑是一种比宗教“神创说”高明,并且包含着朴素唯物主义的认识。

?(5)灵魂与肉体分离的观念

?认为人的灵魂可以离开人的肉体来回走动的观念,在云南古代民族的文化遗存中能找到例证。元谋大墩子的17座瓮棺葬,均以陶瓮、陶罐为葬具,内装夭童尸骨,埋于住房周围。这些葬具的肩部、腹部或底部都有一至三个人工有意敲出的圆孔,显然系供死者灵魂出入的孔道,反映了原始先民的原始宗教观念。[1]

?云南少数民族先民关于灵魂是什么的观念,在总体上属于原始宗教的“无聊臆想”;关于灵魂与肉体的关系问题,尽管各民族的回答千奇百怪,但有两点是共同的:第一,灵魂与肉体不是一样的东西,肉体腐烂消失了,灵魂依然存在。

?第二,灵魂可以离开肉体而独立存在和活动。他们把“灵魂”从有形的肉体中抽象出来了,而且与物质实体“人”相对立,它使人们对梦境的解释条理化、理论化了。这在他们的认识发展史上是个了不起的进步。“在宗教神秘的意识中出现了与肉体相分离的精神性的…灵魂?观念,使两者相互对立,……表现出……最初自我意识的觉醒;……他们使灵魂同肉体分离,这就在哲学之外,在人类思想史上第一次产生了一种纯精神性的存在的观念,这是一个重大的抽象。”[1]

?综上所述,基于云南各民族先民对整个世界,包括人类自身和人类社会在内的根本认识或看法,云南各民族先民的原始哲学在原始宗教这张温床中得以孕育和成长,并成为云南各民族的精神

财富之一。

?3.云南原始宗教艺术

?黑格尔说:“从客体或对象方面来看,艺术的起源与宗教的联系最为密切”,因为“只有艺术才是最早的对宗教观念的形象翻译。”[1] 宗教“往往需要利用艺术来使我们更好地感到宗教的真理,或是用图像说明宗教真理以便于想象。”[2] 按照传统的艺术门类(绘画、建筑、雕刻、音乐、舞蹈)来分析宗教艺术是适宜的,因为它本身符合宗教以及宗教艺术的特征。

?(1)原始宗教绘画艺术—崖画、吞口、面具

?崖画绘画比文字更早地记录着人类的历史活动。考古学家认为,史前人在一些洞穴中(如阿尔塔米拉洞穴、拉斯科洞穴等)作画,为的是进行一种宗教仪式,说明了原始宗教与原始艺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密切关系。在古代云南,较先发展起来的地区创造了灿烂的青铜文化,而广大山区及边远地区仍然停留在封闭状态,甚至在发达地区进入铁器时代,经济文化水平接近内地以后,边远地区仍然保持着自己特殊的文化。崖画就是这种特殊文化的一种代表形式,而大部分崖画都具有某种宗教意义,因此,透过崖画可以窥见崖画绘制者的原始信仰。

?崖画在云南有广泛的分布,现已发现的至少有20多个点,仅沧源县境内就有10个点,此外,现已发现崖画的地点还有路南、丘北、耿马、弥勒、福贡、宜良等40多处。[1] 这些崖画的制作年代均未得到确认,但从多方面情况来推测,可能与青铜文化同时或比青铜文化稍后。越来越多的材料表明,崖画最初不是用来装饰原始民族住所的,后来也没有成为审美的画廊。崖画是巫术祭祀活动的产物,而画本身也成了崇拜的对象。

?沧源崖画终年笼罩在神秘薄雾之中,狭窄的山道突现断崖,壁立的石崖指向苍天,无数小精灵式的影像似在这虚实有无间升向高空。当太阳西斜,日光直射崖壁时,这些神秘的影像,渐渐模糊起来,像是渗入了发红的崖壁,显得缥缈无定。崖画颜料由于受阴晴、干湿、冷暖等因素的影响,色彩也不断变化。当地傣族和佤族有“一日三变,早红午淡,晚变紫”。“三年一变,五年一换”、“龙吐红水”等说法,所以,当地民族把这些山崖视为“鬼(神)崖”(“帕披”),将崖画看作“不卓”(佤语,仙人)显灵。平时不轻易去那儿,重要节日才去祭拜。这里还盛传崖画会放出奇光异彩,甚至说崖壁上有扇石门过去曾经打开过;传说崖壁后藏有“宝物”,如生病和丢失东西,可以请崖壁上的“仙人”帮助。

?直到近年,当地佤族和傣族仍对崖画进行祭供。据观察,不少崖画点多绘于较平、有偏厦似内倾(可避雨)或呈弧形弯曲的崖壁上。有的崖画下方有天然石台,蜡迹斑斑,看得出是长期被当祭台用的;崖画旁边的崖壁上,有些凹槽或小洞,也都塞了些钱币、求祈的经文(老傣文)以及谷物、蜡条、烟、茶、花、芭蕉等供物。据说,这些祭供在泼水节时更盛。崖画附近的树上都还要挂许多祭幡,搭竹制供台。祭“神崖”的人朝有崖画的壁上小洞投硬币,以投中为吉。崖画下一般都有一块平地,正对画面,可容十数朝拜的人们。在有的地方,崖壁下的岩石,已被虔诚的崇拜者踏得光滑发亮。

?麻栗坡大王岩崖画以其像巨形奇著名。两个主体“保护神”像高达3米,用黑、红、白三色绘成。图像头部约占总长的五分之二,椭圆面孔由鼻下分为两半,上白下红,浮在黑色的头(发)上,就像戴了一副奇特的面具。头顶又有一水波云状纹饰,似在强调他们是某种特色角色。巨像通体皆黑,白线勾边,背景整个用赤铁矿粉颜料,涂成赭红,衬出形体。两个人物似为裸体,两脚分开,双手下垂,手腕朝外,相邻的一只手掌下各有一白色带子垂下,联结了巨像之下的人物、动物和图案符号等图像,如同在强调一种隐秘的联系或控制力量。

?另外,还有耿马大芒光崖画、福贡“依洛夫”洞穴画、元江它克崖画、宜良阿陆笼河崖画等。[1] 云南崖画,正是由于曾经或至今仍笼罩在神秘的云雾中而引人注目。这些崖画,或绘于数十米高的断崖绝壁上,或绘于阴冷的洞穴之中。有的崖画绘于终日不见阳光的北面;有的则正对西下的夕阳或正南的烈日,任凭风吹雨淋。在崖画上,我们看到众多的动物,半人半兽的巫师或神灵、日月星辰以及一些奇特的符号的图像。从至今人们对崖壁画仍怀着敬畏之心的种种祭祀

仪礼看,这些崖壁画即使最初没有宗教含义,历经沧桑后便渐渐投射上了心灵的幻想。在此意义上,它们不再是一般的绘画,现时是具有了生命和灵魂的神秘影像。

?这些影像不可捉摸地沉默着,从高高的绝壁上,从那或许是沟通人神、联结天地的“天梯”上俯视着芸芸众生。[1] 总之,云南崖画所表现的内容极为丰富,有狩猎、驯养、采集、游戏、歌舞、居住、械斗、耕作等场面。当时的人们绘制这些崖画,显然不太可能是为了欣赏或消遣,当是为了祈求某种事情。说明与世界众多史前壁画的性质相似,云南崖画也多是宗教活动的产物。

?吞口“吞口”是一种装饰民宅的兽面。基本形态是一具彩绘的、类似虎头、口含短剑的兽面。其功能是辟邪驱鬼镇宅,渊源于我国古代建筑大门上的“铺首”。

?吞口在云南彝、水、苗、汉等民族中流行。一般用三种材料制作,一种是陶土捏成,需入窑烧制;一种是木刻,加以彩绘;一种是用葫芦剖开后绘制,多在彝族中流行。

?水族吞口比较典型:第一种叫“猩猩必煞”,形状为虎头,色彩为白底、黑眼、红耳、红须、口咬红剑,其功能为食岩石、洞穴、隐路。第二种叫“凶神恶煞”,虎头、凤眼、白眼、白鼻、黑眉、红须、红牙含白剑。此吞口置于墙角、檐角、坟墓,作用是破解冲克,抑阴壮阳,主人家运亨通、六畜兴旺、消灾免难。第三种叫“双剑雾煞”,此吞口与众不同之处是口含两柄利剑。它“夜能阴,昼能阳,白天能杀三万人马,夜间能吞五万神兵。”挂于临阴风,坐向朝山的屋宅。第四种叫“凶神八煞”,此吞口白眼、黑头、红耳、四枚獠牙。功能为吞是非口舌、魑魅魍魉、瘟疫顽凶,可挂于家境不顺,口舌是非不断、禽畜频死之家宅。第五种叫“送子吞口”,此吞口面目不狰狞,功能为吞食引起生殖功能障碍之鬼。挂于求子求女之家宅。

?最为特殊的是楚雄彝族的“五虎吞口”。由彝族“毕摩”用半个葫芦绘制,总体是一个大虎头,虎额绘一小虎,虎双眼各绘一小虎,大虎口中所噙短剑之柄部又雕一小虎。共有一大虎四小虎组成“五虎吞口”。若在虎年、虎月、虎日、虎时绘此吞口,于虎日挂在宅门上最灵。[1] 这是把镇宅与彝族的葫芦崇拜、虎崇拜巧妙有机地结合于吞口上的集中体现。另外,由于受道教影响,彝族吞口之兽口、或勺柄上还出现了八卦图案。

?面具云南各民族巫术和祭祀用的面具,形式多样,功能也各不同,仅以制作面具的材料而言,就有木、纸、草、棕皮、笋壳、布、革、毡、铜等等。[1] 从面具功能上分,有以下几种:

?傩舞傩戏面具。双柏县彝族支系“罗鹜人”有9个村寨,每年农历6月24日火把节时,要戴面具举行傩舞驱疫的活动,称为“跳六月”,一共要跳7天。在这个活动中,以“天公”和“地母”所戴的木制面具最有特色。“天公”面具画黑、红、黄三色,刻三只眼睛,有一只眼长在额头上,下巴装上胡须。“地母”的面具也用黑、红、黄三色绘出条纹,两旁腮上各画一朵黑白双色花朵,面具上同样刻出三只眼睛,两只红色,一只白色,头顶装饰红缨,一双耳装饰彩线。

?南涧县彝族每隔三年首月的第一个虎日,也要戴面具跳傩舞,有男女巫师6至12人,每人手持羊皮鼓,以女巫为领舞,戴虎头面具,模拟虎、兔、穿山甲、蛇、马、羊、猴、鸡、狗、猪、鼠、牛等十二种动物的动作而表演。

?楚雄市小麦地村的彝族跳虎节历时8天,由“罗麻呐哦得”(彝语,意思是老虎首领)带领8只“老虎”表演。装扮成老虎首领的是一位老人,身穿无领黑布衫,头戴篾帽,手持竹竿,竿上吊着葫芦。8只“老虎”则由青壮年装扮,他们身披黑毡和黑羊皮扎成的“虎衣”,“虎耳”扎得特别巨大突出。扮虎者的脸、手、腿凡裸露部分都画成虎皮花纹。这种“涂面”的傩舞早期形态还应该戴面具,现在简化为“涂面”以替代面具。在“出虎日”由老虎首领带领4虎跳舞,以后每天增加一虎,至正月十五“出虎日”8虎全部上场,跳到各家驱邪祈福,尔后由巫师率领到村后的老虎梁子(山名),将虎送往日出之处。

?文山壮族的牛头面具,功能是驱邪。跳完牛面具,人们于当晚将灯笼、面具等拿到寨头烧掉,以示消灾除瘟。砚山壮族现在“开年节”期间跳“节人舞”时所戴的草人面具,具有祈人畜兴旺、五谷丰收的意思。

?景颇族举行“埋魂”仪式时,要由几个男子裸体绘身,跳祭祀舞。他们腰扎蕨草,头戴笋叶制成的盖帽,脸部用猪尿泡套住,代替面具。身上绘满黑白两色的几何条纹;表示女性的则在胸部画两个大圆圈,头插长草。他们手握长棍,扭腰曲膝,左右摇摆,并发出叫声驱鬼。最后将一条狗一刀劈死,溅出鲜血,表示“鬼”被杀死,人战胜了鬼。

?还有一类面具,在出殡时用于“开路”,表演形式类似汉族的舞狮,如石林彝族的狮虎面具。?在藏族和纳西族中还有一种宗教面具。宁蒗县永宁喇嘛寺、丽江县文峰寺的藏传佛教喇嘛跳神时往往戴多种面具。如文峰寺喇嘛在农历12月28日和29日跳神时戴的面具有依施吾崩(大黑天神,跳神时的主神,故面具比其它神大),吾崩勒登(前神之父)、哈蒙神(依施吾崩之妻,面具绘成粉红色,颇具人情味)、管铁匠的神将“达支”、管人类的神将“斯鸟”,绘成怒目龇牙的凶神恶煞像。管天官的神将“实君”。管龙王的神将“卡纳”为戴蛇冠的面具。躯鬼神将“阿钦”红脸金眉三眼。躯鬼神将“德增”为蓝底三眼面具。还有财神、狮神、护法神以及牦牛、猴、狗、豹、大鹏、乌鸦等鸟兽面具。这些面具有纸质、布质、毡质、木质,其形态、色彩、性格都不相同,集中起来,蔚为大观。

?香格里拉归化寺是云南藏传佛教最大的寺院。每年农历11月19或29日要举行跳神仪式,喇嘛们所戴面具有仙官、仙老、怖畏金刚、护法金刚、护法天神、乌鸦、鹿、骷髅等。面具上所绘颜色有红、绿、蓝、白、黑等。此外,东竹林寺、德钦寺等藏族寺院也举行戴面具跳舞的宗教活动。

?(2)原始宗教建筑艺术

?按照黑格尔的说法,建筑是对一些没有生命的自然物质进行加工,使它与人的心灵结成血肉因缘,成为一种外部的艺术世界。因此,建筑艺术一向被看成是一种象征性的艺术。正是由于建筑艺术的象征性,而能够使它成为神的象征。所以,建筑一开始就受到了宗教的青睐。可以说,宗教建筑是宗教观念、宗教情绪或宗教情感的物化形式,或者说,它是以物质形态表现出来的宗教观念、宗教情绪或宗教情感。

?神庙云南少数民族的原始宗教有许多建筑和设备简陋的庙宇,这些庙宇形式多样,颇具民族特色。

?“能尚”是景颇族祭祀各种神祗和世袭部落酋长、村长、祖先灵魂的原始庙宇的名称。能尚建于寨边,是一座无四壁的草棚,四旁竖立杀牛用的鬼柱,奉献牺牲的竹架。柱上悬挂牛头骨、猪头骨和装鸡的竹笼。能尚内一般供奉的鬼有:象征自然力的鬼、部落酋长家的祖先鬼和为建立部落立功的鬼,景颇人统称这些鬼为“拾瓦拿”(公共的鬼)。

?有的地方的能尚还供有天鬼、水鬼等其他许多鬼。能尚中鬼神的主要职能是主宰五谷丰收、人畜兴旺,因此祭能尚的活动,与生产活动有关。每年需按时祭献2至3次。播种前,在农业祭司“纳破”和部落或村寨祭司“董萨”具体主持下,用猪、牛和鸡祭祀能尚中的鬼神。每年祭能尚前,要对庙宇进行维修,重新绘制立于能尚两侧的木牌。木牌上绘有与农业、畜牧业有关的一些象征图画,如小米、高粱、谷穗、田、犁、耙、小鱼、螃蟹、牛、南瓜、黄瓜、辣子等。这些图案代表的含义是:庄稼生长好、牛马兴旺、人不生病、生活好。

?木鼓房是佤族供奉本民族通天神物-木鼓的建筑物,其功能也相当于庙宇。木鼓房位于村寨中央,占地约4平方米,高约2.5米,四周无壁,由数根木桩支撑着竹片搭成。房内一般供奉一对木鼓,意为一公一母。木鼓一般长约1.5~2米,直径约0.7米。母鼓较大,公鼓较小。

?在彝族的原始信仰中,土主神是众神之主,对土主神的崇拜形式是建立土主庙。所有彝区及彝汉杂居区,都有土主庙。在彝村中,3年一大祭,群众齐往土主庙,歌舞达旦,非常热烈;平时也常有小祭,各家单独举行。南诏土主庙被称为大理地区土主庙的首祖,也是中国西南各地土主庙的发源地。南诏土主庙俗名巡山殿,座落于巍山县巍宝山北面山腰,始建于盛逻皮时期,是细奴逻的孙子盛逻皮建盖。据说当时庙宇建筑规模宏大,占地面积达500多平方米,大殿中塑南诏始祖细奴逻作为土主神。

?在白族本主文化中,本主庙是其核心和重要标志。在洱海区域白族聚居区,凡白族村寨几乎村村有本主,寨寨有本主庙。本主庙一般都建在依山傍水、山清水秀的地方,其建筑形式有2种:少数为宫殿式,由大殿(祀本主神)、配殿(祀其他配神)、门楼、古戏台、照壁等构成;有的本主庙中还设有鱼池、石拱桥、假山、花台等。“三方一照壁”和“四合五天井”的院落居多。也有一部分一进几院的建筑,供本主神和其家眷及其他配神享用。本主庙的朝向也如同白族民居一样,多为坐西向东,个别的为坐北朝南。白族社会的本主庙达千数以上,比较著名的有喜洲庆洞本土庙、苍山神祠、洱水祠、红山本主庙。[1]

?神像对宗教的依恋是建立在信仰的基础之上,而信仰需要对象。创造一个神的形象来供人膜拜,则是巩固信仰、激发宗教感情的最有效的手段。因此,宗教艺术的第一步,是人们为神建造了庙宇,并且把这个属于神的空间“净化”了。在这里,神将面对他的信士大众,所以,宗教艺术的“第二步就是神自己走进这座庙宇”,[1] 它往往是伴随着神像雕刻艺术而来的。

?白族本主神塑像,包括木、石、雕、泥塑神像,是本主庙艺术中最精彩的部分。每一座本主庙中,都供有多姿多彩的本主神塑像:有的是古代的文官;有的像古代武士;有的像尊严的帝王;有的像白族社会中的现实人物。一般说,本主庙中要有2套本主神的造像:一套是“坐像”,多为泥塑,固定于本主庙的神台上供日常祭祀,不能搬动;另一套为“出像”,用香柏木雕刻,染以颜色,每年迎神时抬出本主庙游神供奉。木雕神像雕刻细腻、色调艳丽多彩,具有较高的欣赏、珍藏价值。

?宾川上沧本主庙供奉的9尊木雕本主雕像,系明代遗存,是大理境内现存的雕刻时代最早的雕像。雕像大小不一,居中的一尊最大,是该村本主。每尊本主神态各异,威武雄壮,气势凌人。全堂本主雕工精细别致,充分展示了白族木雕手工艺人高超的技艺。

?洱源海潮河村供“四生慈父大黑天神”。庙中现存木雕像10尊,每尊高约米余。按神台的从右到左的顺序来看,第一堂祀神是“龙王”段赤诚,着古代官服,戴南诏、大理国王似的头裹,蓄八字胡,脚踩一条昂首的盘蛇,其右侧为披蛇鳞衣的妻子。第二堂神为观音老爹,造像为一长须白眉的老僧,身披红黄相间的袈裟,右手持一拐杖,左手持一宝珠,跣足而坐,膝前有一只小黄狗,是大理白族尊奉的“梵僧观音”的标准造像。第三堂祀神是本主庙的主神,正中祀一大黑天神像,三眼、胸佩骷髅缨络,四手各持剑、印、日、月。大黑天神做前为一婴孩像,传为本主神之子(民间称之为“雪山太子”)。大黑天神还有两位“妃子”:右侧,是一着绿衣、头戴三蛇首凤冠的“大夫人”;左侧,为一着红衣,头戴三蛇首凤冠的“二夫人”。第四堂祀“四生慈父”本主及其妃。第五堂祀神为“清官司老爷”及其妃。

?泥制塑像是本主庙中最常见的神像。泥塑取材方便,粘性好的胶泥是用之不竭的廉价材料。制作神像的可塑性极强,在创作神像的动态感等方面具有很强的灵活性,因而被人们广泛地使用。譬如,大理喜州的中央祠所塑的元世祖忽必烈的形象,是一尊身形高大(在本主庙中数其形为巨),头戴蒙古式凉帽,身穿蒙古袍,手举大刀的将帅之像,充满一股壮烈英豪之气。洱海祠中的本主侍神中,一尊为鱼神,手捧一条金黄鲜亮的金鱼;一尊为螺神,手持一只硕大的海螺。挖色的“沙漠庙”中,“大义宁”国王杨干贞手中抓一条鲜灵欲跳的“大理弓鱼”,以寓其为渔民之后。宝林寺本主庙内所塑的段赤诚赤裸上身,身上插满钢刀,杀蟒献身之形象感人,门口有两匹昂首飞蹿的神马,神马旁边有两位戴包头、身穿短褂的白族男子的造像。

?祭柱在云南少数民族山寨,我们常可看到一些造型奇异的木、石雕刻,有的立在寨心,有的置于墓地,有的插在神林山坡上。在他们认为吉祥的日子里,还要围着这些雕刻举行隆重的祭礼。

?拉祜族“寨心神”,是几根高约3米的木雕圆柱,竖立在村寨中心的广场上。左边一根为男性柱,顶端凿有矛形,矛长50公分,上刻3道粗环纹;右边一根为女性柱,顶端雕成长椭圆形,长约40公分,下面亦刻3道环纹,比男性柱略细。公母两柱之间夹有一木柱,柱较细,顶端刻成三

角棱形,柱脚下刻有两道环行,柱中凿一槽穴,专门放置蜡条,柱上端插两块短木板。公母柱柱脚用柱篱笆围住。寨心神的侧边,竖着一根高大的竹竿,顶端装有斗拱。斗拱上插三对木棍,斗拱下吊白布旗幡。

?佤族寨桩,是人兽合体的象征雕刻,大都立于山寨中央空地上,佤语称为“考司岗”,意为“木葫芦”。寨桩是用栗红木雕凿成的一个长着双角的人形。据说这个形状是由人的躯体、脸、蛤蟆的长腿和牛的双角组成的,小圆黑点是天上的星星,菱形是酸木瓜,人形是佤族崇奉的万物之主神达梅吉。寨桩即是佤族远古洪荒神话的形象记述。

?雕刻昆明、丽江等地的白、纳西和汉族,皆有供奉“猪王”的习俗。所谓“猪王”或“猪王菩萨”,是一石雕的猪。每年农历二月九日或十九日做“猪王会”或过“猪王节”时,要在猪王庙前的猪王雕像前杀猪一头,将血储于大瓦盆中。各村养猪户,自带草绳、蚕豆及祭品,到猪王庙前将绳交给祭司,祭司把绳套在猪王雕像的脖子上,祝完,将绳解下,在瓦盆中沾点血,由求祭者带回家掷入自家猪厩中,这叫“拴猪”,意为已在猪王菩萨那而牵了“内线”,会得猪王格外照顾。丽江纳西族是用蚕豆和肥肉去“喂”、抹猪神,再将蚕豆带回喂猪,肥肉掺豆腐自吃。

?生殖崇拜的雕刻,有著名的剑川石窟中的“阿央白”石雕。据说,朝拜或用油脂磨擦此石,不孕者可孕;孕者可顺利生产。它经无数的抚摸润滑,已变得十分光滑油腻。

?景颇族在人死后隔几月或几年还要再做一次“送魂”或“埋魂”仪式,代表死者灵魂的,就是一个形似人像的“龚布桩”。有“龚布桩”的死者,必须是活到五十岁以上的人。根据生前的地位、财富、年龄和性别,死后就有不同的祭祀规模,例如制作“龚布桩”。首先,在深山里选好材料(最好是攀枝花树)。它的造型象征死者,高两米多,重一百多公斤,有头,有身。有的还雕绘出乳房、面孔和表情。身着彩绘的筒裙,顶端长条木片或象征男子举刀,或象征女子长发;这下面的回旋图案和“木脑桩”上的一样,代表着迁徙的路线,也是灵魂回归的路标。

?“龚布桩”两边的木雕大鸟,可能是精灵的守护者,也可能是送魂回归的使者。“龚布桩”的基色是黑、白、红,辅以蓝、绿、黄,与“木脑桩”用色相似。制作完“龚布桩”后,按惯例要做一次祭祀,杀鸡宰狗,念咒语,逐鬼驱邪。黄昏时刻,侧对“龚布桩”口中念念有词,约半小时之久。然后将一只大红公鸡用刀将头剁去,把血淋淋的鸡身抛向空中。被剁了头的公鸡,扑打着翅膀,到处乱飞乱蹿,以示吓鬼唬神;接着杀狗,通常要一刀将狗劈得身首异处。据说,按常规还要杀牛,杀牛时用锤击牛头天灵盖,将牛打死。这样做了以后,“龚布桩”的形象,才会附上“灵”,发挥它应有的作用。显而易见,这时的“龚布桩”已不是一般的木雕,而已成为有灵的“魂像”。[1] ?(3)原始宗教音乐舞蹈艺术

?从云南现存岩画来看,凡属舞蹈或与舞蹈有关的图像,大多数属于宗教祭祀性舞蹈。[1]

?猎首舞世界上很多地区的原始民族都曾经有过猎首舞习俗,各个民族猎取人头的目的各不相同,有的是把人头当做祭祖灵的供物,有的企图获得农作物好收成,有的是以此来解除因犯各种禁忌所受的责罚,有的是为了自己死后灵魂能够进入灵魂生活的世界等等。[2] 在沧源崖画第一地点5区偏下崖石处,绘出6个人站在一条道路上,其中2人高大雄健,站在道路左右两端尽头处。右边人物旁站立一个小孩模样的人;左边是两个中等身材的人,似为妇女,双手提着圆形人头在跳“猎首舞”;在他们右边是被猎头人的身体,“头”朝下而脚向上倒立,表示已被杀死。此人的“头”还残留一点点立在地上,应该是绘画者为了让观者知道是个人像。民族艺术研究者在西盟佤族中看到的“猎首舞”,竟与沧源崖画上的这幅图案十分相似![3]

?狩猎舞史前人类有动物崇拜习俗,由于他们思想中根深蒂固地存在“万物有灵”的观念,在狩猎时,每当杀死动物,害怕动物灵魂前来报复,为了免灾弥祸,就要举行简单的宗教仪式向被杀的动物谢罪。例如怒族、独龙族在狩猎前举行宗教仪式,用夸张的手法美化猎场,美化献给猎神的礼物,请求兽神将猎物放进猎场供他们猎取。佤族在猎到熊、野猪、鹿时,要敬献一只小猪向猎神致谢,猎到豹子就要举行隆重的祭祀活动。在崖画狩猎舞中,以猎鹿舞和猎牛舞为突出。

三、云南少数民族原始宗教的特点

?中国宗教所具有的民族性、长期性、群众性、复杂性和国际性特点在中国少数民族原始宗教中有明显的表现,通过对现存南方少数民族原始宗教的进一步考察分析,现代社会中的云南少数民族原始宗教,除了具有上述五个共性之外,还具有以下几个现代性特征:

?(一)原始宗教是云南少数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云南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传承载体,在民间社会继续发挥着原有的功能和作用。

?新中国建立后,我国少数民族原始宗教经历了几个大的变化阶段,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在中国南方少数民族中,其宗教体系基本上还是继承了传统的信仰格局,从总体上看,并未发生太大的变化,少数民族原始宗教巨大的历史惯性使原始宗教的形态和仪式还存留于民间社会并继续发挥着原有的功能和作用。这突出地表现为原始宗教文化已经成为云南少数民族传统文化和规范体系中的一部分,对少数民族的生产、生活方式产生着深远的影响。

?首先,在云南少数民族中还保留有丰富的农业祭祀形态,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该民族的农耕文化意识。中国云南多为农耕民族,农业祭祀成了南方民族原始宗教的重要组成部分,农业祭祀的主题是企盼农业丰收,人畜兴旺。由云南少数民族普遍存在的万物有灵观念出发,人们认为:日、月、天、地、山、水、田、鱼塘、树木等等自然万物都有灵魂,都要祭献祈福,才能五谷丰登、人畜平安,所以在农耕生产的每一个环节都要举行相应的宗教仪式,从而形成一系列祈福禳灾的农业祭祀习俗,在神的昭示下最终形成了南方民族重农的社会意识,从而有利于农耕文化的进步和发展。

?如傣族祭祀长期以来以种植水稻为主,从撒种、犁田、栽秧、薅秧到收割、进仓的每个生产环节都要举行宗教祭祀,其中最为典型的是备耕和收割时祭祀“谷魂奶奶”并形成一系列相应的禁忌,这一祭仪至今在傣族村寨中仍有不同程度的存留;再如景颇族的农业祭祀活动——祭“能尚”,“能尚”是景颇族祭祀各种神祗和世袭部落酋长、村长、祖先灵魂的原始庙宇的名称。能尚中鬼神的主要职能是主宰五谷丰收、人畜兴旺,因此祭能尚的活动,与生产活动有关。每年需按时祭献2至3次,每年祭能尚前,要对庙宇进行维修,重新绘制立于能尚两侧的木牌。木牌上绘有与农业、畜牧业有关的一些象征图画,如小米、高粱、谷穗、田、犁、耙、小鱼、螃蟹、牛、南瓜、黄瓜、辣子等。这些图案代表的含义是:庄稼生长好、牛马兴旺、人不生病、生活好。(5)类似的农业祭祀活动在南方少数民族中还有不同程度的保留。

?其次,原始宗教文化渗透到南方少数民族的人生仪礼当中,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所谓人生仪礼,是指人的一生中在不同的生活和年龄段所举行的不同的仪式和礼节。具体而言,则包括了一个人的诞生、成年、婚姻、丧葬等方面的仪礼。在南方少数民族的人生仪礼中,原始宗教信仰或多或少都渗入其中,在一个人的一生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发挥着一定的社会控制和社区整合功能。

?如傣族在孩子出生时,楼门外要挂“达寮”,驱鬼避邪并敬献家神告知家中增添人丁;结婚时也要祭拜家神,请老人栓线祝福;举行葬礼时的宗教仪式就更为繁复谨慎,充分体现了傣族的灵魂观念和祖先崇拜遗俗。

?再次,原始宗教文化渗透到南方少数民族的衣食住行层面,影响着该民族的民族审美心理和日常生活方式。如一些少数民族的服饰,从形状、式样到图案、色彩,除了受少数民族特有的审美心理支配外,还隐含着内涵丰富的原始宗教信仰遗迹。诸如彝族的火焰纹、虎头图案,体现的是崇火、崇虎的观念;纳西族的羊皮披肩,是图腾崇拜意识的外化;普米族尚白之俗源于本民族的图腾物——白虎。

?在饮食习俗方面,各民族都有一些特殊的饮食禁忌,而这些禁忌往往与宗教信仰有关,瑶族崇奉盘瓠图腾,便禁食狗肉。在居住习俗方面,一些民族住房的结构和装饰、房屋的布置格局、火与火塘的位置和地位,都反映着宗教意识:如壮族在村落内外至门庭室内,众立神坛,并赋予各路神祗特定的职能,分区分段保护,住宅的大门有门神守护,居室中有祖先神、土地龙神、火神、灶神等诸多神灵护佑;至于盖新房和迁新房时所举行的各种仪式,其宗教的含义就更为丰富,如傣族的“贺新房”等等。

?此外,中国南方少数民族的很多节日活动与原始宗教信仰有关,因为各民族生产性、娱乐性的节日中大都有祈祷神灵护佑,乞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畜兴旺的信仰内涵,南方少数民族的节日一般都与神灵祭祀、祖先崇拜等宗教活动融为一体。如“火把节”是彝、白、傈僳、哈尼、纳西、拉祜、普米、基诺等民族共同的传统节日,最初源于原始宗教的火崇拜;哈尼、布朗族祭龙树和撒尼人祭密枝林的节日活动,源于植物崇拜;

?摩梭人祭干木女神源于生殖崇拜和女神崇拜;苗族的鼓社节来源于祖先崇拜等等。南方其他各民族也都有别具特色的传统节日,如佤族的祭水节、布依族的六月六、傈僳族阔时节、独龙族卡雀哇节等等,他们的宗教节日无不蕴含着深厚的宗教意蕴。

?综上所述,可见,“宗教本身即是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又是传承民族文化的重要渠道”。[6]原始宗教信仰已经渗透到南方少数民族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和层次,积淀为一种稳定的文化心理质素,对少数民族的道德观念、人生价值、风俗习惯、文化艺术、心理素质以及农牧生产等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

?

(二)云南少数民族原始宗教的多元化、多样性

?一般而言,原始宗教形态和仪式活动得以保留的程度,与该民族的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密切相关。中国南方各民族历史上社会、政治、经济形态复杂,社会发展水平较低,自然环境及气候差异性较大,从而造成南方少数民族地区原始宗教信仰的丰富性,具体表现为崇拜形态上的多元化特性,如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生殖崇拜、鬼魂崇拜等多种原始宗教信仰形态在南方少数民族中的多元并存。

?每一种宗教文化都是产生于生活在某一特定地域的某一民族或几个民族中间,是由那一特定自然环境及民族的精神乳汁孕育而生,哺育而长的,故它总要或深或浅地打上这一地域特征及民族的精神烙印,折射出这一民族的某些内在素质、文化心理、审美观念和思维方式,反映出这一民族的生活方式、外在环境、文化传统、风俗习惯和社会形态等多方面的状况。因此,每一宗教文化皆是某一特定民族宗教精神的一种物化,是这一民族民族性的一种结晶。(7)

?云南各民族的原始宗教文化在长期的形成、发展和流变过程中,浸染着浓厚的民族特色,体现出鲜明的地域特征和民族性格,从而呈现出多元并存、复杂多样的特性。可以说,云南有多少种少数民族,就有多少种类别的原始宗教,甚至同一民族中因居住环境、经济发展程度的不同,其原始宗教信仰的内容和形式也表现出差异性。

?与此相应,云南少数民族的宗教文化自然呈现出丰富多样,多元并立的特征,以自然崇拜为例,由于居住地自然环境和自然物的不同,少数民族自然崇拜的具体对象也呈现出多样性特征,如世居山区的民族多崇拜山,临湖而居的民族崇拜江湖,坝区民族多崇拜土地等等。

(三)云南少数民族的原始宗教是一种特殊的旅游文化资源,能有效促进民族地区旅游经济的发展。

?宗教文化是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影响到人们的思想意识、生活习俗等方面,而且渗透到建筑、艺术、地理等领域,是有特色的、极富吸引力的人文旅游资源,是一种极具

开发价值的旅游资源。宗教文化旅游资源的利用和开发,有利于形成有特色的旅游产品,开拓新的旅游市场,吸引游客,对旅游业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全国目前已经建成了一批以宗教文化为中心内容的旅游景点,有的甚至成为某一地区的标志性旅游点,诸如山西五台山、山东泰山、河南嵩山、西藏拉萨、四川峨眉山、云南鸡足山等等。

?上述这些宗教文化旅游景点主要是针对世界性宗教文化的历史遗迹、文化内蕴和宗教圣地进行开发的。近些年来,旅游热点出现了新的变动趋向:很多人开始对民族原始宗教文化以及由此衍化而来的风俗习惯、节日庆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越来越多的人把参加一些民族的传统节日和宗教庆典作为他们了解该民族民族特性、领略该民族文化魅力的一种方式。

?云南少数民族的原始宗教文化与民族文化互渗互融而独具魅力,已经成为中国南方人文旅游资源中一朵引人注目的奇葩。南方原始宗教文化鲜明的民族品性,深厚的历史文化氛围,浓郁神秘的原始气味,淳朴自然的生活气息,恰好迎合了现代旅游者休闲、求知、猎奇的心理需求。如果能合理的发掘利用,使“藏在深闺人不知”的民间宗教文化资源转化为旅游资源,已经成为云南旅游业的一大亮点。

?以云南为例,云南是我国少数民族种类最多、宗教类型最齐全、宗教现象最丰富的一个边疆省。由于地域、政治、经济、历史等多方面的原因,云南有着丰富的原始宗教形态。原始宗教是云南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云南各民族的社会生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云南众多的民族节日活动里蕴含着深厚的原始宗教文化底蕴,诸如彝族、白族的“火把节”,傣族的“泼水节”,白族的“三月三”,景颇族的“木脑纵歌”,拉祜族的“葫芦节”等等,这些都可以转化为旅游资源进行开发利用,这对于突出云南的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展现云南独特的民族风情和民族文化,对于云南建设“绿色经济强省”和“民族文化大省”,促进边疆民族地区的社会经济文化发展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总之,少数民族的原始宗教文化是一种独特的人文旅游资源,充分认识并利用宗教文化这一特殊旅游资源,突出南方民族的地域特色和民族特色,展现中国南方民族独具魅力的民族风情和民族宗教文化,发展特色旅游,对于发展绿色文化产业,促进中国南方少数民族地区的旅游经济和社会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同时,民族宗教文化旅游资源的开发利用应该坚持开发与保护并重的原则,走可持续发展之路;此外,还要在挖掘宗教文化的内涵上下功夫,重视宗教的精神力量和社会功能,不断丰富旅游者的休闲生活,提升游客的精神修养,促进民族地区旅游经济的快速健康发展。

(四)中国南方少数民族原始宗教也是民族地区和谐社会建设的一支重要的社会力量。

?社会控制是民族宗教发挥社会作用的一种重要方式,“一种重要的社会控制是宗教制裁,它可能属于内在化制裁。正如虔诚的基督教徒会因害怕入地狱而避免违反教规一样,其他的崇拜者也是如此。他们尽量使自己的行为举止不触犯他们强大的超自然神灵。上帝、祖灵或幽灵的惩罚(不管今世或来世)的威吓,是对规矩行为的一种有力鼓励。

?在某些社会中,人们认为,祖先的亡灵很关心他们的后代子孙之间的关系是否相处得很好。在宗教中,人死了或病了可能被解释为与违反传统或习惯有关。因而宗教制裁不仅起着调整行为的作用,而且还可以解释不能解释的现象。” (9)这种宗教的社会控制作用在南方少数民族地区表现得较为明显,对构建少数民族地区的社会稳定和谐有着积极作用。

?“一切宗教体系实际上都通过宣扬和加强某种道德规范来促进社会的有序化,其中包括人际间的行为准则”。(10)少数民族的原始宗教一方面能够通过宗教信仰和宗教礼仪把某些社会观念神圣化,并以一定的尺度规范社会秩序,使人们遵循正常的社会规范,从而有利于现存社会秩序的和谐稳定;另一方面,少数民族的原始宗教通过其宗教伦理道德把社会上不同的价值观、

利益观整合为一种群体共识,从而淡化人们的不满和消极意识,增强民族和社会的凝聚力。?这种社会控制功能“使既定的社会规范与价值神圣化,使个人愿望服从群体目标,个人冲动服

从群体准则,使社会的分配模式合法化”。(11)可见,南方少数民族原始宗教中倡导的宗教伦理道德为成员建构了一套是非善恶的评判标准,帮助社会建立起了维护社会秩序的社会关系体系,把人纳入到各种社会规范轨道当中,使得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处在一种和谐有序的状态之中。

?宗教也是一种社会力量,是集内在精神力量和外在社会力量为一体的社会实体。宗教力量作为众多社会力量之一,在某些社会领域占据了特别的优势,并由此优势地位而在本领域的和谐建设方面发挥着直接或间接的作用。云南少数民族原始宗教的这种社会现实力量对于促进民族间的和谐发挥了重要作用,进而成为在民族地区和谐社会建设中发挥积极作用的重要力量之一。

?同时,民族宗教对和谐社会建设的影响具有双重性,既有积极的促进作用,也会有消极的负面影响。云南少数民族原始宗教也不例外,所以要充分发挥少数民族原始宗教的积极因素,抑制其消极因素,为建设和谐社会服务,积极引导民族传统宗教与社会主义相适应。

三、结语

?综上所述,本文在探讨现存南方少数民族原始宗教类型的基础上,从四个方面深入分析了南方少数民族原始宗教的现代性特征。应该指出的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作为中国南方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及传承载体,原始宗教对发展南方少数民族社会经济文化的重要现实意义和理论价值,需要我们进一步调查研究。

相关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