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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梁康:无事生非——2014年弗莱堡大学“海德格尔教椅之争”的媒体现象学与去蔽存在论

倪梁康:无事生非——2014年弗莱堡大学“海德格尔教椅之争”的媒体现象学与去蔽存在论
倪梁康:无事生非——2014年弗莱堡大学“海德格尔教椅之争”的媒体现象学与去蔽存在论

倪梁康:无事生非——2014年弗莱堡大学“海德格尔教椅之争”的媒体现象学与去蔽存在论

2014年在德国现象学界接连发生两起吸引世界现象学界目光的事件:其一是乌泊塔尔大学哲学教椅的拥有者、克劳斯?黑尔德的继任者、匈牙利裔的哲学家拉兹洛?腾格义(1954 –19. Juli 2014)突发心脏病去世。他空下的哲学教席的传承引起全世界现象学家的担忧。在我的弗莱堡大学学长、美国现象学家托马斯?奈农的邀请下,我也像世界各地许多现象学家一样致函乌泊塔尔大学哲学系主任,请他向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教育部和乌泊塔尔大学校方转达我们对乌泊塔尔大学由克劳斯?黑尔德开启的现象学研究传统和与此密切相关的国际现象学交流中心的支持和声援,以及对此教授席位继承人选的关心。我曾作为洪堡学者在这个传统中学习和研究过两年,在此精神土壤中得到过丰润的栽培,因而尤其自觉有责任表达我的关切。此事后来得到乌泊塔尔大学哲学系的积极回应。目前招聘教授的事宜正在进行之中。

2014年在德国现象学界发生的另一个更为轰动的事件是关于弗莱堡大学的“海德格尔教椅之争”。与乌泊塔尔事件不同,弗莱堡事件从一开始便是由媒体制作的,因而影响远大于前者,超出了哲学界的范围。这里一再提到的教椅(Lehrstuhl),或可比作我们今天所说的学科负责人或学术带头人。弗莱堡大学哲学系一直设有两个哲学教椅。其中哲学教椅I 的思想史传统十分醒目,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辉煌:从文德尔班(1877-1882)到里尔(1882-1896),再到李凯尔特(1896-1915);随后是胡塞尔(1916-1928),再后是海德格尔(1928-1945),这里出现的每一个名字都是德国当代哲学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在胡塞尔和海德格尔执掌期间,弗莱堡因为这把教椅而一跃成为德国的哲学思想中心。二十世纪各种思潮的代表人物大都在这里受到过精神的洗礼。但由于海德格尔在纳粹统治期间对纳粹的道义支持以及对纳粹运动的积极参与,二战结束后,由他战前的挚友雅斯贝尔斯领导的战后大学审查委员会将他的哲学思想以及政治立场评定为专制的、不自由的,因而他被剥夺了这个教椅并一度被禁止在弗莱堡大学授课。他的教椅后来由匈牙利裔的哲学家威廉?斯基拉奇代理(1947-1957),后来还空缺了几年。直至1964年,这个由海德格尔空下的教椅才由维尔纳?马科斯(1964-1984)正式接任。随后是格罗尔特?普劳斯(1984-2001)再接任,直至今天的君特?费伽尔(2001-)。这个教椅从一开始便是为德国观念论的传统而设。此外,哲学系还设有另一个教椅,即哲学教椅II,那是为中世纪哲学而设的。

我于1985年10月来到弗莱堡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当时的邀请函是由维尔纳?马科斯签发的。但他已经处在退休状态,我只与他在胡塞尔文库面谈过一次。在我近六年的弗莱堡学习期间,这两个教椅的执掌者是普劳斯和雅可比两位教授。为我入学定级的就是当时的系主任、刚刚于一年前接任马科斯教椅的普劳斯。他是康德哲学专家,其任教资格论文是《康德的‘现象’:〈纯粹理性批判〉的一个问题》;事实上他也是一位柏拉图专家,他的博士论文是《柏拉图与逻辑埃利亚学派》。这两本书现在已经属于德语哲学史研究的经典。我曾听过普劳斯的“柏拉图引论”的课程,虽然他的工作并不算是对胡塞尔-海德格尔的现象学-解释学传统的直接继承,但仍被视作处在德国观念论的大血脉中。因此,他对维尔纳?马科斯教椅的接任在当时并未引起争议。

普劳斯于2001年退休后,这个教椅由海德格尔专家费伽尔接任。在早期的现象学海德格尔与后期的解释学海德格尔之间,他的研究方向偏重于后者。这与他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海德堡大学所受思想传统之浸染有关。他师从伽达默尔、图伊尼森、亨利希、图根特哈特等人,在那里完成了以阿道尔诺审美思想为论题的博士论文和以海德格尔的自由现象学为论题的任教资格论文。此后他的研究与教学也主要在这个具有浓厚浪漫派-解释学色彩的方向上展开。

费伽尔是1949年生人,于2015年满65岁后进入法定退休程序。但在巴登-符腾堡州,他有权提出延长其工作年限的申请。只是这一申请在2014年并未得到学校批准,因为学校对这一教椅的设置另有安排。费伽尔不服这一决定,为此状告巴登-符腾堡州的教育部,要求教育部修正对他延长工作申请的否定性批复。随后,媒体对此事进行了报道,将此事定义为“海德格尔教椅的废除”,由此引发了所谓“海德格尔教椅之争”,它成为这年世界哲学界的一个轰动新闻。

但如果了解这个教椅的传承史,那么从一开始就很容易看出,这个教椅最不可能被称作“海德格尔教椅”,除非是为了媒体宣传引人注目的需要。的确,如果这里关系的仅仅是“费伽尔教椅”,那么它就难以成为一个如此轰动的媒体事件。

我首先是在德国《法兰克福汇报》以及《时代报》等网站上看到相关的报导和评论。它们通常会把几件事情联系在一起讨论:其一,海德格尔的《黑皮书》的出版,以及由此导致的他的纳粹思想的真实曝露;其二,德国大学中教椅制度的不复存在以及取而代之的国际通行的教授分级制度;其三,费加尔的退休以及由此导致的弗莱堡大学现有哲学教椅I的正式结束。这三件事之间实际上并无内在关联,但却被媒体放到了一起。从媒体的报导和评论中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海德格尔的《黑皮书》的发表,表明他在政治上犯有致命性错误。因此,为了避嫌和政治正确,在费伽尔达到退休年龄之后,他所继承的“海德格尔教椅”以及由它所代表的现象学-解释学传统便被弗莱堡大学取消。媒体进一步透露:接任这一教授位置的将会是一位分析的语言哲学家。这意味着,由于海德格尔的政治错误,不仅他的解释学传统,而且胡塞尔的现象学传统以及此前的新康德主义西南德意志学派传统也“像一顶旧帽子一般”被扔到了一旁。倘若这些都属实,那么法兰克福社会研究所的所长阿克瑟尔?霍奈特就的确有理由将弗莱堡大学的这个决定称作“愚蠢的”和“荒谬的”,《海德格尔传》的作者萨夫兰斯基也的确有权利将它称作“狭隘的”。

确实,这里讲述的故事曾一度让我感到愕然和不解。这也在全世界的哲学界和海德格尔粉丝群中引起轩然大波。同样是根据媒体报导:从美国到韩国、从挪威到秘鲁、从西班牙到澳大利亚,到处都在讨论弗莱堡大学哲学系的人事安排。几乎有3000名学者签名呼吁拯救弗莱堡的现象学与解释学传统,其中不乏像巴特勒、南希、贡布莱希特、亨利希、萨夫兰斯基这样的重要学者和作家。

前不久因一篇即将发表在《胡塞尔研究》上的文章,我与主编斯蒂汶?科洛韦尔有多次书信来往。他在一封信中顺便询问我是否知道在弗莱堡发生的“可怕事情”,以及现象学在德国是否真的走到了尽头?我回答说,作为弗莱堡大学校友,我的确无法理解此事,但我不久就要去那里,应该很快会了解那里的真实情况。

2015年5月2日,我来到弗莱堡,住在一个遍布思想精灵的环境中:哥德街33号。就在前后左右相邻的街道上,甚至是在同一条街上,曾经居住过瓦尔特?奥伊肯、胡塞尔、海德格尔、马克斯?韦伯、埃迪?施泰因、阿伦特、本雅明、马尔库塞、勒维特、英加尔登、伽达默尔等一批耳熟能详的现当代重要思想家。——这就是在弗莱堡触手可及且难以抹消的思想传统。

几天后的中午,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与我的学长、哲学系主任汉斯-赫尔穆特?甘德教授交谈了两个小时之后,我基本了解了这里的实际状况。作为曾经的弗莱堡大学哲学生,尤其是深受胡塞尔-海德格尔思想传统熏染的现象学生,我决定为弗莱堡大学围绕“海德格尔教椅”所做决定做一个大致的说明,一个独立于媒体的陈述或辩护。事实上,如果我们可以将德语媒体视作一个共同体的话,那么它在近期已经做了自我反省。《时代报》、《苏黎世报》、《巴登报》的一些采访和评论已经给出了一些较为客观中立的报导,取代了此前揶揄弗莱堡大学校长和鼓动社会公众的总体风格和取向。

2014年所谓“海德格尔教椅之争”的直接思想背景是海德格尔三卷本日记《黑皮

书》于年初的出版。他在其中表达了他的反犹主义和亲纳粹立场。这当然不是新闻。真正的新闻在于,如该书的编者彼得?特拉夫尼所说,海德格尔自己在其中明确地表达出这个立场与他的哲学思想是不可分割的,而且后者构成前者的理论基础。他的反犹主义不仅仅是纳粹式的种族和血统的反犹主义,而且更是从存在历史本身中生成的哲学的和历史的反犹主义。关于海德格尔《黑皮书》的具体内容以及在它们出版前后国际学界的种种反应,听说靳希平已经有了更为详细的介绍,我在这里就不再赘述。弗莱堡大学哲学系将在今年年底举办专门的研讨会来集中讨论《黑皮书》中的问题。它还会是国际哲学界今后几年的重要论题之一。媒体曾批评弗莱堡大学至此为止对《黑皮书》噤若寒蝉,不愿招惹。但如弗莱堡大学校长在回应《巴登报》记者采访时所言:按理说这应当是哲学教椅当下持有者需要主动应对的事情。但费伽尔至此为止的确是对《黑皮书》退避三舍。他在2013年便看过《黑皮书》的清样,因此也早已了解其中的内容。《黑皮书》出版后不久,他便辞去了国际海德格尔协会主席的职务。他为此给出的一个理由是:“海德格尔的复杂纠结要比我们至此为止所能知道的大得多。”除此之外,导致他辞职的另一原因也与他对海德格尔家族的不满有关。即使作为海德格尔协会主席和德国海德格尔研究的至关重要人物,他也同样因为海德格尔遗嘱执行人的封锁而无法接触海德格尔的遗稿。海德格尔遗稿的管理和出版全然不同于作为天下之公器的胡塞尔遗稿。在这点上,海德格尔本人在其遗嘱中表露出的“算计精神”要远甚于他批评的犹太人胡塞尔。他的遗稿和书信的出版常常会使他的研究者们和追随者们感到措手不及,他们不得不一再面对好像已经抓住,但很快又滑脱的海德格尔,一再地觉得自己以往的研究都与海德格尔的真实思想相隔有距。

然而饱受诟病的所谓“取消海德格尔教椅”事件实际上发生在《黑皮书》出版并引发学界讨论之前。还在2013年,弗莱堡大学便已经决定,就像在全德国的大学中已经通行的一样,不再维持大学中的传统“教椅”体制。这属于全球化过程中的一个步骤。甚至连德国、奥地利、捷克等国的大学所特有的任教资格考试(Habilitation)制度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消失殆尽。我们可以思考和讨论这种为适应大学的国际发展的改革究竟是好是坏,是福是祸,但它们都与海德格尔的纳粹立场无关,也与所谓“海德格尔教椅”的取消无关。

眼下德国的所有哲学教椅在其当下的持有者退休之后都会被取消,或迟或早。现行的大学教授等级由此前的C3、C4教授被改为今天的W1、W2、W3教授。它们有些类似于我们现在还在使用的讲师、副教授、教授的等级制度,或者在名称上更接近在台湾的大学中使用的助理教授、副教授、教授的等级制度。弗莱堡大学在2013年便已通过方案:费伽尔退休之后,他的教椅、即这个W3教授的位置,将由一至两名W1教授取而代之。这种W1教授往往被俗称为青年教授(Juniorprofessor),因为他们任职时的年龄大都在35岁以下。各州的情况不一,在巴登-符腾堡州,他们在六年后通过考核便可以直接成为W3教授。弗莱堡大学将这两个教授位置的研究方向定为近现代哲学。学校规定其中的一个方向偏重逻辑哲学,即顾及从康德、黑格尔到胡塞尔的逻辑思想发展路线;另一个方向偏重语言哲学,即顾及从赫尔德、洪堡到海德格尔的语言哲学发展脉络。后一个方向被媒体误解为分析的语言哲学方向,而且很可能是有意的误解。甘德曾提到,在电话采访中,他向媒体明确强调这是语言哲学的方向而非仅仅分析的语言哲学方向,但次日的报纸仍然登出:哲学系主任确认这是分析的语言哲学方向,于是从一开始便有现象学-解释学在弗莱堡被分析哲学取代的媒体谣传。真实的情况应当是,这个规划从长远看不会消弱反会增强弗莱堡的现象学-解释学思想传统。因此校方给出的媒体通告明确以“胡塞尔和海德格尔会留在弗莱堡”为标题。

尽管费伽尔并不赞同以一、两位W1教授来取代W3教授的做法,但他的起诉并不是针对这一校方的规划,而是针对校方驳回自己延长工作年限申请的做法。按照费伽尔的年龄,他应当在今年的3月31日退休。对此他提出起诉,要求自己能够被延聘至2017年。他在第二轮庭审中已经获得初步成功:在审理其诉讼期间,他的工作被暂时延长到今年9月

30日。如果在此期间他的起诉仍未能完成审理和判决,他的工作很可能还会再延长半年。目前这个诉讼案受到大学教师们的广泛关注,因为它在德国是第一起教师因退休问题而起诉教育部的案例。它的判决对日后的类似案例具有示范性的作用。但如前所述,它与所谓“海德格尔教椅的取消”不是一回事,也无内在关联。简言之,费伽尔起诉的不是这个教椅的被取消,而是它的没有被延长。

可是,所谓“海德格尔教椅之争”在2014年何以会成为一个标题新闻呢?我想它应当被视作由海德格尔《黑皮书》出版所掀起浪潮的余波。媒体似乎希望借此来进一步展开对海德格尔的思考和讨论。而这很可能是在海德格尔本人筹划之中的:《黑皮书》按照他的遗嘱被放在其全集的最后一部分出版。明年就是他去世的第四十个年头,他的公众形象却并未被淡忘,而是历久弥新。

这里可以留意到一个事实:“海德格尔事件”在近几十年里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为新闻标题和媒体关注焦点。早在1985年,德国现象学学会主席奥托?珀格勒就撰文抱怨“没完没了的海德格尔”。三十年之后,情况依然如故。几乎每隔几年,就会有与海德格尔相关的新闻旧闻成为媒体的大标题,从而使得海德格尔成为死而不朽的公众人物,他的种种“事件”也成为经久不衰的公众话题。究竟是谁在折腾他,使他一再成为绯闻明星?我一直怀疑,这是否与海德格尔本人的自我策划有关?抑或是他的遗嘱执行者,或某些赞成或反对他的媒体人,或一些想借他出名的业内外人士,在其中各有所图?现在看来,这里的答案并不一定是非此即彼的选择。虽然屡屡发酵的“海德格尔事件”不一定是这几个方面的共谋,但确有可能是各方合力的结果。

所谓“海德格尔教椅之争”,现在看起来很像是一场莎士比亚名下的喜剧:无事生非。令人感慨的是,我们今天过多依赖于媒体。我们看到的是经过媒体选择和加工的材料。即使对事实的澄清,也往往还是通过媒体。媒体有些像今天的科技:引发了许多问题,但对问题的解决,似乎也还是要借助它。不过,无论我们将来是否还能有其他的选择,有一件事无论如何是我们现在就可以做到的:对媒体保持警惕!对过分利用媒体的人保持警惕!

主体主义的最终克服与现象学由胡塞尔通向海德格尔之路

主体主义的最终克服与现象学由胡塞尔通向海德格尔之路 人们经常说海德格尔的现象学是胡塞尔现象学的发展,可是究竟是怎样发展的呢?大多数时候我们其实都不甚了了。仿佛海德格尔只是从弗莱堡的胡塞尔那里学到了?现象学的看?,然后用这种?看?去考虑他自己的问题。因为从表面上看来胡塞尔和海德格尔两人的旨趣和风格都是迥然相异,以至于翻译《观念1》的李幼蒸先生在译后记中呼吁将两人完全分开对待。不过我认为,除了在一定程度上都采用?现象学方法?, 两人思想的内在联系也是非常密切的——否则光凭现象学方法(何况他们二人的现象学方法具体来说是不同的)何以说海氏的思想是胡塞尔的发展,却从来没人说舍勒的思想是胡塞尔的发展呢?但是这种思想上的内在联系不是市面上某些一般性的论断——比如说胡塞尔考察的是认识问题,海氏是存在问题;或者说胡塞尔没有摆脱近代主体哲学的影响而海氏彻底摆脱了——可以澄清的,因为澄清这一联系恰恰要求的是给出这些论断的根据。这篇短文想从其中一个角度对这一联系加以探讨,看看胡塞尔的现象学如何为海氏的某些基本思想提供了线索。 抱歉给这篇文章起了一个这么长又这么零碎的题目,这是因为它其实是两篇文章。由于第二篇(本文的第二部分)的理解有待第一篇(第一部分),于是就把它们硬凑到一起了。两部分的连接十分滞涩,还请读者多担待。整篇文章描绘了一条上升的道路。其中第一部分讨论了胡塞尔现象学由?直观?向?构造?的推进,而第二部分则联系海德格尔的解释学思想,讨论了直观与解释之间的关系,梳理出了由胡塞尔的?事情本身?向海德格尔的?事情本身?的进路。 一,直观与构造 现象学的口号?Zu den Sachen selbst!?不仅要求?面向实事?,并且要求回到?实事本身?。也就是说,要在事物自身中把握事物。对于胡塞尔来说,作为思想的?零点?的

对海德格尔_存在_概念的四重解读

收稿日期!2007-12-02 作者简介!王策,男,1978年生,陕西西安人,助教,哲学硕士。 第6卷第2期2008年5月辽宁医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 l of L iaon i ng M ed i ca lU n i versity (Soc ial Science Ed i tion)V o l 6N o 2M ay ,2008 对海德格尔?存在#概念的四重解读 王 策 (西安邮电学院,陕西西安710121) 摘 要!?存在#是海德格尔哲学的核心概念,海德格尔终其一生致力于对?存在#意义的追问。从时间、真理、虚无、语 言四个角度对海德格尔的?存在#概念进行阐释,以便更深刻地领悟这位哲学大师的思想精髓。 关键词!时间;真理;虚无;语言 中图分类号!B516 5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416(2008)02-0062-04 ?存在#是德国存在主义哲学大师海德格尔哲学的核心概念,持续地关注、思考、探究、追问?存在#问题,是这位哲人的一贯主题。海德格尔对西方传统存在论提出质疑,并使之具有了新的生命力。存在本身的不可言说,是海德格尔哲学的核心难题;理解海德格尔运思的立场与视角,须经由其?存在#来打开通道。 海德格尔并非将存在当作一个可以把握的对象,重归在认识论层面界定其涵义的旧路,而是要在源始境域领悟存在的无尽深意。?我们不可能直接地真正把捉在者的在,既不可能在在者身上,也不可能在在者之中,还根本不可能在其他什么地 方。#[1] 存在的?本质#无可把捉,所能探求和理解的只能是存在的意义。就?存在的意义#言之,海德格尔从时间、真理、虚无、语言等多种视角,对理解、探究?存在#问题付以了反复追问。这些关于存在的诸多论述中最重要的线索,就是存在与此在???人本身的存在???息息相关:人需要存在,存在也需要人,人与存在相互依属。 一、存在与时间 海德格尔把他的此在分析称作基础存在论。基础存在论并不试图制定包罗万象的存在概念,而是要分析?此在#这一提问者的存在方式,即海德格尔称之为生存状态(D ie Ex istenziale)的基本结构。海德格尔对此在的详尽分析只是为其时间论所 做的准备性工作。这是因为,虽然存在是由此在的开展即此在对存在的领会来敞开的,但是?在隐而不彰地领会着存在这样的东西之际,此在由之出 发的视野就是时间。#[2] 在海德格尔看来,时间才是一切存在领会的地平线,他把此在的时间结构称作?时间性#(Zeitlichkeit),指出作为此在的生存结构的操心(Sorge),其构成自身的三个环节?先行于自身的#、?已经在%中的#和?作为寓于%的存在#,就分别与时间的三维,即将来、曾在和当前相呼应。海德格尔认为,时间性可以满足作为生存结构基础的需要。这是因为,每一时间化过程都包含了将来、曾在和当前三种绽出样式的共同作用,只不过在领会中是未来占优先地位,在情绪中是曾在占优先地位,而在沉沦或言谈中则是当前占优先地位。所以,正是?时间性#使此在的?生存论建构、实际性与沉沦能够统一,并以这种源始 的方式组建操心之结构的整体性。#[3] 这样,存在通过此在展开,而本真的此在从其本己的未来中把自己时间化,为时间所规定,海德格尔由此演绎了一条?从源始时间到存在的意义#的探究存在之路。 在海德格尔看来,一方面,此在是时间性的存在,唯有此在有?显现???生成#。这一?生成#不是其固有本质的自我展现,而是指向未来的、向可能性开放的生成。换言之,此在没有先在的本质,?能在#,即向本己的可能性的存在,才是此

海德格尔语言之思的复调性

第35卷第1期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1月 Vol.35 No.1 Journal of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Jan. 2013 ────────── 基金项目:北京语言大学青年自主科研支持计划资助项目(BYQK2012001) 收稿日期:2012-11-19 作者简介:郑丹青(1973-),男,湖南岳阳人,博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为文艺美学。 -35- 海德格尔语言之思的复调性 郑丹青 (北京语言大学 人文学院,北京 100083) 摘 要:海德格尔的存在论特征“此在在世界之中”,将世界问题和人的问题联系起来,又通过此在这一中介把世界现象最终同存在问题勾连起来。人与世界的本质关系是存在关系。海德格尔“言说观”:以词语创建存在。海德格尔的“言说”观是建立在对传统语言观批判的基础之上。海德格尔提出“语言是存在的家”,以“诗意的存在”重建语言与世界的关系。有声的聚合与无声的聚合两个声部的奏鸣形成其语言之思的复调性。 关键词:海德格尔;存在;语言;复调性 中图分类号:I0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9-9115(2013)01-0035-05 DOI :10.3969/j.issn.1009-9115.2013.01.009 The Polyphony in Heidegger’s Thought on Language ZHENG Dan-qing (School of Humanities, 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 Beijing 10083, China) Abstract: The character of Heidegger’s ontology – “Dasein is in the world” – connects the idea of worldliness and that of man. Dasein also connects eventually the world of phenomena and Being. The intrinsic relation between man and the world is the relation of being. Heidegger’s “speech of language” – Being is constructed with words – is founded on the critique of the traditional view of language. He posits the concept that “language is the house of Being” and tries to re-construct the relation between language and the world with “poetic dwelling”. The audible whole and the silent whole reinforce each other to construct the polyphony in his thought on language. Key Words: Heidegger; Being; language; polyphony 一、复调性与存在 复调本是音乐术语,“不同的声音用不同的调子唱同一个题目”[1]。巴赫金在对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的文本分析时,将音乐中的“复调”概念引入小说理论中,经多方阐述成为其哲学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由隐喻演绎为概念,由术语提升为范畴,其涵义在多重变奏中不断绵延而日益丰厚。它们既是指文学体裁,也是指艺术思维;既是指哲学理念,也是指人文精神。“在美学理论中,‘复调’指的是艺术观照上的一种视界,因此而有‘复调型艺术思维’;在哲学理论‘复调’指的是拥有独立个性的不同主体之间既不相融合也不相分割而共同建构真理的一种状态,因此而有‘复调性关系’。”[2] 巴赫金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问题》、《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及《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一书的修订》等 书中,“对话”是巴赫金反复阐述的一个核心概念。对话性(对话关系)是其复调理论的基石。对话是复调得以形成的质的规定性。巴赫金的“复调性”的核心语义乃是“对话性”。经巴赫金的多方阐发“复调性”不仅指称一种艺术思维方式,更是把它提升到一种哲学的高度。“复调性”作为哲学理念,其精髓乃是不同主体间意识相互作用的对话性,其根源乃是人类生活本身的对话性。在巴赫金看来,凡是能够表达一定含义的事物,只要是以语言符号表现出来的,相互间就会有对话关系。任何存在只有经过对话,才能实现思想的、情感的、意义的交流,才能建立起人与物之间、事物之间的相互关系,并通过这样相互关系显现存在,对话是人的存在以及世界的本质。因此,对话思想具有存在论的意义。海德格尔的存在论特征是“此在在世界之中”,将此在与世界联系起来,将世界问题和人的问题

海德格尔自由观

海德格尔自由观 海德格尔认为,存在是存在者得以存在的存在,是没有任何限制的终极本体。只有存在本身才使那种摆脱了任何限制的自由成为现实,而在他之前所有的哲学都只是存在者意义上的存在,都是受限制的、处于“遮蔽”状态的存在者,而不是存在意义上的、绝对的存在,无法实现绝对的自由。也就是说,在他之前所有的哲学都不能解决存在的问题,从而也就谈不上解决自由的问题。任何存在者都只是一种受限制的存在,只有“存在”本身才是没有限制的真正本体意义上(也就是他所谓的存在意义)的自由存在。他于是从“存在”的无限性推出了“自由”的绝对性。 但是,“存在”这一绝对的、没有任何限制的本体的假设必然会导致一种虚无主义的错误。也就是说,那种没有任何限制、自己决定自己的最终实体是不存在的。因为所谓没有任何外在限制的存在,也就是没有任何外在关系的存在,而关系就是属性,也就是本质的外在表现。那么,没有任何外在关系的限制,也就是没有任何属性和没有任何本质的存在,而没有本质及属性就是不存在! 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时空总是关系的时空,任何的存在总是一定关系中的时空存在,关系既时空,关系外的存在也必然是时空外的存在,而时空之外的存在也就是不存在。没有联系就没有本质,也就没有物的存在,更谈不上什么物的自由了。这显然是一种存在和自由的悖论。 何况,关系既差异,差异也就是关系。那种自我同一的绝对本体,因为与外部没有任何的关系,也就意味着它与外部没有任何的差异,那么,内在的本体就是外在的现象,没有任何差异的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也就是自身绝对同一的、没有任何关系的一片树叶。一方面,绝无限制的存在就是世界本身,另一方面,存在和世界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差异。这就是绝对本体的悖论。这或许是绝对本体论者所不愿看见的,然而,这却是一个逻辑事实。本体与外在世界的区别于是就变得毫无意义。 海德格尔否定了在他之前几千年哲学的本体(存在),但他忽略了这一点,既当他把在他之前的存在(本体)存在者化的时候,也就是把存在者存在(本体)化。从这个作为自己逻辑前提的悖论出发,海德格而终其一生,也没有找到自己所苦苦追寻的“存在”究竟在那儿,他最后只能承认,自己所有的工作只是一条没有终点的“探索存在的路”。 因此,绝对自由赖以为基础的绝对本体“存在”,只是一个逻辑的虚构,以此虚无本体为基础,我们就可以得出这样一个诡辩——自由就是虚无,就是没有任何限制的无。绝对的自由的大厦因此也就轰然倒塌。 而且,作为最抽象的思辨哲学家之一,海德格尔这一个迂回曲折的关于存在意义上的自由思想,也似乎没有超过最感性的经验哲学家休谟多少。早在《存在与时间》(1927年)出版187年以前的1740年,休谟就在自己的《人性论》中认为,任何的存在者,无论如何自由自在地发展,无论如何自己决定自己,但由于受制于自己的存在(内在必然的本质),因而这种自由发展本质上都是不自由的。他说:“每一个物体向什么方向发展以及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取决于一种绝对的必然性,而事物不仅无法把自己改变成一个天使、灵魂或者是任何的超自然的存在,甚至不能丝毫偏离他自己正在运行于其中的、被精确设计的路线。”[①]他认为这种受制于必然性的物体本质上仍然是一种“限制”,根本无自由可言,那么,他所谓

海德格尔哲学(张志伟经典)

海德格尔哲学——张志伟 海德格尔( Martin Heidegger,1889-1976 ) 《存在与时间》《康德与形而上学问题》《林中路》《路标》 海德格尔的前期哲学将存在与时间联系起来,使形而上学-存在论呈现为完全不同的局面。海德格尔的后期哲学则探索了通往存在的不同道路。 结构: 一、存在问题 二、此在的世界 三、此在的沉沦 四、向死而在 五、海德格尔与老庄 一、存在问题 《存在与时间》(1927) 海德格尔前期思想的代表是《存在与时间》。《存在与时间》的出发点,也是海德格尔从现象学接受过来的思想,就是要破处传统西方哲学主客二元式的认识论框架,深入到主体客体分化之前更深层次的源始境域里去解决存在问题。 当你们用“存在着”这个词的时候,显然你们早就很熟悉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不过,虽然我们也曾相信领会了它,现在却茫然失措了。--柏拉图 科学思维方式 通过抽象的理性认识把握事物的本质: (1)玫瑰花、牡丹花……“花”; (2)花、草、树、木……“植物”; (3)植物、动物……“生物”; (4)生物、非生物……存在物; (5)所有的存在物……“存在”。 作为主客二元式的认识论框架,科学思维方式看起来似乎越向上抽象越接近客观实在,而实际上归根结底封闭于主观性之中。而且存在是不可能通过无限的抽象获得的,不仅如此,存在与存在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层面的问题,并不是抽象到最高的层面才会抽象出存在,实际上最高层次的存在物与最低层次的存在物都“存在”。 在的遗忘 存在是什么=存在物是什么 混淆了存在与存在者之间的差别 存在(Sein,Being) 存在:Being-to be Sein-zu sein 存在=去存在 =生成的境域 =生生不已的源泉 那么,我们怎样追问存在的意义?虽然存在者都是因存在而存在的,但是一问到存在,总是存在者的存在,所以必须从存在者入手追问存在的意义。这就要求我们找到一种存在者,这种存在者与存在有“存在论”的关系,即是说,这种存在者是由存在规定的,它能够追问存在并且因它的存在而使存在显现出来,这就是我们向来所是的在者,海德格尔称之为“此在”(Dasein)。 一切在者都因存在而存在,但当它们存在时,存在却隐而不显了,唯独“此在”这种在者其本性独特,它始终处在“去存在”(zu sein,to be)的过程之中,因而它的存在就是存在的显现。我们不要把自己与自己的存在看作是两回事:我们始终存在着,存在在我们的行动中存在出来,显现了出来。因此,此在是存在的“澄明”或“林中空地”(Lichtung)。

海德格尔和梅洛-庞蒂对胡塞尔意向性观点的批判

大三 帖子 125 精华 积分 282 威望 金钱 137 石头 阅读权限 30 一、导言任何一个了解《存在与时间》的人都知道,海德格尔在这一著作中试图摧毁关于知识对实践的优先性的笛卡尔传统.初看起来,海德格尔的确试图把这一传统简单地颠倒过来,即 论述纯粹的沉思是对日常经验内容的否定的修正.更为特别的是,他青起来是说这纯粹的 、赋予意义的知的主体仍然处在胡塞尔现象学的核心,它必须被有所牵涉的、赋予意义的 行的主体所代替.但是一个人如果简单地颠倒传统,那他就要冒被误解和重新估价的风险 ,而且胡塞尔现象学的最佳注释者达格芬·弗勒斯达尔(Dagfonn Fllesdal)就不被误导至 低估海德格尔在这一点上的独创性.在一篇论述胡塞尔和海德格尔有关行动的作用的文章 中,弗勒斯达尔这样来解释海德格尔,即认为胡塞尔相传统过度强调了纯粹的沉思,他也 同意他所认为的海德格尔的观点,即实践活动是主体赋予客体以意义的基本方式. "一般认为,实践活动预设了对世界的理论的理解……海德格尔反对这一点.他把我们处 理世界的实践方式看作比理论更为基本.……海德格尔的这一观点即……人的活动在我们 建构世界中发生作用的观点以及他对其发生方式的分析,在我看来是海德格尔对哲学的主 要贡献". 弗勒斯达尔指出:"胡塞尔在1916年来到弗莱堡之后,显然越来越意识到我们的实践活动 是我们与世界关系的一个重要部分."他然后试图决定现象学中对实践活动的这一新兴趣 应当归功于谁.他写道:"胡塞尔有可能在这——'实践的'新方向上影响了海德格尔, "但他也承认,"也有可能是胡塞尔在与年轻的海德格尔讨论时受到了这一方面的影响. " 然而我要论证的是,一当人们看到海德格尔在这一问题上与胡塞尔的区别的深度,影响的 问题就显得无关重要了.有的问题比实践与理论的关系重要得多.真正的问题关系到对意 向性的两种对立的说明.正如弗兰兹·布伦塔诺和后来的胡塞尔所采用的那样,"意向性 "指出了这样的事实,即感知、相信、欲求、惧怕、怀疑等精神状态总是关于某个事物的 ,也就是总对着加以描述的某个事物,无论这一超精神的客体存在与否.使这种指向得以 实现的精神特质被称为精神状态的表征的或意向的内容.弗勒斯达尔在集中讨论行动的意 向内容对思想的意向内容的相对重要性时,忽视了海德格尔的激进观点,即以精神内容对 意向性的说明预设了但却忽略了更为基本的意向性类型一—一种完全不包括意向内容的意 向性.海德格尔不想使实践活动处于首要地位;他想表明实践活动和沉思的认知都不能被 理解为自我满足的主体及其意向内容与独立的客体之间的关系. 弗勒斯达尔断定领海德格尔所反对的是关于实践的传统的表征理论.海德格尔试图打破这 一哲学传统,他集中于努力超越这些观点所预设的主体/客体之分.他在1929年的一次讲 演中说:"我的实质意图是首先提出(主/客关系)问题,然后这样来论证,即整个西方传

对海德格尔思想的认识

对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认识 马丁·海德格尔是德国著名的哲学家、存在主义的创始人。海德格尔指出西方哲学自从柏拉图便误解存在的意思,去研究个别存在的问题而不去研究存在本身的问题。海德格尔相信所有对存在的探讨焦点放在个别存在物及其性质。自从哲学家都忽略了这个更基本理论前期的存在,并且以此推导其他理论,错把那些理论在各处应用,终于混淆我们对存在的理解。为避免这些深层误解,海德格尔相信哲学的探求应该以新的方式来进行。 存在主义出现在20世纪的初期和上半叶,是直接渊源于现象学的一种哲学,存在主义哲学家致力于揭示存在的真理,尤其是现代人生存的真理。存在主义文论直接派生于哲学理论且就是哲学理论的有机组成部分。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用理论的方式较为严密地推出了存在思想,是广义的存在主义思潮的直接创始者和确立者,其存在主义文论博大精深,有非常独特的见解。当然这避免不了其中一些纯概念理论的玄化,使之难以理解,所以这里只对德格尔的我能理解的主要文论思想加以论述。 海德格尔是胡塞尔的学生,其思想直接始于现象学,不过很快,海德格尔与老师发生分歧。他认为,作为老师知识确定性的基础“纯粹的先验自我”只是一种科学理想而并非真正的“实事本身”,事实上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被抛在时空中并不得不与他人共在的具体的个人,海德格尔称之为“此在”,“此在”才是思想应回到的实事本身。由此,早期海德格尔建立了他自己的“此在的基础本体论”,历史性的个人生存开始成为哲学关注的焦点。但是,即使在早期对“此在”的思考中,海德格尔的最高哲学旨趣也不只是探索“此在”的问题,而是企图经由“此在”的分析而揭示“存在”的意义。只不过在探究途中,海德格尔发现“路”反了,不应从“此在”走向“存在”,应从“存在”走向“此在”,亦即对“此在”的理解必须从“存在”出发才能有可能,貌似唯有把一个历史的具体的个人放在广阔无垠的时空中,才能看出它的意义。

海德格尔的技术之思

在海德格尔看来,技术是一种现象学意义上的“现象”,正是由于作为“现象”的技术蔽而不显,使得通常关于技术的诸多议论远离技术的本质,对技术的本质视而不见。海德格尔的技术之思就在于使技术这种“现象”澄明起来。技术作为“现象”的深藏不露,与西方的形而上学传统密切相关。特别是在近代,这个通过科技的繁荣而使形而上学极度发达的时代,技术正是作为完成了的形而上学在起作用。 “技术这个名称本质上应被理解成‘完成了的形而上学’” 正是“形而上学的完成”这个维度规定了海德格尔技术之思的走向。 技术作为真理的发生方式:质疑技术中立论 海德格尔思想的基本特征就在于超越存在者的层面,直追存在本身。如果他真的把运思的焦点对准了“技术”,那么,技术就不是在通常意义上所理解的技术,技术就一定承担着让存在者的存在得以开显的决定性角色,也就是说,技术必定要作为真理发生的方式,因为在海德格尔看来,真理就是开显。 通常人们都说,技术是今天最显著的现象,因为我们在这儿那儿到处都碰到技术的东西,技术占据着我们生活中的一切空间。然而,这里说的“现象”绝不是现象学意义上的“现象”。 在这个技术支配一切的时代,技术的本质作为一种“现象”反而可能是最不显著的。在时下关于技术的众多谈论甚至争论中,人们关于技术事实上形成了一种海德格尔称为流俗的技术概念:它把技术看成是工具,看成是人的行为。由于共同的禀承这种工具论的和人类学的技术观,海德格尔称那些表面上对立的双方——盲目的推动技术者和无助的反抗技术者——始终是一回事。说他们是一回事并不是说他们持有相同的观点,也不只是说他们有着某种共同“语言”,而是说,他们对于他们共同持有的技术观完全缺乏反思,特别是,在他们双方或多或少持有的技术中立的看法中,这种反思被完全消解和完全放弃了。 人们为何会持有技术中立观,以及为何会放弃对工具论和人类学的技术观的反思呢?因为它们是正确的。在我们遭遇到的各式各样的技术的东西中,哪一样都是人们为着某种用途和目的而制造的工具,无论这些工具是简单的还是复杂的、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 而在我们这个时代,正确的东西又往往与真理相混同。然而,正确的东西并不等于真理。正确的东西总是活跃在某种开显之中,它是同处一个平面上的存在者之间的某种对位和错位,为着成为正确的东西恰恰并不需要使这种无蔽向我们显现出来。因此,在正确的东西那里,事情的本质尚未揭示出来,毋宁说,在正确的东西那里,真理恰恰被遮蔽起来。 因为工具论的技术观是正确的,人们就因此不再追问“工具”和“手段”是怎么一回事,把它们看成自明的东西,这就错失了“真理”──那使得正确性得以成为正确性的东西。因此,为了由正确性深入到真理,我们就得进一步追问“工具”和“手段”意味着什么。 我们先从工具论(instrumental)的技术概念入手。通常的工具论总是带有“工具”与“目的”相分离的性质,以致人们常常把工具论也就看成是工具中立论。工具与目的相分离之后,工具获得了独立发展的空间,而且不受制于目的,相反,它仿佛自己可以选择和决定目的,

技术的本质问题——我读海德格尔《技术的追问》doc

技术的本质问题 ——我读海德格尔《技术的追问》 摘要:海德格尔在《技术的追问》一文中对技术和现代技术进行了一系列追问,他认为技术是一种解蔽方式,座架是现代技术的本质特征,座架以及由之产生的进步强制规定并统治着当今的整个社会现实,现代技术是座架起支配作用的解蔽方式,从而揭示出技术的本质以及人与技术的关系。 关键字:海德格尔;技术;本质;解蔽 《技术的追问》是海德格尔1953年11月18日在慕尼黑理工学院所做的演讲。据记载,这也许是二战后海德格尔最为成功的讲演。当他用“追问是思之虔诚”来结束演讲时,回应他的不是肃穆静默,而是全场起立与掌声。人们把海德格尔的登台看做西洋美声咏叹调的演唱。[1]这场演讲之所以会引起如此热烈的反响,与此种追问的双重性质有关。首先,海德格尔从存在之思的角度深思了技术之本质。在他看来,技术既不是某种合乎目的的手段,也不是某种中性的东西。相反,技术在本质上是一种解蔽方式。其次,对海德格尔来说,此种追问并不是一种以对技术的认识为目标的问题,也不是一个致力于认识所谓“技术”的起源和发展的历史学问题。相反,此种追问是一个关涉我们当代人类此在的历史性问题。一方面,此种追问本身就是由进行追问活动的此在的根本性境况所规定的。我们此时此地的此在是由科学技术来规定的。科学技术已然成了我们的激情,成了我们时代的命运。因此,技术之追问就是要从发问者此在的本质处境出发深思技术之本质,并且希望借此准备一种与技术的自由关系。另一方面,此种追问的发生与哲学的当代处境密切相关。如果说19世纪把对技术进步的信仰同有保证的自由、至善至美的文明的满怀信心的期待统一起来的话,那么,随着相继爆发的两次世界大战,这一切都被牢牢地归入过去的范围。在这种处境中,思想面临着一项迫切的任务,即如何切中当今社会现实的问题———在一个完全由科学技术支配的社会现实中人如何能够理解自身。 一、技术是一种解蔽方式 通行的技术观认为技术是合目的的工具或是人的行为,海德格尔把它称为工具的和人类学的技术规定。海德格尔认为这一规定是正确性,但他又认为,

什么叫思想—海德格尔著

什么叫思想 海德格尔/著 编者按:此文原载海德格尔《演讲与论文集》,中译文原载孙周兴选编的《海德格尔选集》,这里刊出的是译者为中文版《演讲与论文集》新近校订的的修订译稿,感谢译者惠寄。 当我们亲自思想时,我们才通达那召唤思想的东西。而为了让这样一种尝试获得成功,我们就必须准备学习思想。 一旦我们投身于这种学习,我们也就已经承认了:我们还不能够思想。 然而,人却被视为能思想的动物。人有理由被看作这样一个东西。因为人是理性的生物。而理性,即ratio,是在思想中展开自身的。作为理性的生物,只要人愿意,他是必定能思想的。可是,也许人意愿思想,其实却不能思想。说到底,在这种思想意愿中,人意求太多,因而所能太少。 就人具有思想的可能性而言,人是能思想的。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尚未保证我们真的能够思想。因为,能够做某事意味着:使某事按其本质进入我们自身之中,[2]迫切地守护这种进入。但我们往往只能够做我们喜欢的东西,[3]我们由于允许其进入而对之产生好感的东西。实际上我们只喜欢那个东西,它向来预先从自身而来喜欢我们,而且是在我们的本质上喜欢我们,因为它倾向于这种本质。通过这样一种倾向,我们的本质就被占有了。[4]倾向就是允诺(Zuspruch)。这种允诺向我们的本质发出诉求,把我们呼唤到本质之中,并且使我们守持在这种本质中。真正说来,守持意味着守护。[5]可是,只有当我们从自身而来亲身保持那个守持我们的东西时,使我们守持在本质中的东西才能守持我们。当我们不让它脱出记忆时,我们就保持它了。记忆乃是思想之聚集。向何处聚集呢?向那个使我们守持在本质中的东西,因为它同时已经在我们这里得到了思虑。何以这个守持我们的东西必须已经得到了思虑呢?因为它本来就是有待思虑的东西(das zu-Bedenkende)。如果它被思虑,那它就获得了思念。我们为它迎面送去思念(An-denken),因为我们把它当作我们的本质的允诺来加以喜欢。 惟当我们喜欢那个本身有待思虑的东西时,我们才能够思想。 为了进入这种思想之中,就我们这方面来说,我们就必须学习思想。什么是学习呢?人学习,是使他的有为和无为与那个向来从本质上被允诺给他的东西适应起来。我们学习思想,我们的做法就是去关注有待思虑的东西。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存在问题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存在问题 1962年9月11—13日, 海德格尔在黑森林托特瑙堡主持了关于他的?时间与存在?演讲的研讨课,在讨论记录中可以读到这样的看法:?胡塞尔本人在《逻辑研究》中——主要是在第六研究中——已经接近了本真的存在问题,但他在当时的哲学气氛中无法将它坚持到底?(注:参见:海德格尔Zur Sache des Denkens, Tübingen 1988, S. 47. 以下简称:SD。)。 1973年9月6日,在海德格尔主持的弗莱堡采林根研讨课上,首先讨论的出发点问题是:?在何种程度上可以说,在胡塞尔那里没有存在问题??(注:参见:海德格尔,Vier Seminare, Frankfurt a. M.1977, S. 111. 以下简称:VS。) 我们试图接着这里的问题思考下去。 在海德格尔所主张的存在论的意义上,不仅胡塞尔,而且整个在他之前的西方哲学(从古希腊到黑格尔),应当说都从没有真正地接触到存在问题。(注:严格地说,海德格尔认为,希腊哲学并非没有接触到存在问题,而是从存在出发,逐渐偏离开存在,因此西方哲学的历史是遗忘存在的历史。勒维纳斯在这个意义上进一步阐释说,西方哲学史试图从存在出发去达到一个完整地包容存在的存在者——上帝。(参见:E.Levinas,Le Temps et l'Autre, Montpellier 1979, p.24)据此而论,在胡塞尔那里没有存在问题(即没有海德格尔式的存在问题),这实际上是不成为问题的。(注:胡塞尔本人当然具有他自己意义上的?存在问题?(参见拙著:Das Problem des Seinsglaubens in derPhanomenologie Edmund Husserls —Ein Versuch mit ihm,Dissertation, Darmstadt, 1990).概括地说, 他将纯粹意识领域视作真正的存在(参见胡塞尔在《纯粹现象学与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第 1卷第46节中的论述;也可参见海德格尔在《时间概念历史导引》第11节中对胡塞尔这个意义上的存在的四重定义:意识作为?内在的存在?、?绝对的存在?、?被给予的存在?和?纯粹的存在?);并且,胡塞尔在此意义上划分出他自己的?形式存在论?和?质料存在论?(对此可以参见《纯粹现象学与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第1卷的第153节,以及该书的整个第2、3两卷的论述)。但我们在这里讨论的不是胡塞尔意义上的,而是海德格尔意义上的存在问题。) 但在什么样的意义上又可以说,胡塞尔曾经在《逻辑研究》中接近过本真的存在问题?对这个问题的进一步探讨要取决于对另外一个前问题的回答:海德格尔本人在存在问题上究竟从《逻辑研究》中获益多少?因为,如果对后一个的问题的回答是完全否定的,那么我们在这里也就根本没有必要将这两人的存在问题放在一起讨论。 因此,这里的问题在于:《逻辑研究》——它曾是胡塞尔与海德格尔在存在问题上的一个交会点吗?撇开海德格尔对《逻辑研究》作用的多次一般性强调不论(注:例如参见:海德格尔,GA 20, S.30 (海德格尔全集本均用简称:GA,不再引书名),Sein und Zeit, Tübingen1979,S.38(以下简称:SuZ),Unterwegs zur Sprache, Pflingen1990, S. 90—91(以下简称:US),以及其他各处。海德格尔多次将《逻辑研究》称作现象学的?突破性著作?和现象学的?基本书?(Grundbuch)。),在早期(1925年)的马堡讲座中,他确定有必要坚持胡塞尔在《逻辑研究》(第六研究,第五章和第六章)中所区分的两个真理概念和两个存在概念,因为?我们以后会提出关于存在意义的原则问题?(注:海德格尔,GA20,S.73.重点号为原作者所加。); 在后期《我的现象学之路》(1963年)一文中,他再次明确指出了《逻辑研究》在存在问题

从海德格尔的技术之思浅析现代技术的发展

从海德格尔的技术之思浅析现代技术的发展 作者简介:孙杨(1987- ),男,河南南阳人,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思想政治理论教学研究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科学技术哲学专业. 摘要: 技术的进步使人逐渐地陷入了以“人类中心论”为导向、人自己制造出来的困境之中。本文首先解读了海德格尔关于技术本质的思考,然后结合现代技术的发展对技术的本质进行了分析,阐述了现代技术的座架本质不断促逼人和自然,人和自然都成为持存物。最后,作者认为现代技术是座架起支配作用的解蔽方式,对之应采取泰然任之的态度,并通过在沉思的路上诗意地栖居来获得拯救。 关键词:海德格尔;技术;座架;解蔽 中图分类号:g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674-098x(2011)12(a)-0000-00 1 解读海德格尔对技术本质的理解 众所周知,海德格尔哲学思想中的根本问题是对存在本身的研究和追问。海德格尔终其一生都在追问存在的意义,技术之思作为其存在之思的一环,是海德格尔哲学的最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海德格尔认为现代技术就是一种去蔽,即把隐蔽着的东西揭示出来, 或让隐蔽着的东西显现出来。因此, 这种去蔽的领域,也就是真理发生的领域。由此,海德格尔所探讨的是技术本身的无蔽状态,他赋予技术以存在论上的根本性地位。可见,在海德格尔看来:技术的本质就是座架。在技术的座架的命定中,技术是人靠自身无法

控制的东西,人被座落在此,被一股力量安排着、要求着,这股力量是技术的本质中显示出来的,而又是人自己所不能控制的力量。 2 浅析海德格尔技术本质视域中的现代技术 今天的人类已经深深地依赖于各种技术,从生到死,从物质需要到精神享受,从国家到个人,从生产到生活,人们把未来幸福生活的一切可能性都寄托在技术身上。然而,诸如核泄漏、环境污染、生态危机之类的负面影响使现代技术给人类带来福音的同时也带来了灾难。技术仿佛能让人上天堂, 也能让人下地狱。于是,悲观主义者宣称技术是潘多拉的魔盒,乐观主义者坚信这是由于技术还不够发达, 而大多数人比较愿意将技术比喻为一把双刃剑,相信只要剑柄掌握在善良、智慧而又正义的人手中,宝剑就会降妖除魔而不是助纣为虐。但是, 上述三种观点都没有真正揭示出人类所面临的来自技术的危险。海德格尔对技术的本质及其危险作出了独特的解说,在他看来, 技术绝不在于制造和操作,绝不在于工具的使用,而在于去蔽。技术是本身参与到自然、现实和世界的构造和建立中,构成维持现代人与其置身的世界的关系类型。 既然海德格尔认为技术是一种去蔽,那么,怎么看待现代技术的去蔽呢? 首先,在现代技术中起支配作用的去蔽是一种促逼。这种促逼向自然提出了蛮横的要求, 要求自然提供本身能够被开采和贮藏的能量。促逼意味着强行向事物索取, 意味着迫使事物进入非自然的状态以达到人类对它的技术需要。现代各种高新技术的促逼使得各

海德格尔存在论基础上的技术观

海德格尔存在论基础上的技术观 摘要:作为一位活在20世纪的现代人,海德格尔与现代技术世界似乎有一种天然的隔膜,他不断的对技术进行追问,并认为造成当今人类生存困境的根源并不是现代技术手段本身的优劣,而是由现代技术的本质一一座架这种解蔽方式所决定的,他对技术的批判是建立在他对“存在”问题的沉思之上的,本文主要从海德格尔存在论视域下来把握其技术批判理论,同时又反过来从技术批判理论着眼去理解海德格尔的存在论思想。 关键字:海德格尔;座架;现代技术;存在论 Heidegger's theory of Technology on the base of Ontology Abstract:As a modern people who are live in the 20th century, Heidegger and modern technology in the world seem to have a natural diaphragm, he will continue to ask, and the causing of the human's existence predicament of root is not modern technology’s pros and cons, but the essence of modern technology is determined by the enframing ,this disclosing of the decision, his criticism of technology is established on his thinking of ontology, this paper mainly from Heidegger's ontology theory to grasp the critical theory of technology, and in turn from the critique of technology theory with an eye to understand Heidegger's ontological thought. Key words:Heidegger;Enframing;Modern technology ;Ontology 引言 在这个世界图象的时代中,人类的生活被日益强大的现代技术所支配着。随着技术的发展,人类的生存样态愈来愈丰富,活动的空间愈来愈广阔。现代人沉醉于技术进步所带来的各种物质利益中,为技术的每一个成就而欢心鼓舞。殊不知,我们已成为技术的傀儡。海德格尔对现代性的批判集中体现在他对近现代技术的批判上,他认为现代技术统治着人类的各个方面,已成了现代人面临的最高危险,他洞察到:现代性的根源恰恰存在于近现代世界里最为普遍而根本的技术现象里,他对技术的批判并不是对技术先现象的一种批判,而是针对技术的“本质”进行批判,在对传统的技术观进行追问的基础上,海德格尔发现现代技术的本质已经深深地遮蔽着,这种遮蔽源于人类对“存在”的遗忘。终生沉浸于对“存在”问题的沉思之中的的海德格尔,在一种对时代早己遗忘的东西的眷恋之情的激荡下开始了对技术本质的追问。

初探海德格尔《技术的追问》(精)

初探海德格尔《技术的追问》 论文导读:马丁·海德格尔(Martinheidegger,1889--1976)是二十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德籍西方思想家之一,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开始,海德格尔一直深思科学技术并深切的关注着科学技术对人类生活的影响。在马克思看来,技术是人的创造物,技术的本质不过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是人类征服和改造自然的劳动手段,是一种生产力。关键词:海德格尔,技术的本质,集置,现代技术 马丁·海德格尔(Martinheidegger,1889--1976)是二十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德籍西方思想家之一,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开始,海德格尔一直深思科学技术并深切的关注着科学技术对人类生活的影响。众所周知,科学技术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技术作为一股强大的统治力量的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人类的历史,人们一方面从技术发展中受益,同时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海德格尔对于技术的批评,对于形成当代环境保护理念,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1.海德格尔对技术本质的分析 1.1传统观念中的技术本质“技术术不同于技术的之本质,如果我们要寻求树的本质,我们一定会发觉,那个贯穿并且支配着每一棵树之为树的东西,本身并不是一棵树,一棵可以在平常的树木中间找到的树”[1]因此在追问技术本质中,技术的本质不是什么技术因素,当我们仅仅追问及表象和技术的因素,那么我们将会被技术所束缚,什么也就看不出来了。按照最为原始、古老的看法,“我们问技术是什么时,我们在追问技术,尽人皆知对我们这个问题有两种回答,其一曰:技术是何目的的手段。论文参考网。其二曰:技术是人的行为。论文参考网。”[2],海德格尔把传统的观念称之为“流行观念”,海德格尔认为这种“流行观念”不过是工具的和人类学的技术规定,从某种角度讲是完全正确的,但是没有准确的解释技术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因为“正确的东西总是要在眼前讨论的东西中确定某个合适的东西,但是,这种确定要成为正确的,绝不需要揭示眼前讨论的东西的本质。”[3] 1.2技术不仅是一种手段了,而成为一种解蔽的方式单纯正确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东西,只有真实的东西才会把我们带入一种自由的关系中,这样我们才会揭示技术的本质所涉及的东西,既然要从技术的工具性规定出发来寻求答案,那么工具性的东西本身是什么?我们必须通过对技术的工具性来寻找技术的本质,工具是人们为了获得某物对其发生所用的手段,这就涉及到因果性的问题了。几百年来,哲学一直教导我们说,有四种原因:一是质料因,二是形式因,三是动力因,四是效果因,海德格尔认为,因果性与起作用是毫无关系的,我们所说的因果性只不过是招致另一种方式的东西,四因乃是联系在一起的招致方式,招致具有进入到达的启动的特征,在这种意义上,招致就是引发。海德格尔借助柏拉图《会饮篇》中的一句话告诉了我们招致带了什么?“对于总是从来不在场者向在场者过渡和发生的东西来说,每一种引发都是产出”[4],产出又是如何发生地呢?产出是从遮蔽状态而来进入到无比状态中的,只是因为遮蔽者进入无蔽领域,产出才会发生。即产出就是基于解蔽。从追问技术的本质,到技术的工具性规定,然后到因果性,又牵涉到招致方式,最后到解蔽,那么这中间有什么关系呢?海德格尔认为“关系大矣”[5]首先招致的四种方式是因果性的四种原因,四原因中的质料因与目的因中含有工具性的东西,工具性的东西被看作是技术的最基本的特征,由招致到达产出,就来到解蔽,那么技术是工具,是手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本真”时间现象学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本真?时间现象学 黑尔德 自从胡塞尔第一次将现象学引上道路并且海德格尔第一次对现象学进行彻底改造以来,时间便处在他们的思考中心。与对原初经验的现象学寻求相符,这两位思想家在时间理解上具有一个共同的基本区分:在所有哲学之前为我们所日常熟悉了的那种时间与一个原初地经验到的时间相对峙,海德格尔在他后期的报告?时间与存在?(1962年)中将后者称之为?本真的时间?。在?转向?后的思想中,他在这里和其他地方用?本真?(eigentlich)一词来标识这样一种?实事?(Sache),即某种构成现象学的一个根本的争执区域的东西,它在那些对它而言原初是?本己的?东西中表明自身。[①] 据此,?本真时间?应当被理解为如其在对它来说是本己的东西中所显现出来的那种时间。在海德格尔的主要著作《存在与时间》(1927年)中,?本真?这个形容词已经具有了这个基本含义,但它原发地所涉及的?实事?在当时就是人的此在;被标识为?本真?的是那种此在在其中?决断地?接受它的?必死性?(Sterblichkeit)的生存方式。尽管海德格尔自三十年代以后放弃了对?本真?形容词的这种生存论分析的使用。但即使在?转向?之后它也仍然以隐蔽的方式在他的思想中继续起作用。我在后面还会回到这个问题上来。 无论是在《存在与时间》中、还是在以后的?时间与存在?中,?非本真的时间?都在于:时间对我们显现为各个当下、各个现在的次序(Folge)。这些?现在?可以在某些发生事情的时段(Phasen)上——用亚里士多德的话来说:在?各个运动?上——被计数(anz?hlen),通过这种方式,对时间的自然科学理解也成为可能。自亚里士多德的时间定义以来,流行的——至少在西方文化中——便是这种把时间视为现在次序的观点,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将这种时间观称作?庸俗的时间理解?。由于现在次序构成一个固定的形式,我们在其中遭遇到所有在时间中个体可定位的客体,因此这种时间在胡塞尔那里叫做?客观时间?。在由爱迪?施泰因所汇总的哥廷根时期的文字中,他把客观时间与?内意识?相对峙,在三十年代的后期手稿中,他把客观时间与?活的当下?相对峙。由于胡塞尔以此来标识时间原初在对它而言是本己的东西中被经验的方式,因此我们也可以说,在他那里也有本真的和非本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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