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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生物入侵的问题

什么叫外来生物入侵

生物入侵,如果从生态系统的角度考虑,那么某个物种在某个生态系统中原来没有这个物种,是通过人为有意或者无意的从其它生态系统中引入到这个生态系统中,这就叫外来物种。

但是,一旦这种外来物种在当地形成自己繁殖,形成对当地生态或者经济的破坏,这种物种可以称为外来入侵种,这是以生态系统来界定。
 

第一批外来入侵物种名单
1. 紫茎泽兰
2. 薇甘菊
3. 空心莲子草
4. 豚草
5. 毒麦
6. 互花米草
7. 飞机草
8. 凤眼莲
9. 假高梁
10. 蔗扁蛾
11. 湿地松粉蚧
12. 强大小蠹
13. 美国白蛾
14. 非洲大蜗牛
15. 福寿螺
16. 牛蛙


《中国国家地理杂志》:中国外来生物入侵调查

千万年来,海洋、山脉、河流和沙漠为物种和生态系统的演变提供了天然的隔离屏障。然而近几百年间,随着全球一体化的进程,这些屏障渐渐失去它们应有的作用,外来物种们借助人类的帮助,远涉重洋到达新的生境和栖息地,繁衍扩散,它们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


2003年初,一个冬日的午后,我们走进北京海洋馆,参观经过处理的食人鲳。不久前食人鲳曾是人们争相参观的热宠,它们撕扯活鱼的景象不知让多少人心惊胆战,号称“水中狼族“。但此刻,它们却只有一动不动地躺在冰柜中,睁着无望的双眼。关于食人鲳的报道随着它们的沉寂渐渐低落。然而,制造轰动的始作俑者虽已沉寂,关于外来入侵种的思考却不会随之停止。人们为什么对它们如此敬畏,甚至都不容它们生活在小小的水族箱内,难道仅仅是因为它们生性残暴吗?

“因为在中国本土并没有这种鱼”,海洋馆的负责人介绍道,“食人鲳原产于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在我国的自然界中没有天敌。体质强壮、对水质要求不严格的食人鲳,在我国南方广大地区很容易找到适宜繁殖生长的水体,一旦流入自然水域,必将打破现有的生物链,威胁土著鱼类的生存,就如同侵略者入侵一样,对生态的破坏不堪设想。”

我曾看过一些关于外来物种入侵的报道,但总觉得微甘菊、紫茎泽兰、空心莲子草、麦穗鱼这些略显柔弱的名字如何能与“入侵“联系起来呢?食人鲳尖牙利齿倒也罢了,太湖银鱼长不盈指,又如何能“造成生态系统毁灭性打击“呢?外来入侵物种离我们到底有多远?



小龙虾就是入侵物种

“外来种实际上已经来到我们生活之中,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罢了。”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的吴岷博士是我国贝类研究的专家,谈起贝类入侵种如数家珍。“比如说,北京人非常爱吃的小龙虾,学名叫克氏原

螯虾,原产于墨西哥,后向北美扩散,给美国五大湖泊的渔业生产和堤坝造成了极大威胁。上世纪20至30年代经日本进入我国南京地区,随后在江浙一带迅速繁衍,对当地的鱼类、甲壳类、水生植物极具威胁。它们会在水稻田堤坝上挖洞筑穴,现在小龙虾已经在洞庭湖大量繁殖,威胁到堤坝设施。“吴岷博士还指出,曾经活跃在人们餐桌上的福寿螺、白玉蜗牛在初期都是作为高蛋白食物引入并在我国大力推广的,然而由于市场原因,被大量遗弃或逃逸,现在已经侵入到农田和自然系统,成为农作物、蔬菜和生态系统的有害生物。

原来外来入侵种已经到了我们的嘴巴前面。接下来的采访越来越令人心惊。除农业、林业、渔业中已被作为病虫害治理的美洲斑潜蝇、松材线虫、美国白蛾等等之外,即使在我国许多繁华都市的小区、路旁、沟边、荒地、园圃、操场、草坪等容易被人们忽略的地方,也早已成为入侵杂草的天堂。婆婆纳、苘麻、蔓陀罗、反枝苋,甚至还包括令美国人闻风色变的三裂叶豚草都随处可见。

国家环保总局的杨朝飞先生向我们提供了部分数字:据不完全统计,我国外来杂草共有107种,外来动物40余种,从脊椎动物(哺乳类、鸟类、两栖类、爬行类、鱼类)到无脊椎动物(昆虫、甲壳类、软体动物等),以及细菌、微生物、病毒中都能找到例证。国内最早开展入侵生物研究的中科院动物研究所谢焱博士告诉我们:“目前我国的34个省、直辖市、自治区及特别行政区无一没有外来种,除了极少数位于青藏高原的保护区外,几乎或多或少都能找到外来杂草。”

关于外来种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我国也有初步的统计报告。列举数字是枯燥的,但我们还是不得不仔细阅读以下统计报告:保守的估计,松材线虫、湿地松粉蚧、松突圆蚧、美国白蛾、松干蚧等森林入侵害虫严重发生与危害的面积在我国每年已达150万公顷左右。水稻象甲、美洲斑潜蝇、马铃薯甲虫、非洲大蜗牛等农业入侵害虫近年来每年严重发生的面积达到140万至160万公顷。每年由外来种造成的农林经济损失达574亿元人民币,仅对美洲斑潜蝇一项的防治费用,就需4.5亿元,每年打捞水葫芦的费用需要5-10亿元以上。

“生物入侵是世界难题”。据统计,美国、印度、南非外来生物入侵造成的损失每年分别高达1500亿美元、1300亿美元和800亿美元。解焱博士认为这些都只是保守的估计,还不足以包括那些无法计算的隐性损失,比如外来生物导致本地生物物种的灭绝、生物多样性减少以及由于改变环境景观带来的美学价值的丧失。



生物入侵导

致物种濒危和灭绝

“‘外来'这个概念不仅是以国界定义的”,国家环保局生物安全办公室的专家柏承寿提醒我。人们曾经有这样的疑问,为什么“四大家鱼”(青、草、鲢、鳙)也成了外来种,它们不是我国土生土长的物种吗?原因在于,“四大家鱼”在我国很多地区是当地的土著物种,但是如果它们被引入云南、青海、新疆等高海拔地区的水域中,就成了外来种,因为这些地区属于完全不同的生态系统。太湖银鱼的例子也是一样。

云南是我国鱼类种类最为丰富的省份,然而从20世纪60年代起,人们出于产业经济的目的,两次大规模地移殖和引进外地鱼类。第一次是在1963-1970年间引进“四大家鱼“等经济性鱼类,并带进麦穗鱼和〔xia〕虎鱼等非经济性鱼类;第二次较大规模的引进是在1982-1983年,把太湖新银鱼和间下〔zhen〕鱼等引进滇池、星云湖等湖泊。现在云南原有的432种土著鱼类中,近5年来一直未采集到标本的约有130种,约占总种数的30%;另外约有150种鱼类在60年代是常见种,现在已是偶见种,约占总种数的34.7%;余下的152种鱼类,其种群数量也均比60年代明显减少。在过量捕捞、水利工程、围湖造田、外来鱼类,这4个导致云南鱼类濒危的因素中,外来鱼类是导致土著鱼类种群数量急剧下降的最大因素。滇池蝾螈的灭绝也与滇池引入外来种有密切的关系。

肆虐上海崇明岛的可怕入侵生物--互米花草,因其具有固沙促淤作用,20年前从美国引进,由于缺少天敌,互米花草目前已成为整个崇明海滩的绝对霸主,导致鱼类、贝类因缺乏食物大量死亡,水产养殖业遭受致命创伤,而生物链断裂又直接影响了以小鱼为食的岛上鸟类的生存,“如果再不加以控制,崇明岛的生物链就将严重断裂。“互花米草目前又在福建沿海等地大量蔓延,沿海滩涂大片红树林的死亡就是互花米草造成的恶果。

明朝末年,仙人掌被引入我国,如今在全国各地都能见到它们的踪影,在华南沿海地区和西南干热河谷地段,仙人掌战胜了当地的原生植物成为优势群落,那里原有的天然植被景观恐怕我们永远都见不到了。

其实,我国也有一些生物进入其他地区,成为别处的入侵物种。比如葛藤,作为一种药材引入美国,然而到了美国后却大量滋生,对当地生态环境造成重大影响。再比如青鱼,在中国只不过是一种普通的肉食性鱼类,然而不慎传到美国,已成为美国渔业大害,当地政府甚至出价100美元一条悬赏捕捉青鱼。

在全世界濒危物种名录中的植物,大约有35%至46%是由外来生物入侵引起的。最新的研究表明,生物入侵已成为导

致物种濒危和灭绝的第二位因素,仅次于生境的丧失。



入侵物种还能直接威胁人类健康

麻疹、天花、淋巴腺鼠疫以及艾滋病都可以成为入侵疾病。人类对热带雨林地区的开垦,为更多的病毒入侵提供了新的机会,其中包括那些以前只在野生动物身上携带的病毒,比如多年前袭击刚果等地的埃博拉病毒。前面提到的三裂叶豚草,它的花粉是引起人类花粉过敏的主要病原物,可导致“枯草热“症,在美国约有20%的人受花粉过敏症的侵扰。我国国内虽然还没有大量的报道,但在国外的许多华人到美国后一两年内就会出现花粉症的症状。目前豚草已分布在东北、华北、华东、华中地区的15个省市,如果一旦大面积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这些,不论是疯牛病、口蹄疫、鼠疫病这些令人望而生畏的恶性传染病,还是在美国声名狼藉的红蚂蚁,肆虐我国东北、华北的美国白蛾、松材线虫等森林害虫,以及堵塞上海河道、覆盖滇池水面的水葫芦都是“生物入侵“惹的祸。它们的危害之大已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以致有人称它为“整个生态系统的癌变”。



它们并非生来就是入侵种

“外来种并不是天生就是入侵种,在原产地它们一般都不是危害物种。玛瑙螺属的非洲土著种,除褐云玛瑙螺(白玉蜗牛)外,其它种数量都很少,甚至还是濒危种。”吴岷博士的介绍使我们产生了这样的疑问:是什么力量使它们在离开原产地后变得如此肆虐?

“外来种大量发生不仅仅是因为当地没有天敌这么简单,实际上外来入侵种一般都具有繁殖能力强、适应性强等特点,再加上当地的环境条件适宜其生长都是造成外来种迅速繁盛的原因。”北京师范大学张大勇教授给我们详细介绍了外来入侵种的特点。

比如凤眼莲属世界上有6-7个种,但仅有水葫芦一种具有无性繁殖能力,因此可以迅速扩大种群。紫茎泽兰借风力传播花粉,形象地被当地人称为“飞机草”,意指它像飞机一样到处扩散。多数外来种在原产地由于条件较为恶劣,对环境具有较强的抗逆性,一旦遇到良好环境,即得以生长。虽然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淘汰是自然界的法则,但是外来物种的入侵通常都是人为帮助下不公正竞争的结果。物种入侵问题是我国在进行西部大开发中需要非常注意的问题。我国西部的生态系统都很脆弱,中国环境和发展国际合作委员会生物多样性工作组对西部部分省市进行了调查和研究后认为:遵循自然演替规律,在恢复植被的过程中充分利用本地物种,重建原始自然植被功能,无疑是降低生物入侵风险的良策之一。




是人,打破了时空限制

“缺乏天敌是造成外来种扩张的重要原因,但其引入却绝大部分与人类有关。生物入侵的根本原因是人类活动把这些物种带到了它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物种本身无所谓‘有害的'还是‘无害的',入侵种也只不过是呆错了地方,而造成这种错误的原因常常是人类的一些对生态环境安全不负责任的行为。”解焱博士认为,外来种入侵问题关键是人为问题。

千万年来,海洋、山脉、河流和沙漠为物种和生态系统的演变提供了天然的隔离屏障。然而近几百年间,随着交通工具的发达,运输业、旅游业的发展越来越快,借助人的帮助,外来物种冲破天然的阻隔,远涉重洋到达新栖息地,繁衍扩散成为入侵物种。“是人,打破了时空限制,缩短了时空距离,使原来物种千百年才能完成的入侵历程,得以在一夜间完成。”中科院植物所韩兴国研究员如是说。

入侵我国的107种植物中,有62种是作为牧草、饲料、蔬菜、观赏植物、药用植物、绿化植物等有意引进的,占了杂草总数的58%。

更有一些外来入侵生物是随着人类活动而无意传入的,它们作为“偷渡者”或者“搭便车”被引入到新的环境中。“船舶的压载水就是非常便利的顺风车”,国际海事组织中国项目专家张殿荣这样告诉我。长期以来,为了保持船舶的稳定性和航行安全,空载的船只都要注入大量的海水作为压载水,而压载水中所含有的海洋浮游生物也就随着船只一起航行,当船舶到达另一国家装货时,压载水里的浮游生物就随着压载水一起被排放到当地的水体中,造成了生物入侵。国际海事组织中国项目在大连进行的港口生物调查,就发现了4种非本地的藻类,其中就有能够引起赤潮的浮游生物--有毒腰鞭毛虫。



防患于未然

“现在人们一提外来种就谈虎色变,这是不对的。外来种并不见得都是坏事。”中科院植物所李振宇研究员向我们介绍了中国历史上的外来物种:“蔬菜水果多数是外来种,五谷杂粮中也不都是当地种。比如我们的红薯来自爪哇,玉米来自墨西哥,烟草来自巴西,橡胶来自东南亚,油菜来自地中海,向日葵来自美洲,还有芝麻、马铃薯、棉花等等,不一而足。”

“其实外来物种中真正能够形成入侵事态的只占很少的一部分,”解焱博士向我介绍了外来种入侵的“十分之一规律”,就是说所有被引入的外来物种中,大约有10%在新的生态系统中可以自行繁殖,在可以自行繁殖的外来物种中又有大约10%能够造成生物灾害成为外来入侵种,这些外来入侵种虽然相对种类数量较小,但给世

界带来的经济损失却是不可忽视的。解焱博士说:“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及早发现这1%有入侵趋势的物种,防患于未然是控制外来种入侵最经济的途径。”

解焱博士认为,食人鲳的例子就是及时制止外来种入侵的成功案例。当然,食人鲳的残暴习性让人们很容易将它和入侵联系起来,而更多的物种很难通过某个特征,来判断它是否能够威胁引入的生态系统。中科院动物研究所陈兵博士正在进行的一项关于“生物入侵的生态学效应与生态安全“的研究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他们根据物种的生物学特征,例如繁殖能力、适宜的生活环境以及在其他地域是否有入侵的历史等特性,建立物种信息库、早期预警系统,对引进的物种进行风险评估。

“然而,对于一个健康的生态系统来说,外来种很少能够形成入侵的规模”柏成寿认为,“保持自身生态系统的健康对于抵御外来种的入侵至关重要。”尽管几乎所有的生态系统或多或少都有外来物种入侵,但是其中一些生态系统更容易遭到入侵。在云南和四川造成严重危害的紫茎泽兰,入侵的就是大面积退化的草场。这主要是因为在退化的生态系统中,一些资源被过度利用,而另一些则没有被充分利用。外来物种正是借助这些没有充分利用的资源而得到发展的。

柏先生认为,造成目前入侵物种严重局面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人们对外来种的认识不足。令人欣慰的是,近年来随着人们对环境问题关心程度的不断加大,我国政府已经认识到外来种问题的严重性,并已将生物安全列为环境保护工作的新领域。

在2002年5月22日的联合国大会上,“生物多样性与外来入侵物种管理“被确定为新世纪第一个“国际生物多样性日“的主题。这表明人类已开始广泛关注外来入侵物种及其对生物物种多样性的影响。

外来物种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不可一概而论。大自然自有其法,只有更了解它们,人类才会少一些盲目和愚蠢。


美国白蛾也叫秋幕毛虫,1979年从辽宁丹东进入我国。随后这位不速之客相继在山东、陕西、河北、上海等地出现。近20年来,美国白蛾对这些地区的园林绿化和林业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危害,它们的四龄幼虫可危害300多种植物,具有暴食性,成片的树林常被横扫一光,被称为无烟的火灾。人们采用药物等措施进行控制效果并不明显。植保科技人员为从根本上控制美国白蛾,在众多对美国白蛾的寄生性天敌蜂中,筛选出了一种寄生蜂--白蛾周氏啮小蜂。天津市园林绿化研究所植保中心繁殖了国内首批2亿只寄生蜂,分别在天津市的10多个地区将装着寄生蜂的蚕茧固

定在树木上放飞。


食人鲳面面观

“如果你告诉我,你花了几块钱买了一条食人鱼养着,我只好对你笑笑;如果你还说你是冒了危险来养这种鱼,我只好说,那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国内观赏鱼业资深业者、“热带海洋”水族网站站长曹立在广州的电话里对记者说。

“市场上流通的很多所谓食人鲳并不是真正的食人鲳,而是它的一种远亲——红腹鲳。”曹立说,它们同属于脂鲤科,在幼鱼阶段几乎一模一样;但食人鲳下腭较为发达,它嘴的
撕咬角度更大。红腹鲳在广州市场上十几元就可买一公斤,而食人鲳成鱼的市价至少在80元以上,一些相当罕见的品种如‘紫罗兰’,价位在3000港币以上。“一些不法商家利用人们不识货,以形状相类的红腹鲳冒充食人鲳。红腹鲳鱼苗批发价是一条2毛,他们拿到市场上可买到十倍价钱,其利润也相当可观。”

“食人鲳并不都很危险。我认为是一些商家为了招徕顾客,故意夸大这种危险性来形成卖点。”农业部渔业局资源与环境处的何建湘说。据曹立介绍,在食人鲳的30多个品种中,具较强攻击性的只有红鳃食人鲳、红肚食人鲳(又名“卡爸拉”)、黑肚食人鲳、胭脂食人鲳等几种。“国内很少有人能辨认清楚,食人鲳只是有一个吓人的名字,这个名字激起了恐惧和猎奇心理。其实在亚马孙河流域的四种最具威胁性鱼类中,食人鲳只排名第四,排名第一的叫钻骨鳅的鱼,会从人畜肛门爬进体内蚕食,危险性非常大。而食人鲳在不饿时,你把手指伸入缸中,它并不会伤害你,而且还有些害怕。当然,如果手指上有伤口会比较危险。实际上,在亚马孙河流域,也只有大群食人鲳才会对牲畜进行攻击,而食人鲳攻击人的情况是相当罕见的。”

不少观赏鱼业者都认为,除水族馆用于观赏之外,普通人中真正养食人鲳的不多。“因为它不是很漂亮,价钱又贵,除非是一些有特殊爱好的专业玩家。我有一个香港朋友,专门养食人鲳,而且以收集名贵、罕见的为乐。他看到一条鱼,就能分辨出来自亚马孙河的哪一条支流,是真的喜欢这鱼的野性。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曹立说。因为市场需求小,大的专业批发商家也不太做食人鲳生意。食人鲳必须单独养殖,一米缸体一般只能养6条左右,“我们做生意的,如果一缸鱼一周内卖不掉的话,就没有钱可赚,所以不会囤积食人鲳。在广州,一个商家的储货不会超过100条。”另一位业内人士说。

曹立认为:“人们对食人鲳可能破坏生态的反应这么强烈,我非常赞同,观赏鱼饲养者都不应该把鱼倒入自然水域中,但用不着这么恐惧。食人鲳

生长的亚马孙河流域和我们国家哪怕是南方地区的生态环境差别也很大,一条鱼要适应当地生态过程是漫长的。这样看,即使你一次性投入几百条鱼到江里,它能成活,形成种群吗?关键是,对这个行业95%的个体经营者来说,谁舍得把这么昂贵的鱼投入江里?”

东北林业大学野生动物资源学院院长贾敬波对此却说,动物生存策略有两种选择:R选择和K选择。主要针对鸟类和兽类的K选择有一个50:500法则,即50个个体是最小适合生存的数量,50个以下则这个物种将灭亡,50~500之间则是属于濒危物种。R选择指的是大量繁殖大量死亡的策略,鱼就属于这种类型。哪怕只有一雌一雄两条鱼,它产下几万几十万卵,其中总有成活的,就总有可能给生态带来影响。

“自然界由于长期的竞争和协调中形成了很完整的食物链。生存能力强大、攻击性强的食人鲳进入江河中,缺乏天敌,有可能会大量繁殖,从而打破原来的控制系统。就像在一个机器上插入一把螺丝刀,机器肯定会出故障。这种可能性到底有多大,我们说不清楚。但危险性肯定是存在的。”他说。

农业部农业部渔业局资源与环境处的何建湘说,食人鲳对生态并没有构成事实危害,只有可能的潜在影响。但不管引进的外来物种会不会对当地生态造成影响,都要加强管理,一定要防患于未然,一旦到该物种泛滥成灾了,再控制就来不及了。

农业部渔业生态环境监测中心主任樊恩源的看法是:“我们的管理确实存在盲区,长期以来,为了解决大家吃鱼的问题,我们很重视生产型物种如食用鱼类的引进和管理,而对于非生产型物种如观赏鱼类的管理非常弱。这次事件提醒我们,已经到了对观赏鱼进行管理和规范的时候了。”


专家解释为何对“食人鲳”一定要斩尽杀绝

最近,广东各地全面封杀“食人鲳”,连在广州海洋馆作为展览用的33条“食人鲳”也不能免死。近日不少市民提出疑问,为何一定要斩尽杀绝?为何不给“食人鲳”留个活口?昨日,就此问题,海洋水产业的专家对记者详细讲述了其中的原因。

广东省渔政局总队广州支队邹荣亚队长对记者说,之所以全面封杀“食人鲳”原因有
二,一是“食人鲳”凶残的本性会对市民造成“恐怖”的阴影。万一“食人鲳”流入了广州的水域,并且对人畜造成了伤害,那么就不会再有人敢下水游泳了,许多开放式的游泳场所将被迫关闭。这将会对广州市的旅游业造成影响,甚至威胁到全市的经济效益。其二,“食人鲳”属于危害性外来物种,流入广东自然水域会造成生态失衡,“食人鲳”本性凶残,所有牲畜

都吃,甚至连自己的同伴也吃,而且此鱼种繁殖速度很快,一旦流入珠江,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们的海洋资源会因此枯竭,人们不但难以吃到品种多样的海鲜,而且会导致靠捕鱼为生的人失业,长此以往将影响到整个社会的安定。

邹队长还认为,没有必要给“食人鲳”留活口作为研究或展示,是因为很早以前就已有专业人士对“食人鲳”做过深入研究,如今再研究就是多此一举,没有任何意义,而万一留了活口,流散出去,造成灾害,损失则难以估计。如今科技日益发达,人们可以从互联网、各种媒介和宣传资料上了解“食人鲳”,所以留活鱼来展示也没有必要。

至于对“食人鲳”会否发生物种变异,邹队长认为可能性不大。广州与“食人鲳”原产地南美洲的天然环境较为相似,此鱼种失去了变异存在的空间,就无变异的可能。作为原来唯一合法养殖、展示“食人鲳”的广州海洋馆,对全面销毁“食人鲳”表示服从。海洋馆的刑教授认为“食人鲳”并不属于欣赏价值高的观赏鱼,广州海洋馆里漂亮的观赏鱼多的是,有无“食人鲳”关系不大,也并不可惜。海洋馆先前用于展示“食人鲳”的水族箱现在也放养了其他鱼类。


凉山遭遇“绿色沙漠”:紫茎泽兰

1990年,凉山州畜牧局草原站接到盐源县树和区常坪乡(与攀枝花市、米易县毗邻)递交的报告,说乡里出现了一种牛羊不吃,生命力又极强的野草,当地农民想尽办法,都无法扼制它的生长势头,致使羊群大面积死亡,希望草原站去协助调查原因。
原来,这些大面积出现的植物就是紫茎泽兰。据草原专家介绍,“大规模的单一物种就相当于‘绿色沙漠’,基本没有生物多样性可言,破坏了生态系统,其后患无穷”。紫茎泽兰这位不速之客,正在凉山扎根开花,已花满为患。

●紧急调查

去年底,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栏目组一行来大凉山作专题采访,这里出现的“绿色沙漠”问题,越发引起社会各界人士的广泛关注和高度重视,北京大学环境科学教研室马上派出3名研究人员深入凉山作专题研究。

今年3月21日,凉山州农业局发出了《关于开展恶性杂草紫茎泽兰对农业生产危害情况调查的紧急通知》,目的是摸清全州农业可耕地的侵害情况。其结果令人触目惊心:“毒草”生长、侵害面积已达1000万亩。凉山州农业局植保站于是会同当地新闻媒体前往西昌市、德昌县作实地调查采访。

“这个东西(紫茎泽兰)厉害得很,自从有了它,果子就结得少多了……”省级风景区西昌泸山脚下的凉山州园艺场果场的看林老人饶国光,见有人来了解紫茎泽兰就

直截了当地讲。这家果场占地有30多亩,林子里种桃树、李树和樱桃树,果场内的紫茎泽兰长得十分茂盛,与减产的果树形成强烈反差。

在德昌县,陪同记者采访的县农科局局长廖光荣介绍:“德昌县地处安宁河流域,全县有10万亩以上的半山台地,坡度在25度以下的宜农地被紫茎泽兰重重包围,有的农户每年要花十几、二十个工才能把它开垦出来,如果稍有间隙不种,就会再次被它侵占,这样一来紫茎泽兰便成为德昌县农业发展的一大障碍”。

德昌县小高乡联丰村地处108国道,这里是县里的蔬菜水果生产基地,在靠近安宁河边,正好有一位农户在清除紫茎泽兰,他风趣地说:“该长的不长,不该长的疯狂地长,你看嘛,它(紫茎泽兰)比枇杷苗长得还高、还茁壮,它不请自来‘反客为主’,我每年都在拔,就是拔不干净……”

●海外来客

紫茎泽兰属多年丛生状半灌木植物,株高1-2米,根呈绳索状,十分发达,花呈白色,茎和叶柄呈紫色,故叫紫茎泽兰,是草场上一种有毒的,侵占性很强的毒草(恶性杂草)。它原产于美洲的墨西哥,现在人们已经很难追寻它从何时开始漂洋过海的浪漫征程了,借助风的力量、海的力量、还有汽车火车的力量,找到一个又一个新的家园。

其实在1991年至1993年间,凉山州草原站就成立了课题小组、专门就紫茎泽兰的来源、传播方式、生存环境、防范手段进行了研究,当时在凉山州的6县一市发现了它的踪迹,各地群众对紫茎泽兰的传递时间进行了回忆。通过调查发现,紫茎泽兰主要随河谷、公路、铁路自南向北传播,大致时间定在1986年以后。紫茎泽兰的生物特性决定了它的繁殖系数庞大,每株年生产种子69.53万粒,一亩紫茎泽兰可产出4亿粒种子,而它的平均颗粒重不足0.05克,小如尘土,并生有冠毛,可以随风飞扬,种子成熟期在3-5月,正是凉山的大干旱大风季节,而且它的适应能力极强,干旱瘠薄的荒坡隙地、甚至石缝,楼顶上都能生长出来。而且每年还以二三十公里的速度向北向东传播,势头十分迅猛,大有越过凉山向成都平原推进的趋势。

今年3月28日,记者在德昌县城2公里的地方,进入了紫茎泽兰生长密集地带,远看像是甘蔗林,狭长的通道被紫茎泽兰所包围,德昌县农业局植保站的欧阳先生笑着对记者说:“我每次来德州镇阿荣村,这里的‘飞机草’都站在道路两旁‘热情’地欢迎我们,其实,这‘热情’好像在向我们挑战,这‘热情’显得是那么的耀武扬威。”记者在现场还真的感受到一点,只见漫山遍野的紫茎泽兰足有上千亩。难怪当地的彝族村民把它称之为“飞

机草”、“霸王草”、“外国草”,一夜之间不知不觉地长出这么多怪草,还以为是飞机专门播种下来的,哪知它一出世就和庄稼争水、争肥、争阳光,它的出现,直接威胁着凉山的农业、牧业和林业。

采访中,我们还听说了这么一件事。三年前,一位农户,有一个大果园,请了10多人为果园清除这种野草,在中午时分,其中有两人在果园内被紫茎泽兰熏倒在地,出现头晕和呕吐,后被送往医院救治,医疗费花去了1000多元。

紫茎泽兰的危害已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盐源县草坪乡有1500亩天然草场被紫茎泽兰侵占,三年内牲畜减少28%,目前所危害的千万亩占全州土地总面积的9.1%;紫茎泽兰带纤毛的种子和花粉会引起马属动物的哮病,重者会引起肺部组织坏死和动物死亡;用紫茎泽兰、叶垫圈或下田沤肥,会引起牲畜烂蹄病和人的手脚皮肤发炎,所以有人称它为“烂脚草”;牲畜误食后,轻者腹泻、脱毛、走路摇晃,重则致使母畜流产,甚至四肢痉挛,最后死亡。还给土地造成严重的退化。

●如何遏制

为什么紫茎泽兰在墨西哥就只是一般的普通杂草,而到了这里,就成了“霸王草”呢?

“一个物种在它的原产地跟其他物种已构成一种和谐的关系,一种生物链,就不会出现大面积的爆发……在自然界长期进化过程中,生物与生物之间相互制约,相互协调,将各自的栖息地,维持一定的数量,形成稳定的生态平衡系统。紫茎泽兰正是脱离了在原产地和当地物种之间相互制约的关系后,才得以如此肆虐生长。”四川省优秀专家、凉山州草原站副站长、高级畜牧师何萍女士介绍说。

素有植物王国之称的彩云之南,也因紫茎泽兰的入侵,大面积地侵占了空间,许多珍贵的物种濒临灭绝,对畜牧草场的侵占给养殖业带来巨大的灾难。何萍女士从云南考察归来深感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立即成立了攻克紫茎泽兰课题小组,研究对紫茎泽兰的清除预防。根据紫茎泽兰的生物学特性,课题小组提出了建立隔离带、人工拔除和使用化学剂以及根据云南经验引进紫茎泽兰的天敌———一种叫澳大利亚食蝇等多种防治办法。

凉山州草原站专门给省领导写信,汇报紫茎泽兰这个植物对人类社会的危害性,得到省、州各级政府的大力支持。德昌县号召108国道沿线各乡镇人民利用农闲时候,在县乡干部的带动下,农民、机关工作人员甚至学校里的学生,都被组织起来投入到一场清除紫茎泽兰的“人民战争”中,县里还专门拿出经费,目的是重点清除道路两旁50米以内的紫茎泽兰。

但收效甚微,第二年它又卷土重来。后来西昌市也为之效

仿,紫茎泽兰仍然发挥着不该有的传播功能。对紫茎泽兰的研究,目前仍处于较初级状态。

经研究,紫茎泽兰植株含有10余种活性物质,对一些害虫有防治作用,对种子发芽及植物生长有调节作用,经过脱毒后还可以作饲料。另外,紫茎泽兰含有大量的纤维素,可加工成纸板、压模板等。何萍对记者讲:建立综合的开发攻关组,研究紫茎泽兰的综合开发利用价值,大量消化它,使其变废为宝,变毒为宝才是好事,但要知道,此项目经费预算可要5000万元。

●任重道远

去年7月,“中国环保世纪行”专家及记者来到凉山州调查,其中领队的就是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物种信息系统专家、博士解焱女士。在凉山,紫茎泽兰的疯狂引起了她的关注,回到北京后,她专门给何萍寄来有关资料,帮助凉山州研究,同时提出了更好的可操作的防治办法与措施。

相信,“绿色沙漠”会在不久的将来逐渐消失,但这有待于社会的高度重视。

紫茎泽兰及其它

人们是否还记得,几年前昆明的滇池,因水葫芦疯长,以至成灾成患,水葫芦在中国长得异常茂盛,但它与紫茎泽兰有所区别的是,后者是借助大自然的力量长途跋涉而至,而水葫芦则是作为客人被请进来的。

水葫芦曾一度作为一种高产的水生饲料在我国南方的许多地方推广,但它疯狂的繁殖,破坏了当地物种之间的平衡关系,造成大量的水生植物的死亡。作为不请自到的紫茎泽兰,如今人们正想法控制它的生长,当它在一个地方安营扎寨后,很快又会按照自己的行为规范去扩展自己,生生不息地繁衍,它随风而来,但却不会随风而去。而在它的南美洲老家,紫茎泽兰却能和其他物种相安无事地和平相处。同样从中国传入美国的葛藤,它照样像紫茎泽兰和水葫芦一样肆虐地生长在美国的国土上,也同样使美国人头痛,而在中国它又不会“乱来”。

然而通过验证,人们已经开始意识到,每次把外来物种人为地放到自己身边应该慎之又慎,否则它会适得其反,违背人们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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