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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叙述视角的转换

《红楼梦》叙述视角的转换
《红楼梦》叙述视角的转换

《红楼梦》叙述视角的转变

摘要:小说的视角选择多种多样,小说成功与否与小说的视角选择有很大关系。中国古代白话小说,在视点的使用上多以说话人的全知视点为主,以某些参与情节的人物的内视点为辅,用两种视点的交替转换来传递故事信息。《红楼梦》的作者在继承这种写法的基础上不但创造了虚拟的叙述人——石头,造成作者与叙述者的分离,又强化了参与情节的人物的内视点让全知全能的叙述人悄然退到幕后,还加入了不参与情节的人物的内视点。多重视点在文章中的巧妙使用,灵活地转换,刻画出了一批形神兼备,个性鲜明,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完成了对个性化人物的塑造。

关键词:《红楼梦》;叙述视角;全知全能视角;参与叙述视角;不参与叙述视角

英国评论家拉伯克在《小说技巧》一书中说:“小说写作技巧最复杂的问题,在于对叙事观点──即叙事者与故事的关系──的使用上。”叙事观点,也就是叙述视角、视点,就是如何选择反映生活的观察点、立足点,如何确定叙述的主体。这个点是古典小说、现代小说作者都必须认真考虑的问题,在他们写下第一句话时,就已经预设了一个视角来讲述故事,描摹心理。虽然在讲述过程中,视角随故事的需要会实行必要的转换。

从话本文学演化而来的中国古代白话小说,在视点使用上多以“说话人”的全知视点为主,以某些参与情节的人物的内视点为辅,用两种视点交替转换来传递故事信息。《红楼梦》作者在继承这种写法时,对传统的二维视点做了较大改变,又切入不参与情节的人物的内视点,从而构成了三维视点体系:即隐含作者的有限全知视点、不参与情节的叙述人视点和参与情节的叙述人视点,这三种视点在不为人们觉察中转换交替、彼此补充、相互映带,形成了独具一格的视点体系,由这种视点体系来

完成叙述庞杂、丰富的故事情节的使命。《红楼梦》在对中国古代小说传统视点的革新与与创造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它突破了说书人叙事的传统,用虚拟的石头叙述人视点取代传统小说中的说话人视点,造成作者与叙述者的分离。

中国古代白话小说受话本影响很深。在话本里,说话人即作者本人,他能够直接与听众交流,无须任何中介,可到了明清时期,小说逐渐从勾栏瓦舍中解放出来,从诉之于听觉转为诉之于视觉,无论对于作者或读者,小说本本都越来越成为一个独立于外界的、完整自足的体系。作者存有于作品之外,他要委托一个叙述人做为自己的“替身”,负责向读者传播故事,而读者也只能从这位叙述人那里得到故事信息。这个叙述人在西方文艺理论中称为“隐含作者”。《红楼梦》开篇第一回中道:“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待在下将来历注明……”这里还保留着说话人向听众讲述故事的口吻,说明这位凌驾全篇的叙述者是脱胎于传统话本文学中的说话人,他们的视点是全知全能的视点。当他叙完青埂峰下无材补天的石头的来历之后,说:“出则既明,且看石上是何故事。按那石上书云……”从此叙述者开始讲述石头的所讲述故事,他成了石头的代言人,或者说叙述人和石兄合二而一了。石兄是作者创造出来的富有文学色彩的替身,即“隐含作者”。它讲述的自身,在红尘中亲历的故事,就是作者要告诉读者的故事。

石头,这是一个全知全能的叙述者,作者选择全知的叙事视角是与它所叙述的对象相适合的。《红楼梦》描写的是一个封建家族的兴衰的历史,这个家族的内外有非常复杂的社会联系,从皇公贵族到男仆丫环,上下不下数百人,能够说是当时封建社会的一个缩影,所以,就它反映生活的广度和时间的跨度来说,都不可能是现实中某一个实在的人所能感知了解和经历的。所以,就全书来说,难以采用参与叙述人的限知视角。

描写大场面,描写众多人物之间的复杂的关系,使用全知视角常常能显得得心应手,艺术上有很多方便之处,但《红楼梦》采用石头的全知视角,在审美上的新创造更突出地表现在人物性格的塑造上,特别是人物的心理描写方面。全知的视角使用,不但能够充分地描述人物的

外在活动,而且因为叙述人能自由地出入人物的内心世界,深入到人物的内心活动,人物内心最隐蔽的思想感情和心理活动都能被揭示出来。我们先来看看第二十九回是怎样使用全知视角叙述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心理活动的。

原来那宝玉自幼生成有一种下流痴病,况从幼时和黛玉耳鬓厮磨,心情相对;及如今稍明时事,又看了那些邪书僻传,凡远亲近友之家所见的那些闺英闱秀,皆未有稍及林黛玉者,所以早存了一段心事,只不好说出来,故每每或喜或怒,变尽法子暗中试探。那林黛玉偏生也是个有些痴病的,也每用假情试探。因你也将真心真意隐瞒起来,只用假意,我也将真心真意隐瞒了起来,只用假意,如此两假相逢终有一真。其间琐琐碎碎,难保不有口角之争。即如此刻,宝玉的内心想的是:“别人不知我的心,还有可恕,难道你就不想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你不能为我烦恼,反来以这话奚落堵我。可见我心里一时一刻白有你!你竟心里没我。”心里这意思,仅仅口里说不出来。那林黛玉心里想着:“你心里自然有我,虽有‘金玉相对’之说,你岂是重这邪说不重我的。我便时常提这‘金玉’,你只管了然自若无闻的,方见得是待我重,而毫无此心了。如何我只一提‘金玉’的事,你就着急,可知你心里时时有‘金玉’,见我一提,你又怕我多心,故意着急,安心哄我。”……

《红楼梦》贾宝玉和林黛玉相互猜疑,互相试探的篇幅比较多,但它都有一个前提,就是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的想法。如果彼此都知道对方真实的想法,也就没有了真真假假琐琐碎碎的赌气和口角了。既然林黛玉和贾宝玉彼此都不知道,叙述者何以知之,作者就必须设定虚拟叙述者石头是一个全知的叙述人,也就是说只有使用全知的视角,才能深入到人物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心理,从叙述艺术的角度看,作者对人物的无知和叙述人的全知之间的巧妙处理,常常是《红楼梦》这个类心理描写的魅力所在。但是虚拟叙述者----石头,在小说中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全知,这是它和传统说话人的最大区别。比如第十五回。这个回作写铁槛寺秦钟与智能儿偷情被贾宝玉发现后,宝玉声称等一回儿睡下再细细算帐。“这时,‘通灵’被凤姐塞在自己枕边。所以,‘通灵’说:‘宝玉不知与秦钟算何帐目,未见真切,未曾记得。此系疑案,不敢纂刻。’象这样的

描述文中还有很多。石头的有限的叙述缩短了叙述者与实际生活之间的距离,给读者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缩短了叙述者与读者之间的心理距离,使读者感到真实而亲切,从另一个角度获得审美愉悦。

其次,《红楼梦》在隐含作者即石兄的视点和参与情节的某些人物的内视点之外,加入了不参与情节的人物的视点,属于这种不参与情节的叙述者和观察者主要有两个,其一是第二回演说荣国府的冷子兴,其二是第五回神游太虚幻境的贾宝玉。从小说学角度看,在故事开端安排这两个视点用意颇深。一般来说,小说家在情节开端须完成两个任务:一个是交代故事发生的背景、主要人物所处的情境以及他和周围其他人物的关系;另一个是设置悬念,吸引读者的注意力,激发其阅读兴趣。冷子兴是周瑞家的女婿,周瑞家的是王夫人陪房,常出入荣国府,所以冷子兴才成了荣国府“内幕”的知情者,作者将这个人物作为视点就是为了交代故事背景、介绍主要人物及其关系,读者从他的“演说”概略地了解荣国府的历史和现状,有利于进人故事情境。另外这个视点还起到了推动情节转换的作用,使叙事焦点从林如海顺理成章的转移到荣国府。作者选择冷子兴作为视点能够说恰到好处。因为冷子兴不属于荣国府的主要成员,甚至连个小角色也够不上,他对荣国府的了解涉之不深,只能粗陈梗概,而在故事的开端,也不应该让读者知之太多,如果让他们知之太多,反而会限制他们的想象力和知解力。再者,冷子兴是故事圈以外的人物,不参与情节,他的“演说”较为公允、客观,在接触故事的伊始,读者也需要这么一位可信赖的叙述者。

至于贾宝玉,这个全书的主人公,在现实世界中无疑是被感知、被描绘的中心,但在虚幻的梦境世界,他却成了一个毫无施动行为的旁观者,作者把他仅作为一个不参与情节的观察者,借助他的感官感知金陵十二钗的未来命运归宿,循着他的视点,读者看到故事的终点。其实这个视点的安排,主要是为了设置悬念。小说设置悬念的方法主要有两种:一种仅仅让读者看到情节的演进,却不让你提前看到终点,利用读者期待心理,使读者注意的焦点始终是故事里的人物究竟有怎样的归宿;另一种是先让读者知道故事的结局和人物的归宿,但却不告诉你人物何以有这样的归宿,使读者注意的焦点放在如何达到这个结局的具体途径上。

神游太虚幻境中制造的悬念就属于第二种。对于贾宝玉的视点,作者采用了“外聚焦”手法,使作为视点的宝玉比读者知道得更少。作者把贾宝玉处理成“册”外人,其与警幻仙姑也属邂逅相遇,相关金陵十二钗的判词又都是用隐语标示的,处于朦胧恍惚的宝玉如何解得?关键就是让这个视点变得模糊而有限,不使之聪慧敏锐,不让其看得太深太透,以免挫伤读者的阅读兴趣。但是,被贾宝玉视为“散漫无稽”的十二钗判词和红楼梦十二支曲子,却引来读者的浓厚兴趣,稍微精明一些的读者能从这“半透明”的判词、曲子中领悟其中的奥秘,看出册中女子的悲剧命运,而进一步更想知道她们是如何走进“千红一窟”。很显然,作者设置太虚幻境中的宝玉的视点,旨在隐晦地交代十二钗的归宿,设置全书的总悬念,为后面故事的展开创造一种有利的机势。以激发读者的好奇心,满足其鉴赏情趣。

从全书的整体布局来看,贾宝玉的这个视点和冷子兴的视点恰成鲜明的对照,如果说冷子兴的视点主要是照应过去,使故事有了“来龙”,那么贾宝玉的视点则主要是预伏未来,使情节有了“去脉”,这个应一伏,一来一去,使整个故事情节脉络既明晰显豁,又扑朔迷离,显得生动曲折,回廊多姿。

《红楼梦》的作者让一个即兴人物和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充当这种视点,其目的是对他们的视界和认知水平加以限制,将他们的视点限制在“不参与”情节的旁观者地位,是使其叙述夹清晰于模糊,寓真切于幻象,以便更好地激发读者的欣赏兴致

再次,《红楼梦》和传统的古典小说一样,用了大量的参与情节的人物的内视点。对叙述方式实行了创造性的艺术处理。

我们这里说的参与叙述人是指作品中事件的参与者,他是作品中一个个人物。这个人物能够是作品中的主要人物,也能够次要人物。因为叙述者是作品中的一个人物,他与全知视角叙述人不同,他所叙述的只能是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以称为参与叙述人的限知视角。《红楼梦》因为在全知视角中溶入了参与叙述人的限知视角,大大提升了艺术的表现力。与不参与情节的人物视点相比,这类视点的特点是:做视点的人物既是感知者又是被感知者,他们在感知别人的时候,也将自己的

思维方式和情绪色彩袒露给读者。他们就象一个“反射器”,在反射周围人物和背景的同时也反射了自己的思想性格。

在众多的参与情节的人物中,重最要的视点是主人公贾宝玉的视点。书中第三回,伴随着宝玉的出场,他的视点便起着“反射器”作用了。作者将宝玉的视点和石兄的视点间错开,使之交互映衬,彼此补充,虚实结合。例如书中两个重要人物黛玉和宝钗的肖像特征,都是通过宝玉视点写出来的。石兄介绍黛玉:“本自怯弱多病”,可在宝玉视点中,这抽象的概述变得形象具体了:“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石兄介绍宝钗:“品格端方,容貌丰美”,笼统而模糊,在宝玉视点中就变成“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语”,给人以逼肖之感。第二十九回“痴情女情重愈斟情”从石兄的判断和分析中写宝玉和黛玉间的感情纠葛,到第三十二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时,则主要借助宝玉视点表现这对小女儿的舰龋,前者侧重静态的冷静剖析,后者侧重动态的场面描绘,两者相辅相成,虚实相伴,张弛有致。

因为宝玉是全书的主人公,所以书中很多重要的情节和场面,如黛玉入京、宝钗过生日、平儿受夹板气、袭人探家、鸳鸯拒婚、司棋被逐和晴雯之死,都有宝玉的视点存有。除石兄外,他是书中情节最重要的见证人,他的视点是除石兄视点之外最重要的视点。

除了宝玉的视点之外,艺术价值较高的当推第三回初进荣国府时林黛玉的视点。林黛玉敏感而内向,喜欢从内心里观察周围世界,她是感知者,同时又是被感知的核心。透过她的视点,我们看到了贾府的主要人物纷纷登场亮相,这些活生生的人物通过自己的音容笑貌把个性显露给黛玉,也显露给读者。透过林黛玉的认知周围世界的思维方式和情绪色彩,读者也窥测这位观察者本人的个性特征。黛玉看到贾家饭后吃茶的习惯不合自己家中之式,“不得不随的,少不得一一改过来”,这表现了她作为大家闺秀的矜持和谨慎。在众人敛声屏气时凤姐却朗声说笑,在黛玉看来“放诞无礼”,这也显示了诗书之家长大的女孩子懂礼貌、爱雅静的性格。

另一个较重要的是第六回一进大观园时刘姥姥的视点。如果说黛玉的视点具有深刻而细腻的特点,刘姥姥的观察则显得猎奇而肤浅,她是

个初涉陌生环境的感知者,同时又是别人猎奇的对象,虽参与情节却又涉之甚浅。她的视点是对林黛玉视点的补充,而两者一深一浅,一细一粗,相映成趣,相得益彰。黛玉出身钟鼎之族,自然对贾家富丽堂皇的场所陈设、衣食用具不感新奇,她的注意力多在人物的身份及他们彼此的关系;刘姥姥是一个村妇,不但对贾府堂皇的陈设倍感新鲜,连一些衣食住行细节也是活这么大第一次见着。这些景物自然就成了她注意的中心,也就成了描写的重点,这恰好补充了前者的不足。

除此而外,值得一提的还有第七回送宫花时周瑞家的视点,第十七回试才题对额时贾政的视点,这两个都属于移步换形的流动视点,前者向我们展示了贾府各位奶奶、小姐的日常生活情景,是一幅绝妙的风俗画;后者则引导我们游览了一次大观园,是一幅逼真的风景图。

另外,用得比较成功的还有第十八回归省庆元宵时贾妃的视点,第十九回“良宵花解语”时袭人的视点,第二十四回“遗帕惹相思”时贾芸的视点,第二十七回滴翠亭外宝钗的视点,第七十一回“无意遇鸳鸯”时鸳鸯的视点,第九十七回“焚稿断痴情”时紫鹃的视点等等。这些参与情节的人物的内视点与弥漫全书的隐含作者即石兄的外视点互相转换,密切配合、相互补充、彼此映带,共同承担了演述《红楼梦》庞杂故事情节的使命。在小说中正是因为作者大胆地大量地采用参与情节的叙述人的有限视点让他们去看,去想,去行动,让自己悄然退到幕后,让读者更多地参与到小说中去和书中的人物同呼吸共命运从而产生情感上的共鸣。在艺术上达到了难以想象的效果,以致于民间戏曲、弹词演出《红楼梦》时,观众为之“感叹欷,声泪俱下”(梁恭辰《劝戒四录》);甚至有人读了《红楼梦》,因为酷爱书中人物以至痴狂(见《三借庐赘谈》)。

与传统古典小说相比,《红楼梦》中人物的内视点具有恒定性和陌生化的艺术特点。在传统古典小说里,人物的内视点往往停留短暂,更换频仍。例如《三国演义》写赤壁鏖战,“曹操回观岸上营寨,几处烟火”,这是曹操视点,“黄盖望见穿绛红袍者下船,料是曹操”,刹那间变为黄盖视点,“韩当冒烟突火来攻水寨,忽听得士卒报道……”转瞬间又换成韩当视点,这种持续转换的内视点富有叙事的灵活性,适宜从不同距离、不同角度来体现瞬息多变的场面,使读者感到画面纷呈,目不暇接。

但这种多变的内视点如用得不当,会显得零散而琐碎,虽然画面纷呈,但作视点的人物本身却难以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红楼梦》的内视点多具有恒定性,读者透过视点对小说中世界的观察有一个较长的历程,这样不但清晰地感知视点给我们展示的景象,同时也深刻地感受到做为“反射器”的视点本身的存有,感受到他的思维方式、价值观点和情绪色彩,从而获得较多层次的审美享受。在《红楼梦》中几次用了流动的视点,如送宫花时周瑞家的视点,仿佛一个横向移动的长镜头,视点在移动,但做视点的人物却是恒定的。恒定的内视点,适宜向读者介绍情节及其场景的整体,展示人、事、景、物的全貌。

《红楼梦》中的内视点,多由对荣国府从未一览的陌生者来担任,着力写他初来乍到时的“第一印象”。荣国府的场所陈设,是通过林黛玉和刘姥姥的第一印象写出的;贾宝玉卧室的景象,是通过贾芸和刘姥姥的第一印象写出的;修建大观园的奢华,通过建园后初次归省的贾妃的视点又一次得到印证。陌生化手法能够产生“间离效果”,使叙述者和读者保持同等的距离。读者也是借助文字媒介“初入园中”,他们同样是陌生者,陌生化的视点更能引起他们的情感共鸣。

那么,《红楼梦》频繁地转换叙述视点在小说中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其一,变形功用。从叙述学角度看,叙述者对情节的叙述,不但是对小说故事本体的摹写,还包含着对小说故事本事的变形。一般说,小说本事自有它的时空顺序和因果顺序,如果将观察点固定在单一的全知的外视点上,谨慎地按照小说本事原原本本地摹写,自然能取得脉络明晰的效果,但容易使叙述本身变得呆板而平直,显得单调乏味,难以激发读者多方面的审美情趣。如果采用多重视点陈说故事,适时地转换叙述角度,让参与情节和不参与情节的叙事者都站在自己特定的角度和距离上参与叙事,就能够构成一个广角镜,读者从这个个“角中看到的己是小说本事的变形。叙事人的变化,影响着故事情节的结构变化及其美学效果,视点的变化和叙述方式(如倒叙、插叙、补叙、分叙等)的变化一样,都能够使故事的时空顺序和因果顺序颠倒或置换,从情节安排上造成故事本事的变形。另外,多重视点取消了隐含作者的权威性,使之虽弥漫全书却又并非全知全能,表现在读者面前的情节,不总是“和盘

托出”,其中包藏着很多不可知或不可信的“疑案”,读者对小说本事中的很多细节能够作出自己的诠释,这种细节诠释往往也有对小说本事的变形。无论情节安排上的变形还是细节诠释上的变形,都不破坏小说本事的真实性,反而使之更近乎情理。例如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谈到贾宝玉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便说宝玉“将来色鬼无疑了”,这种叙说很难得到读者的认可,但这话从他这样的人口中说出,却又符合其身份、教养和认知水平。读者听来更觉真实。

其二,“借俗”功用。“借俗”是中国古典小说中的常用手法。所谓“借俗”,是指借用某一人物之口,对另一人物的思想品格作出评价,有时也指从某一人物的视角观察另一人物时所得到的印象。因为使用多重视点,能够持续变换观察人物的距离和角度,使典型人物得到多种诠释和认知。《红楼梦》就喜欢用更新视点的手法来换取“陌生化”效果,但这同时也扩大了“借俗”作用。将主要人物置于多重视点的观察之下,让读者从多种评介之中辨真伪、识贤愚、别妍媸,从而得到一个整体印象。例如凤姐,她的相貌和品格就是从众人眼中描绘出来的,因为每个人的视点都包含着本人的主观评价,所以在不同人眼中,她的品貌有很大差别,在黛玉眼巾,她放诞,在贾瑞眼中,她美艳;在喜新厌旧的浪荡子贾琏看来,她是“夜叉婆”,和尤二姐比“拾鞋也不要”。但从尤二姐视点看来,凤姐“眉弯柳叶,高吊两梢,目横丹凤,神凝三角。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这就是张竹坡说的“一个人心中有一个人的情理。”至于凤姐的性格品行,也因为多角度借俗而得到多侧面展示,李纨看她是“水晶心肝玻璃人”(第四十五回),兴儿看到的却是“嘴甜心苦,两面三刀”,来升眼中,她“脸酸心硬”,在贾珍眼中她“杀伐决断”,管理家务历练老成。多重视点透视下的凤姐,是一个具有多方面性格特征的“圆型人物”,作者围绕她安排的几个视点,交叉互补彼此映衬,使读者更深刻地看到这个典型人物的全貌。在《红楼梦》中,对于一些次要的陪衬人物的思想性格,也多用此种借俗手法来刻划,例如迎春的丫头司棋,在厨房风波中因一碗鸡蛋糕而砸厨房,可见其秉性刚强火爆;与表兄偷期被鸳鸯撞上,鸳鸯一句誓咒就使她感激涕零,可看出她重姐妹情谊;抄检大观园时她被拿住把柄,却“低头不语,也并无畏惧之意”,以至凤姐见了“倒觉可异”。

这种舍得一身剐的气魄和她平日的刚强、重情恰好相互补充,构成一个完整的司棋。

多重视点所构成的多方面的借俗,使《红楼梦》中的主要人物的性格富有多元色彩和丰富内涵,反过来说,只有人物性格的多元性才为借俗手法的使用提供了广阔天地。

其三,散点透视功用。成功的小说不但是一个精采、感人的故事,还应是一个复杂的画面系统,它给予读者的不但仅线性的情节系列,还应是富有立体感的“视觉形象”。《红楼梦》在写景状物方面“其佳处在于叙事如画”,比起明清时期的其它长篇古典小说,《红楼梦》的景物描写不堆砌、不刻板;阴阳向背,角度经常变换,但方位清晰、布局有致。所谓“散点透视”就是从不同人物的视点出发来表现景物的整体布局和各

个景物之间角远近、高低、大小关系。《红楼梦》对荣宁二府和大观园的景物描绘,用这种写法,能够使小说这种时间艺术空间化,并使富有空间感的景物动态化。读者借助于贾政的视点,在“题对额”时就对大观园的整体有了初步印象,再通过每个作视点的人物在园中观察时所构成的散点透视而看到景物的局部特写,见到的虽是只鳞片爪,但印象却更为清晰,将这点和面结合理解,就可得其“全龙”。这种写法,比那种脱离观察者视点的静止刻板地描绘,自然要生动、耐读得多。《红楼梦》就是使用这些手法来增强读者的画面感受的,它给予读者的,不但仅“叙事如画”,还有“画外情趣”。

为什么中国小说发展到了《红楼梦》才出现了多重视点的使用?

这首先应从小说这种艺术形式的自身发展规律来探讨,小说的发展趋势是:视点由单纯趋向复杂,全知的叙述者逐渐为有限视角所取代,叙述者的视界越来越狭窄,而读者的参与意识越来越强。

出现这样的发展趋势是因为在文学艺术中,小说最重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双向交流。小说家臆造出来的故事,必须借助于叙述者传达给读者,读者在接受时,也要用自己的生活经验来剖析、品评故事的真伪。因为读者鉴赏水平越来越高,参与意识越来越强,审美需求越来越广,他们要求意蕴深邃,情蕴真切;不但情节引人人胜,而且表现形式也要丰富多采,为了造成叙事上的真实亲切感受,小说家除了精心编织故事

之外,还不得不在丰富小说信息的传递方式上下功夫,他们往往在隐含作者之外再加入一些人物的内视点,使读者从多重视点接受故事,获得较多的审美感受。这是小说中多重视点产生的内因。

其此,《红楼梦》多重视点的产生,与明末清初的中国社会背景和意识形态诸因素有密切关系。在中国长期的封建社会人的天性普遍受到压抑,得不到重视和研究,小说家们对人类本身作内向观察,力图揭开人生命运的奥秘时,因为受儒家“天命说”、佛家因果说和道家神仙思想的影响,他们的作品经常有宿命论色彩,作品中的人物多是外在的命运型形象。在唐人传奇、宋元话本及明代“三言”、“二拍”等小说中,充斥着这类命运型人物。到了《红楼梦》的时代,因为商品经济的发展,中国已经产生资本主义萌芽,人类的个性得到相对自由的发展,思想领域里尊重个性的民主主义思潮产生了,小说家的着眼点由人物的外在际遇转为人物的内心世界,人物的思想性格,包括察赋天性,在小说家笔下都得到全面、深入的开掘。在小说家塑造的人物中,命运型形象逐渐被性格型形象所取代。这种描写着眼点的变化也直接影响到小说视点的变化。,命运型小说叙述的重点一般都放在由人物外在际遇形成的传奇性故事上,小说家往往采用全知的外视点,由叙述者从外部远距离地审视书中人物的命运,所有人物不过是芸芸众生,他们的命运都在宿命论的圈子里,很容易为叙述者所把握。绝大部分读者囿于“人生有命,富贵在天”的宿命论,也不会探求小说中人物性格和情节的真实性,他们和小说中的人物一样,也是由叙述者任意摆布的。但性格型形象产生以后,情况就不同了。人物复杂而丰富的内心世界,单纯用全知的外视点观察有时显得力不从心,必须由远距离的审视位移为近距离的观照,这就需要借助于内视点的使用。有时,为了表现人物心理底层的感情波斓,不得不借助于多重视点,从多重视点的交叉审视来感知人物内心世界的微妙变化。另外,从读者来说,对于性格型小说,他们不只要求传奇性,还要求其切近生活,他们比较注重分析人物行动的性格逻辑,喜欢从人物性格发展的轨迹上去推敲故事情节是否合乎情理。随着鉴赏水平的提升,他们越来越感到采用单一的全知全能视点妨碍他们参与故事情节,他们越来越厌倦叙述者像上帝一样随意支配人物,他们要求小说家为之提供

多重视点,以便借助多种媒介从多种角度来观察作品中的人物和世界,从而获得多层次的审美感受。明清时期长篇小说的繁荣和性格型人物的大量涌现,冲击着小说视点使用艺术的变化,在诸多的中国古典长篇小说中,还没有哪一部像《红楼梦》如此深广地塑造了众多的性格型人物,所以在《红楼梦》中出现多重视点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总来说之,在《红楼梦》中,我们能够看到叙述人和叙述视角的灵活的转换和移动,这种叙述方法,有效地发挥了这这几种视角艺术上的长处,它们各自的不足之处也因为这两种视角的巧妙的使用,得到了补充,使作品更具丰富的审美色调,共同完成作品对个性化人物的塑造。这是曹雪芹在小说叙事艺术的一个重大的创造和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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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红楼梦》艺术论﹙修订本﹚.段启明著.北京师范学院出版社出版.1990年9月

【2】小说艺术谈.张德林著.海峡文艺出版社.1986年

【3】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陈平原著.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3月

【4】明清小说探幽.蔡国梁著.浙江文艺出版社.1985年12月.

【5】小说的视角.李卉著.重庆交通学院报.2004年9月.

【6】叙事美学的整合与建构. 徐希平于野著 .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 .2004年2月.

从翻译伦理的视角看霍译《红楼梦》中的文化误读

从翻译伦理的视角看霍译《红楼梦》中的文化误读 摘要:在文学翻译中,文化误读现象普遍存在且具有必然性。本文借用Andrew Chesterman的翻译伦理分类模式,结合例证,分析霍译《红楼梦》中的几种文化误读,从而探究其误读产生的原因。霍译本中误读现象的产生,在很大程度上与译者自身的伦理观念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关键词:翻译伦理文化误读再现的伦理基于规范的伦理 一 伦理是人类共有的文化现象,但是由于文化的异域性和异质性,在不同民族、不同国度之间,伦理有着不同的内容和特点。通俗地讲,伦理是指人类社会中人与人之间关系与行为的秩序规范,它探讨的就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问题。在翻译理论界,认为译者有责任再现原文文本或原文作者(to consider the translator responsible for representing a source text or author)”,这一伦理传统最早可以追溯到法国著名语言学家、翻译理论家乔治?穆南(Georges Mounin)(Pym,2001:130)。实际上,在20世纪80年代翻译理论界才真正将“应该怎么翻译”这一命题从伦理学的视野展开研究。1981年,法国当代翻译理论家安托瓦纳?贝尔曼(Antoine Berman)第

一个提出“翻译伦理”这一概念。在那之后,安东尼?皮姆在Translation and Text Transfer一书中把注意力放在伦理问题上。此外,贝尔曼对翻译伦理展开研究的呼声也得到了安德鲁?切斯特曼(Andrew Chesterman)(1993,1997)、皮特?纽马克(Peter Newmark)(1994)等其他一些西方学者的回应。然而,在20世纪90年代初,正如Pym所言,“伦理”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字眼(2001:129)。进入了21世纪,译界权威杂志《译者》在2001年第二期出了名为《回归到伦理问题》的专刊,特邀编辑Anthony Pym在导言中明确指出:“翻译研究已经回归到了对各种伦理问题的讨论。”(Pym,2001:129)至此,译界开始了对翻译伦理问题的研究和探讨。 在界定翻译伦理问题的研究领域时,安德鲁?切斯特曼(Andrew Chesterman)(2001:139-54)的五种模式分类法颇有借鉴意义。Chesterman在Proposal for a Hieronymic Oath 一文中提出了四种现行模式: 1.再现的伦理――再现原文文本、原文作者,即“要准确地、不作任何增加、删节或更改地,再现原文文本及原作者的意图”(Chesterman,2001:139),这一模式凸显了忠实(fidelity)与确实(truth)。 2.服务的伦理――完成与委托人协商后达成的要求,即译者要“遵照委托人的要求翻译,并实现由委托人制定并为译者所接受的、或由委托人与译者共同商定的翻译目标”

以领导学的视角看红楼梦

以领导学的视角看红楼梦 ¥¥¥¥¥¥¥¥¥ 摘要:中国五千年来的历史渊源造就了无数文学瑰宝,为后人留下了一笔宝贵的财富。红楼虽然只说是一梦,但是却总让我们百味咀嚼,欲罢不能。时过境迁,历史巨著《红楼梦》中人物的才貌风范依然能给我们以领导学上的启迪,令人慨叹这部煌煌巨著的内涵义蕴的极大丰富性。文章拟以其中几位最具有代表的故事进行评析,以期对领导学以启示。 关键词:红楼梦用人素质领导艺术 红楼虽然只说是一梦,但是却总让我们百味咀嚼,欲罢不能。作为历代文学史上唯一的以一本书而建立起一门专门学术研究的文学经典,《红楼梦》地位非同一般。自问世之日起便有脂砚斋对《红楼梦》进行评点,近现代更是围绕《红楼梦》形成了各种派别和路数的研究,并进一步建立起了“红学”。红楼不好遑论,但是从领导学的视角来解说《红楼梦》确实相当奇妙,一个错综复杂的大家族,如何领导与管理实非易事,而究竟是谁又做了脂粉堆里的英雄。 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曾说:“怎样才能认识封建社会呢?还是要看《红楼梦》啊!那里写贪官污吏,写了皇帝王爷,写了大小地主和平民奴隶。大地主是从小地主里冒出来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了这本书就懂得了什么是地主阶级,什么是封建社会,就会明白为什么要推翻它。”又说:“把《红楼梦》当作故事 来读,是浅层次的,而将其当作历史来读,是深层次的。”毛泽东主席之所以号召全国人民读《红楼梦》,就是因为他把这部小说当成了一部能让人们认识封建社会

的历史教科书。而在我眼中,《红楼梦》最吸引人的魅力在于:它全景式地描摹了中国十八世纪的社会生活,每一位读者都可以从中获得自己的心得体会。[1]《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在第一回中题了这样一首诗: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这位伟大的作者在写作的时候就担心我们读不懂他的作品,不能和他作心灵上的沟通。关于《红楼梦》,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固执。这里,咱们权且不顾历史上评论家对于《红楼梦》这一传世巨作的见解,而只从领导学的角度说起,谈谈我眼中的红楼。 毛主席曾说“世界是我们的,做事靠大家来”。可见对于一个成功的领导者,人才的取用是非常重要的。在用人的问题上,记得陈海春教授上课时反复强调的四点,即“急:要多看一个人处变不惊的本领;难:要多看一个人知难而进的本领;险:要多看一个人化险为夷的本领;重:要多看一个人举重若轻的本领”,这四点我想也正是一个人才所必备的道德条件。 而在《红楼梦》这部名著中,薛宝钗的见解则是“幸于始者怠于终,缮其辞者嗜其利”,也就是说开头因侥幸获利而兴头很高的人,最终是会懈怠的;善于花言巧语的人,特别爱占便宜。作为领导者只有本着这样的道德标准选拔人才,才能够管理好一个大的集体。在[2]《红楼梦》第二十三回“西厢记妙词通戏语牡丹亭艳曲警芳心”中,贾府接待贵妃省亲之后,将把省亲之时用的一批和尚道士遣散到各寺庙中,恰值此时,贾府的亲戚贾芹向王熙凤求情希望在贾府谋个挣钱的差事。王熙凤收受贿赂之后,就编出这样一套说辞“这些小和尚道士万不可打发到别处去,一时丧郎良出来就要承应。……依我的主意,不如将他们竟送到咱们家庙里铁槛寺养着去,月间不过派一个人拿几两银子去买些柴米送去就完了。说声用,走去就叫来了,一点儿不费事呢。”说服王夫人和贾政,增设了掌管家庙这一职位,并令贾芹上任。这之后,在[3]《红楼梦》第五

文学翻译视角下的《红楼梦》赏析

文学翻译视角下的《红楼梦》赏析 本文从文学视角赏析了英国汉学家大卫?霍克斯的《红楼梦第二十八回》英文译本,对其译本中语言的运用,诗词、歌曲和酒令的翻译及文化倾向性等问题进行了分析。通过解析,提出作者的观点:译文不仅必须具有与原创作品一样的文学功能,而且要全面再现原文的审美意义,使读者在读译文的时候能够充分领略原文的思想情感,这就是文学翻译的内在要求,因此文学翻译不仅需要再现原作的思想内容和艺术意境,还要尽可能彻底地保留原作的美学价值。 标签:文学翻译;艺术意境;审美意义;美学价值 《红楼梦》是我国18世纪的一部著名长篇小说。由于其深厚的文化历史内涵和高超的艺术成就,成为我国文学领域的经典作品,享有崇高的地位。它对于研究我国的文学艺术、历史文化都具有极高的价值。这部著作现在已经有各种文字的译本。就《红楼梦》的英文译本来看,现在主流的译本有共有7种,本文笔者就霍克斯对于《红楼梦》的第二十八回的翻译,管窥蠡测,略探其翻译风格。 一、译者简介及《红楼梦》英译概况 大卫?霍克斯是英国著名汉学家亚瑟?韦利(ArthurWaley)的学生,1948年至1951年曾在北京大学做过研究工作。1955年以论文《楚辞的年代及作者考》获得博士学位。曾任牛津大学万灵学院研究员,中国文学教授。霍克斯在进行《红楼梦》的英译翻译的时候把《红楼梦》的一百二十回分为五卷。第一卷出版于1973年,名为“黄金时代”,共二十六回;第二卷名为“海棠社”,包括了从二十七回到五十三回;第三卷是从五十四回到八十回,名为“预兆”;标题为“泪债”的第四卷包括十八回。最后的二十二回构成了霍译本的第五卷,标题为“梦醒了”。 二、赏析霍克斯的翻译(下简称霍译本) 1、霍译本中语言的运用 在语言运用这个层面上,古今中外的译家们都提出过各自的见解,如严复先生的“信、达、雅”,刘重德先生的“信、达、切”,鲁迅先生的“兼顾两面”论,钱钟书先生的“化境”,以及英国学者泰特勒的三原则和美国学者奈达博士的“对等”原则。但对于文学翻译来说,仅仅忠实与通顺是不够的,其目标是全面再现原文的审美意义。这样的目标决定了译者的翻译过程也是创作文学作品的过程。霍克斯在对《红楼梦》进行翻译的时候特别注重细节方面的理解和把握,在选词上能够通过使用恰当的词语来描述书中人物的心理活动。在本回的翻译中,我们可以找到一些典型的例子。如:在“Meditation on the fate of the flo wers had had led her to a contemplation of her own sad and orphaned lot,…”一句中,通过运用“orphaned”,译者形象真实地向读者展示了黛玉的身世及其当时的心境。又如:在“ ‘Pshaw!’She said crossly to herself.‘I thought it was another girl,but all the time it was that cruel,hate——hateful…’”,在本句“原来是这个狠心短命的――”中的“短命”译者并没有翻译为”short-lived”或者在别的译文中出现的”wretched”,而是使用了” hateful”一词,在展示林黛玉对贾宝玉怨恨的同时又很清晰的反映出其内心世界中对于贾宝玉的爱意。同时为了使读者更容易理顺,了解文章中的人物关系,在一些人称代词的处理上,霍克斯直接的把他们翻译为被指代的名字。如:文中的“宝玉向黛玉说道:‘你听见了没有,难道二姐姐也跟着我撒谎不成?’”中的“二姐姐”直接被翻译为“Feng”;“太太,老爷,姨太太的只多着一个如意…”中的“太

_红楼梦_中的陌生化手法_解读叙事视角和言语策略

《红楼梦》中的陌生化手法 ——解读叙事视角和言语策略 临沂师范学院 赵 玉 [摘 要]“陌生化”作为俄国形式主义理论的一个重要概念,产生于上世纪初,但影响却一直延展到当下的文艺批评和创作。关于《红楼梦》创作手法的评述如汗牛充栋,却未有中国学者从陌生化的角度进行系统研究。本文试图对“陌生化”手法在《红楼梦》中的应用从叙事视角和言语策略方面略作评述。 [关键词]陌生化理论 元小说 互文 文学创作总是要求新颖、独特,这样作品才具有艺术生命力,才能不流入媚俗的行列。陌生化,是俄国形式主义的艺术主张。“陌生化”的实质在于不断更新我们对人生、事物和世界的陈旧感觉,把人们从狭隘的日常关系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摆脱习以为常的程式化的制约,不再采用自动化、机械化的方式,而是采用被人们创造性地扭曲并使之面目全非的独特方式,使人们即使面对熟视无睹的事物也能够不断有新的发现,从而感受对象事物的异乎寻常、非同一般。这种文学主张,为我们分析文学作品提供了新的视角。关于《红楼梦》创作手法的评述如汗牛充栋,却未有中国学者从陌生化的角度进行系统研究。本文以前八十回为例,分析曹雪芹如何通过陌生化手法的应用,使《红楼梦》成为一本旷世奇书。 一、什克洛夫斯基的“陌生化”理论 维克多?什克洛夫斯基,俄国形式主义的发起者和代言人。1917年,发表论文《艺术作为手法》。在此文中他指出:“艺术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使人恢复对生活的感觉,就是为使人感受事物,使石头显出石头的质感。艺术的目的是要人感觉到事物,而不是仅仅知道事物。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陌生,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长度,因为感觉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目的,必须设法延长。艺术是体验对象的艺术构成的一种方式;而对象本身并不重要。”(什克洛夫斯基1989:6)作家越自觉地运用这种手法,作品的艺术性越高。 《红楼梦》成为中国古典小说的巅峰之作,与曹雪芹成功地运用陌生化手法是分不开的。中国小说到清朝时候已经趋向于成熟,而读者对于故事的感觉也已趋向于麻木沉睡。文学造诣极高的曹雪芹深深了解世人的阅读感受,这一点可以从贾母对戏曲中才子佳人故事的评论看出来。在《红楼梦》第五十四回中,作者借贾母之口对古今小说作了一个评价: 贾母笑道:“这些书都是一个套子,做不过是些佳人才子,最没趣儿。把人家女儿说的那样坏,还说是佳人,编的连影儿也没有了。开口都是书香门第,父亲不是尚书就是宰相,生一个小姐必是爱如珍宝。这小姐必是通文知礼,无所不晓,竟是个绝代佳人。只一见了一个清俊的男人,不管是亲是友,便想起终身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那一点儿是佳人?便是满腹文章,做出这些事来,也算不得是佳人了。比如男人满腹文章去作贼,难道那王法就是他是才子就不如贼情一案不成?可知那编书的是自己塞了自己的嘴。再者,既说是仕宦书香大家小姐都知礼读书,连夫人都知书识礼,便是告老还家,自然这样大家人口不少,奶母丫鬟服侍小姐的人也不少,怎么这些书上,凡有这样的事,就只小姐和紧跟的一个丫鬟?你们想想,那些人都是管什么的,可是前言不搭后语?”(曹雪芹1997:738)为了避免落入俗套,使见多不怪的读者恢复阅读的敏感,曹雪芹主要从叙事视角和言语策略方面进行了陌生化处理。 二、叙事视角——多重式内聚焦 在《叙述话语》中,热奈特对三种聚焦模式作了划分:(1)零聚焦,它的特点是叙述者说出的比任何一个人物知道的都更多; (2)内聚焦,它的特点是叙述者只说出某个或者某几个人物知道的情况,其中“多重式内聚焦”是指采用几个不同人物的眼光来反复描述某一事件,或在叙述中轮流采用几个人物的视角来表现事件的不同发展阶段;(3)外聚焦,它的特点是叙述者说出的比人物所知的更少。多重式内聚焦对情节秩序的安排和释放时间的控制会产生层次感和节奏感(罗纲1994)。 对于故事的发生地——荣国府的描写,作者主要是通过三大人物(林黛玉,刘姥姥,薛宝琴)的视角来展开的。如果我们对这些人物的身份进行分析,便不难发现这些人物都不是贾府中的固有成员。作者通过采用几个曾经对贾府来说是陌生人的目光来观看贾府,由外而内对贾府的景致,摆设,礼仪等等进行了介绍,层次分明。不同人物眼中的荣国府是不一样的,作者借此从不同的侧面对贾府这一富贵温柔乡进行了介绍。如第三回林黛玉进贾府,使读者从一个贵族女子的目光中看到了贾府的房舍构造,人物的妆饰衣着以及室内摆设等等。黛玉的文化修养高雅,作者借黛玉之目对于贾府中形形色色能尽显风流底蕴的物品的质地,材料以及书画题词的内容等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对于贾府祭祀礼仪,因黛玉已在贾府中住了若干年,因此作者借用一个新进贾府的人物--薛宝琴来进行刻画。如在五十三回中作者写道:“且说宝琴是初次,一面细细留神打量这宗祠……”(曹雪芹1997:724)。贾府的由盛而衰则尽情展示在刘姥姥眼中。同样初次进贾府,刘姥姥眼中的贾府与黛玉眼中的大不相同。刘姥姥作为一个没受过教育的村妇,自然看不懂那些字画题词,对于富丽堂皇的室内陈设也多半不识,因而从刘姥姥的眼中读者是看不到这些东西的。但是正因为刘姥姥,大观园的雍容雅致、其中人物的言行举止才突然被放大并凸现出来。这是任何平铺直叙都无法企及的“陌生化”效果。曹雪芹在“太虚幻境”之后即安排刘姥姥出场当非偶然。除了前面说过的“陌生化”效果,她一进大观园像个乞丐,二进像个小丑,三进却已俨然是个救世主了,这一“升迁”恰好与荣国府无可奈何的衰败相对应。于是,刘姥姥的作用便不只是细节上的距离与陌生了,她甚至可以说是与荣国府相对应的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犹如马孔多之于西方社会,固然小似芥豆、稚若孩童,却是另一种活生生的存在,其本真或虚幻较之他者当毫不逊色。 三、言语陌生化策略 曹雪芹在《红楼梦》这部作品中通过隐喻和象征等修辞方法实现了文学语言和文学意象的陌生化。 谈《红楼梦》的文学成就,自然不能丢下它的语言。小说中言语陌生化策略的第一个方面是作品中隐喻手法的运用。例如在第一回开头前几句中,作者便用“元小说”的笔法,揭示了整部书的隐喻性: 小说中言语陌生化策略的第一个方面是作品中人名地名隐喻手法的运用。例如在第一回开头前几句中,作者便用“元小说”的笔法,进行了自我解构与颠覆,揭示了某些姓名如甄士隐、贾雨村的隐喻性。作品中人名地名的谐音寓意比比皆是,召唤着读者去阅读、去探索、去理解、去补充,读出作品的言外之意,看到象外之象,体会弦外之音、韵外之致。而后世读者没有辜负作者的期待,挖掘出了名字背后的寓意。如甄英莲(真应怜),娇杏(侥幸),冯渊(逢冤),元、迎、探、惜(原应叹息)等等。这种有意制造的阅读策略,打破了读者以往对小说的程式化阅读,挑起了读者 — 142 —

浅谈几处关于《红楼梦》中道家思想的体现

浅谈几处关于《红楼梦》中道家思想的体现很多人多说:《红楼梦》是一部百科全书。鲁迅先生评价: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曹公在全书中多次或提及或引用了道家的文化或思想,在此小叙几点。 在《红楼梦》开篇不久,交代宝玉来历时,便有写到:“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第一回)为何偏偏是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呢?有种说法是,这个数字暗合周天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为一周天,而多出的“一”则源于《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这个“一”中,生出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生出彼此间错中复杂的故事和感情纠葛。同时,从荣、宁二公至鼎盛时期的大观园,再到最终的没落和落魄,归于平淡。可以看出,由“一”生出的万物,最终,又归于“道”。 有一个人,出场了十几回就华丽谢幕,却成为十二钗中正册人选,这个人就是秦可卿。关于秦可卿,很多看法是,谐音情可轻,不过,也有些人士看法是,谐音情可情。如果联系了老子的《道德经》可以发现,情可情与道可道的句式构造是相同的,那么,对于秦可卿的下一句联想,就该是“非常情”了。秦可卿一生活着的时候出场次数,重要的只有两次,便是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对宝玉的启蒙,以及被删去的淫丧天香楼,而这两段,都可以算是“非常情”。故而,认为可卿的姓名取自道家,也有一定的道理。 再者,还有湘云与翠缕讲阴阳之辨。“我说你不用说话,你偏好说。这叫人怎么好答言?天地间都赋阴阳二气所生,或正或邪,或奇或怪,千变万化,都是阴阳顺逆。多少一生出来,人罕见的就奇,究竟理还是一样。”而后,继续在翠缕的发问下,循序渐进地从抽象到具体讲述了阴阳。阴阳之说起于《易经》:“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两仪,便是指阴阳。在《易经》中,阴阳是对立统一的,是既相互斗争而又相互依存。正如湘云后文所说的树叶,扇子等。 另外,就是居于栊翠庵的妙玉,虽身在佛家,但却对道家极其尊崇。作者借邢岫烟之口,描述了妙玉的怪诞:“他常说:‘古人自汉晋五代唐宋以来皆无好诗,只有两句好,说道:“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所以他自称‘槛外之人’。又常赞文是庄子的好,故又或称为‘畸人’”。畸人者,畸零之人也。《庄子·大宗师》有云:“畸于人而侔于天。”畸人即是指行其天性而与世俗格格不入的人。妙玉喜欢庄子的文章,自认为是畸零之人,这意味着

从思想性和艺术性两个方面解读《《红楼梦》》

从思想性和艺术性两个方面解读《《红楼梦》》 沈新林(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非常高兴从南京到苏州来和大家交流阅读《红楼梦》的体会。我今天从思想性、艺术性两方面给大家介绍一下《红楼梦》的成就。我们现在生活节奏很快,如果你只有时间读一部小说的话,那么我就推荐你读《《红楼梦》》。为什么呢,因为《红楼梦》一最伟大,二最复杂。下面我就从《红楼梦》最伟大最复杂两个方面给大家介绍一下《红楼梦》的成就,我们说,《红楼梦》作为一部小说它不仅是中国古代小说的高峰,而且是中国古代文学的高峰。有人说中国可以没有万里长城,但是不能没有《红楼梦》,也有人说,《红楼梦》就是西方人眼中的《圣经》,欧洲学者认为《红楼梦》是欧洲文化遥远达不到的高峰,红学家认为《红楼梦》写了六百多个人物而西方的莎士比亚他在三十多部戏剧中只写了四百多个人物,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红楼梦》的成就超过了莎士比亚。 在我看来《红楼梦》是世界上空前绝后的最伟大的小说,下面我主要从两点来说它的伟大。 第一,它写的最好。毛泽东曾经对《红楼梦》做出这样的评介,他说中国工农业不发达,科学技术水平低,除了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历史悠久以及在文学上有部《红楼梦》以外,很多地方不如人家骄傲不起来,我们注意到毛泽东把《红楼梦》与中华民族的地大物博、人

口众多、历史悠久并列为中国的四大之最。《红楼梦》为什么说它最好,一是《红楼梦》文备众体,它不仅仅是小说,而且里面大量的诗、词、曲、赋、歌谣、歇语、灯谜、酒令、骈文,几乎囊括了当时所有的文学样式,而且这些作品都写的非常好。举例来讲《红楼梦》前八十回有诗词曲赋197篇,后四十回有四十篇,由此我们可以看到《红楼梦》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就诗而言,《红楼梦》里有五言律诗,五言绝句,七言律诗,七言绝句,排律,歌行,骚体这是形式,从内容来讲有咏物诗、咏怀诗、怀古诗、谜语诗、打油诗,从写法有限题的、限韵的、限诗体的、同题分咏的、分题合咏的等等。第二点是,小说主要刻画人物形象,《红楼梦》里每个人物形象刻画都很成功,不要说像林黛玉、薛宝钏这样的人物了,就是那些三言两语刻画的人物也都非常传神,非常成功。我这里给它总结了两条经验,一个是它往往用同样一个行动写不同人的性格,我给它概括一下叫“借一月以照湾川”。另一个特点就是很能够通过一两个字来表现人物的不同的性格修养。三是《红楼梦》里的语言讲得非常耐人寻味。 第二,它影响最大。《红楼梦》在1754年出了手抄本,当时价格是十金,就是几十两银子,那个时代一个七品县官一年的年薪是105两银子,也就是一个县官一年的薪水只够买两三部《红楼梦》。《红楼梦》普及的程度很广,程甲本出来以后,京城里家家喜阅,处处争购。当时人们流传这样一句话,叫开谈不出《红楼梦》,纵读诗书也枉然。更重要的是《红楼梦》一部小说形成了一门学问,这门学问就叫红学。

浅谈《红楼梦》的叙事视角(古代文学作业)

浅谈《红楼梦》的叙述视角(古代文学专题作业) 2004级汉语言文学(本) 姓名:乔纪东 学号:134

浅谈《红楼梦》的叙述视角 小说是一种叙述艺术,作家根据时代社会生活用想象虚构手段创造出来的小说世界,只有通过叙述才能呈现出来,才能存在。离开了叙述,也就没有作家创造的小说世界,也就无所谓小说艺术了。 通过王平先生《中国古代小说叙事研究》的学习,现在我也来浅谈一下《红楼梦》的叙述视角的问题。英国评论家卢泊克在《小说技巧》一书中说:“小说写作技巧最复杂的问题,在于对叙事观点──即叙事者与故事的关系──的运用上。”叙事观点,也就是叙述视角,也称叙事体态、叙事焦点。《红楼梦》的叙述者是石头,是一个全知全能的叙述者,作者选择全知的叙事视角是与它所叙述的对象相适应的。《红楼梦》描写的是一个封建家族的兴衰的历史,这个家族的内外有非常复杂的社会联系,从皇公贵族到男仆丫环,上下不下数百人,可以说是当时封建社会的一个缩影,因此,就它反映生活的广度和时间的夸度来说,都不可能是现实中某一个实在的人所能感知了解和经历的。因此,就全书来说,难以采用参预叙述人的限知视角。描写大场面,描写众多人物之间的复杂复杂的关系,运用全知视角常常能显得得心应手,艺术上有许多方便之处,但《红楼梦》采用石头的全知视角,在审美上的新创造更突出地表现在人物性格的塑造上,特别是人物的心理描写方面。 全知的视角运用,不仅可以充分地描述人物的外在活动,而且由于叙述人能自由地出入人物的内心世界,深入到人物的内心活动,人物内心最隐蔽的思想感情和心理活动都能被揭示出来。作品第二十九回运用全知视角叙述了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心理活动。原来那宝玉自幼生成有一种下流痴病,况从幼时和黛玉耳鬓厮磨,心情相对;及如今稍明时事,又看了那些邪书僻传,凡远亲近友之家所见的那些闺英闱秀,皆未有稍及林黛玉者,所以早存了一段心事,只不好说出来,故每每或喜或怒,变尽法子暗中试探。那林黛玉偏生也是个有些痴病的,也每用假情试探。因你也将真心真意隐瞒起来,只用假意,我也将真心真意瞒了起来,只用假意,如此两假相逢终有一真。其间琐琐碎碎,难保不有口角之争。即如此刻,宝玉的内心想的是:“别人不知我的心,还有可恕,难道你就不想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你不能为我烦恼,反来以这话奚落堵我。可见我心里一时一刻白有你!你竟心里没我。”心里这意思,只是口里说不出来。那林黛玉心里想着:“你心里自

从功能对等的角度分析《红楼梦》中的习语翻译

最新英语专业全英原创毕业论文,都是近期写作 1 从宴客角度探究中西方文化理念的差异 2 论《红字》中海丝特的女性身份重构 3 跨文化交际中的中西方时间观念 4 An Analysis of the Heroine of the Scarlet Letter 5 高中生英语阅读策略的使用对阅读能力的影响研究 6 道德与归属地的一致性--《曼斯菲尔德庄园》空间维度分析 7 美国牛仔形象演变和西部电影发展的研究 8 《中文菜单英文译法》中的归化和异化分析 9 文学翻译中的译者主体性 10 《红与黑》中司汤达的爱情观 11 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学习动机调查 12 从中英文动物词汇看中西方文化差异 13 英语习语学习策略的探究 14 英汉动物词语隐喻意义的对比分析 15 美国俚语的文化及特征 16 高中英语听力课中的文化教学 17 Translation Strategies of Two-part Allegorical Sayings 18 从功能对等和文化语境差异角度看商务英语翻译技巧 19 从“水”的隐喻看中西文化的差异 20 合作原则与关联理论比较 21 基本数字词在中西文化中的差异与翻译 22 从女性主义角度看《觉醒》中爱德娜的女性主体意识觉醒 23 24 Translation of the Implied Meaning in Communication 25 双语环境对第二语言习得的影响 26 从中英广告词中分析概念隐喻 27 《罗密欧与朱丽叶》中双关语的研究 28 Doomed Tragedy out of Desire-Driven Morbid Personalities in Nabokov’s Lolita 29 浅析简爱的双重性格 30 浅析爱默生的《论自助》——人生自主的源泉 31 通过《喧哗与骚动》中三兄弟各自对于凯蒂的叙述分析三人各自性格特征 32 网络英语中的新词探究 33 口译中的文化差异:现象与对策 34 伍尔夫《一间自己的房间》的女性主义解读 35 《傲慢与偏见》中金钱与婚姻的关系 36 从节日习俗分析东西方文化差异——以春节和圣诞节为例 37 《我的安东妮亚》中安东妮亚的成长 38 The Comparison of Marriage Traditions between China and America 39 反讽艺术在《傲慢与偏见》中的应用 40 《钗头凤》英译本的对比研究 41 浅议中西跨文化交际中的禁忌语 42 中英文化差异与英语教学

3._红楼梦_的易学意蕴研究_郭孔生

第35卷第2期河南教育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Vol.35No.2 2016年3月Journal of Henan Institute of Education(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Edition)Mar.2016 文章编号:1006-2920(2016)02-0007-08doi:10.13892/j.cnki.cn41-1093/i.2016.02.002《红楼梦》的易学意蕴研究 郭孔生佟晓彤 摘要:《红楼梦》不但拥有精彩的文学形式,而且拥有深广的哲学意蕴。这部文学经典的哲学视角是《易经》理论中的太极视角,哲学基石是《易经》思想中的心物一元论,所讨论的哲学问题是具有普遍意义的珍惜生命、为情而生的存在问题,追求的哲学境界是一种“其大无外、其小无内”的无始无终、无边无际、无穷无尽、无限自由、无限开阔的无极境界。 关键词:《红楼梦》;《易经》哲学;太极视角;哲学语言;哲学意蕴 作者简介:郭孔生,暨南大学中文系访问学者(广州510632),广州南洋理工职业学院基础部讲师(广州510925);佟晓彤,广州南洋理工职业学院基础部讲师(广州510925)。 基金项目:2015年广东省学校德育创新项目“中国梦视域下高职语文教学的德育功能”(2015DYYB116);2015年广东省高职院校文化素质教育教学指导委员会高职文化素质教育教学改革项目“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研究———以《红楼梦》的德育研究为例”(WHSZ15YB006)。 《红楼梦》是一部不但拥有非常精彩的文学形式,而且拥有非常深广的哲学意蕴的文学经典。在长期阅读的过程中,《红楼梦》这部文学经典已经成为笔者生命中与众不同、不可或缺的一部文学圣经。 一、《红楼梦》哲学意蕴研究简述 以往研究《红楼梦》的专著与文章多如牛毛,但是基于哲学视角对《红楼梦》进行深入探讨的却并不多。最早从哲学与美学的角度来研究《红楼梦》艺术价值并真正使红学研究脱离旧红学猜谜式附会的红学家应是王国维。之后,自1986年起,俞平伯先生多次明确地为我们指明从文学与哲学角度来研究《红楼梦》的方向。1995年,梅新林的《红楼梦哲学精神》是第一部从哲学角度解读《红楼梦》的专著。2006年,张兴德的《文学的哲学:红楼梦的第三种读法》问世。到2009年又出现了刘再复的《红楼四书》(包括《红楼梦悟》《共悟红楼》《红楼人三十种解读》《红楼哲学笔记》),这是从悟性哲学的角度较为系统地解读《红楼梦》的四本专著。据笔者不完全统计,在学术研究论文方面,梅新林、张兴德、刘再复三人的研究论文占了总数的90%,其他的如王博、宋子俊、余永红、杜正堂、张晓琦等人都没有形成系列研究。 在这些研究当中,梅新林和宋子俊研究的理论基础主要是《易经》哲学中的阴阳理论;杜正堂则偏重对易象与原型的考察;张兴德研究的理论基础是我国古代的朴素辩证法理论;刘再复研究的理论基础是他的悟性哲学理论,其中涉及了儒、道、释等中国哲学及基督教、叔本华哲学、尼采哲学、泛神论、马克思历史唯物论、海德格尔哲学、荷尔德林哲学等西方哲学。系统地以《易经》哲学理论作为《红楼梦》研究哲学理论基础的论文与专著,笔者尚没有看到。 本文将紧扣《红楼梦》的文本与《易经》哲理的契合点,基于《易经》哲学的视角,拟对《红楼梦》的哲学视角、哲学基石、存在论问题、哲学境界、哲学精神等方面的问题进行深入、系统分析。不过,《易经》是华夏五千年智慧与文化的结晶,被誉为“群经之首,大道之源”,是中国哲学上的奇峰与高峰;《红楼

全知与有限的统一 --解读《红楼梦》中叙事视角

作者将看世界的特殊角度,描述于作品之中,用独特的描写方法,形成了不同的视角。作者必须创造性地运用叙事规范和谋略,使用某种语言的透视镜、某种文字的过滤网,把动态的立体世界点化(或幻化〕为以语言文字凝固化了的线性的人事行为序列。这里所谓语言的透视镜、或文字的过滤网,就是视角,它是作者和文本的心灵结合点,是作者把他体验到的世界转化为语言叙事世界的基本角度。同时它也是读者进入这个语言叙事世界,打开作者心灵窗扉的钥匙。因此,叙事角度是一个综合的指数,一个叙事谋略的枢纽,它错综复杂地联结着谁在看,看到何人何事何物,看者和被看者的态度如何,要给读者何种“召唤视野”。①在叙述者对底本所作的种种加工中,叙述角度问题最早引起批评家注意。特定叙述角度把叙述者对故事的感知经验局限于某一个局部主体意识,从而把整个叙述置于这个局部主体意识的能力范围之内。底本本身没有视角问题,底本像一个花瓶,可以从任何尾度加以观察,加以摹写,叙述者就像个电影摄影师,他可以来回移动,从各种角度拍摄;他也可以站定下来,从某一特定角度作极有限的移动。因此,叙述角度间题实际上是一个叙述者自我限制的间题,而全部叙述也就可以分成两大类:全知叙述角度是有权从任何角度拍照花瓶的摄影师;有限叙述角度,是只允许自己在某个特定角度上工作的摄影师。②首先,源远流长的历史叙事,在总体上是采取全知视角的。因为历史不仅要多方搜集材料,全面地实录史实,而且要探其因果原委。来龙去脉,以便“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没有全知视角.是难以全方位地表现重大历史事件的复杂因果关系、人事关系和兴彦存亡的形态的。而《红楼梦》所表达的“好即是了,了即是好”正是通过全知视角表述出来的。“此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之说,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云云.但书中所记何事何人?自又云:“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 ③开篇中,作者采用作者、某个第三人称叙述者、石兄三种叙述者的身份引出“这一场怀金悼玉的红楼梦”。作者将全知视角的旁观者带入到旁人之上,自己只是作为一名执笔者忠实的记录在纸中,这无非给全知视角寻求了最好的叙述者。在风云变幻的封建社会,小说的起承转合往往被赋予很强的奇幻色彩,而全知视角的带入,使得作品更

从写实主义视角重新研究《红楼梦》

从写实主义视角重新研究《红楼梦》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学者们就开始关注《红楼梦》如实描写生活的特点。建国以后,通过批判俞平伯先生的《红楼梦》研究的运动,“现实主义”就成为肯定《红楼梦》思想价值的唯一标尺。可是,在几十年的研究中,尽管一直把恩格斯提出的“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这一写实主义原则作为准绳,但却抽去了“典型人物”的人性基础和个性内涵。在这样对典型片面的理解下研究《红楼梦》,也就不能真正阐明《红楼梦》与写实主义之间的联系。本文首先廓清对“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的理解,典型人物其实就是建筑在真实人性基础上的鲜明个性,它的丰富的社会内涵也即由此而产生。并以这种理解为出发点,重新认识《红楼梦》的写实主义成分及其特色。《红楼梦》是以作者真实生活为原型的自叙性小说,作者之所以描写出不少个性鲜明的典型人物,是因为他对人物原型的熟悉与理解,能够同情人物的处境,理解人物的情感,客观上摆脱了当时社会道德对个体的要求,真实展现了人物丰富复杂的内心情感世界,从而在这些个性鲜明的人物身上体现出真实的人性,达到了写实主义要求的典型人物。《红楼梦》的写实主义成就不是有意识的理论指导的结果,因此,当作者失去了对人物原型的依托,或者失去了对人物的同情,他就不能从人性的角度如实描写出典型人物,所以,《红楼梦》也存在着写实主义的不足。本文第一章论述《红楼梦》的自叙性与写实主义的异同,指出《红楼梦》达到写实主义艺术要求不是出于自觉的理论指导,而是对人物原型的高度依赖,以及对人物的眷恋、关心和爱;第

二章论述《红楼梦》的写实主义成分,分析作品中表现的人性对环境的因应,以及在真实人性基础上塑造的典型人物;第三章分析《红楼梦》中写实主义成分的艺术特色,对作品如何塑造典型人物进行形式的分析;第四章是《红楼梦》写实主义的不足,分析作者在对人物原型不够熟悉与理解或失去对人物的公正态度时,就阻碍典型人物的塑造,造成《红楼梦》写实主义的缺憾。本文在对写实主义理论重新理解的基础上,实事求是分析《红楼梦》中的写实主义成就及其不足。《红楼梦》中写实主义的成分,实际上是出于对其所爱的人的尊重和理解,因而达到对人物性格复杂性的理解,这与西方民主思想中尊重个人的观念存在相通之处。也正因此,在古代小说提供的写实主义成分及其成就的基础上,五四以后知识分子才能很快接受西方写实主义创作方法,推动现代文学的发展。

《红楼梦》叙述视角的转换

《红楼梦》叙述视角的转变 摘要:小说的视角选择多种多样,小说成功与否与小说的视角选择有很大关系。中国古代白话小说,在视点的使用上多以说话人的全知视点为主,以某些参与情节的人物的内视点为辅,用两种视点的交替转换来传递故事信息。《红楼梦》的作者在继承这种写法的基础上不但创造了虚拟的叙述人——石头,造成作者与叙述者的分离,又强化了参与情节的人物的内视点让全知全能的叙述人悄然退到幕后,还加入了不参与情节的人物的内视点。多重视点在文章中的巧妙使用,灵活地转换,刻画出了一批形神兼备,个性鲜明,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完成了对个性化人物的塑造。 关键词:《红楼梦》;叙述视角;全知全能视角;参与叙述视角;不参与叙述视角 英国评论家拉伯克在《小说技巧》一书中说:“小说写作技巧最复杂的问题,在于对叙事观点──即叙事者与故事的关系──的使用上。”叙事观点,也就是叙述视角、视点,就是如何选择反映生活的观察点、立足点,如何确定叙述的主体。这个点是古典小说、现代小说作者都必须认真考虑的问题,在他们写下第一句话时,就已经预设了一个视角来讲述故事,描摹心理。虽然在讲述过程中,视角随故事的需要会实行必要的转换。 从话本文学演化而来的中国古代白话小说,在视点使用上多以“说话人”的全知视点为主,以某些参与情节的人物的内视点为辅,用两种视点交替转换来传递故事信息。《红楼梦》作者在继承这种写法时,对传统的二维视点做了较大改变,又切入不参与情节的人物的内视点,从而构成了三维视点体系:即隐含作者的有限全知视点、不参与情节的叙述人视点和参与情节的叙述人视点,这三种视点在不为人们觉察中转换交替、彼此补充、相互映带,形成了独具一格的视点体系,由这种视点体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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