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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儒、道思想对苏轼的影响

试论儒、道思想对苏轼的影响



【摘要】
苏轼,一个全能艺术家,一生的曲折不尽言表。他却能以一种举重若轻的大家风范作逍遥游。于艰难困苦中,以其天才之笔在我国文学史上写下了辉煌的一页,以其爱国爱民之心创下了令人瞩目的政绩。本文联系苏轼的生平,分析其人生观,提出自己的看法:儒家思想是苏轼的精神主流,佛老思想是他超越苦难的武器,两者的结合构成了他人生观的基调。

【关键词】
苏轼,生平,人生观,儒道互补

【正文】

一,引言
苏轼(1037-1101),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四川眉山人。他出生名门世家,“一门三学士”,史上少有。但他的仕途上充满坎坷,他少年得志,21岁便考取进士,但在王安石变法时,他反对剧变和法治,以渐变论与王对抗,因意见未被采纳而请求外调。王安石罢相后,新党从苏轼的诗文中罗织罪状,将他逮捕,这就是有名的“乌台之案”。苏轼九死一生,历尽磨难,数月后侥幸被释,被贬黄州,闲置四年,后改贬汝州。旧党司马光执政时,苏轼被调回京都任要职,但又与旧党发生分歧,出知杭州。又先后被派知颍州、扬州、定州。哲宗亲政,新党得势,他又被一贬再贬,一直远放到儋州。65岁才遇敇,次年病逝常州。
终其一生,在仕途上两其两落。苏轼经历的大喜大悲,绝非一般人士所能想象的。但他在沉浮不定、变幻无穷的人生面前,独立不惧,潇洒自适。在艰难坎坷中,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苏轼是“一个全能作家,诗、文章造诣都很高”【1】。他因散文成就被列为唐宋八大家之一;宋词“至苏轼而又一变”【2】,“词至东坡,倾荡磊落,如诗,如文,如天地奇观”【3】,其词“为词立法”;其诗为“宋诗的典范”,题材广阔,各体兼备,风格多样。“士大夫不能读坡诗,便自觉气索”【4】;他以博大的思想修养和丰富的创作经验,对文艺的规律作了深刻而系统的阐发和总结。
苏轼在地方上也成就了一番作为,政绩甚佳,名声颇好。
苏轼何以能在艰难困苦中成就其功业呢?本文拟从儒教与道教对苏轼的影响这一角度,分析他的人生观,寻求他艰难玉成的原因。

二,主体
苏轼人生态度的形成,从思想根源上来说,是受宋儒、释、道“三教合流”学术思想的影响。他的“蜀学”将儒家入世哲学与佛老出世精神相融合,呈现出鲜明的儒道互补的特点。叶嘉莹先生认为他有“用世之志与旷世之襟怀”。前者即儒家入世思想;后者即道家心境。在中

世纪以后,儒、道两家的思想经过长
期的激荡融合,已成为中国古代文化传统的基柱,在入世与出世的人生困境挣扎着寻求“立身”的士人大多无法逃脱其牢笼,儒家的入世思想行之不得时,援佛、道入儒以求精神自救的现象极为普遍。那么苏轼何以能成为独一无二的丰富、厚重的他呢?其人格魅力何在?
1,儒家思想时苏轼人格精神的主流
苏轼小时“学通经史,属文日数千言”。【5】苏辙为他写的墓志铭中记载:苏轼幼时,母亲教他读书,讲到范滂时,他说:“轼若为滂,夫人亦许之否呼?”可见苏轼自小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以范滂自居。构成苏轼人格精神主流的是儒家思想,主要表现对事业与生活的积极态度上。
1-1,锐意进取,济世报国。
苏轼“有兼济天下之志”,他在政论文章中一再阐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思想,希望“天子一日赫然奋其刚健之威,能动于改革,为变法摇旗呐喊”。在党争中,他不盲从、不徇私、不阿新党、也不附旧炎。其志愿、理想、操守始终如一。尽管他与王安石的改革主张不同,但在守旧派废除新法时,他却不惜丢掉高官厚禄,与司马光顶撞,力言保存新法的必要。为此,他屡遭挫折也始终不悔;倍受迫害也决不“缄口随众”。苏辙评价他:“其于人,见善称之,如恐不及;见恶斥之,如恐不尽,见义勇于敢为,而不顾身害。用此数困于数,然终不以恨。”【6】“临事必以正,不能俯仰随俗。”【7】
苏轼在赴任密州途中,写下了:“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用舍其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看!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尊前!”字里行间充满着极度自信,表达出对能自主选择的自豪感。在密州,他从儒家的高度责任出发,对人民的疾苦表现出深切的关怀和歉疚:“秋禾不满眼,宿麦种亦稀。永愧此帮人,芒刺在肌肤。平生五千卷,一字不救饥。”他以古代豪杰自比,表达出报效国家民族于疆场的强烈愿望:“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即使在政治上连遭打击之时,苏轼的进取精神仍未完全磨灭。在黄州,他冒死“复言天下事”,说自己“宿昔之心扫除未尽”,询问:“西事得其详乎?虽废弃,未忘未国家虑也。君子忧道不忧贫”。在屡遭贬谪的晚年,写下了批判现实的力作《荔枝叹》。怀着“至今欲食林甫肉”的极大愤慨,从唐代进贡荔枝写到宋代贡茶献花,对官吏的恶意奉承,宫廷的穷奢极欲进行了尖锐的批判,表达了“雨顺风调百谷登,民不饥寒为上端”的政治主张。他还写下了这样的

诗句:“君命重,臣节在。新恩犹可觊,旧学终难改。”表达了他不忘自己的
使命,虽历经磨难仍不改其“当世志”。对国家、社会、人民的责任感;对理想、抱负的追求是他一生的精神支柱。
1-2,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苏轼一生颠沛流离,但他从未放弃以天下为己任的社会责任感,无论处庙堂之高,还是在江湖之远,一片忧国忧民之心始终不渝。他用自己的行动实践着自己的人生主张,无论穷达显厄,他始终关心民间疾苦,勤政爱民,努力兴利除弊,政绩卓著。
苏轼的一生总处在司马光的保守派和王安石的改革派的斗争之中,但他的立场始终站在老百姓的一边。他反对新法,但在任地方官期间,他看见了新法的某些利民之处,便改变了对新法的态度:“吾侪新法之初,辄受偏见,至有异同之论。虽此心耿耿,归于忧国,而所言差谬,少有中理者。”旧党执政时,他因在罢免役法等问题上担心“民未必乐”,又与旧党发生分歧,结果新旧两党都不容他。尽管如此,他在地方上“勤政爱民,尽心责守”【8】,减免租赋,赈济灾民。在凤翔,他被称为“苏贤能”;在杭州,他“疏浚西湖,修建苏堤”【9】;在海南,他建医院、办学校;在密州,他救旱灾;在徐州,他抗水灾;在惠州,他修桥梁。他深得人民的爱戴。
在反对变法时,苏轼也不懈怠手中的公务。在杭州,他忙于处理囚犯,连除夕夜也不能早点回家。在徐州,他与民一起,和水灾整整奋战半月之久。在山东只当了三天的地方官,可久在这短短的三天里,他严惩贪官污吏,为民请命,上奏取消官盐,为百姓称道不绝。他恪守本分,遵循原则,尽管屡遭不幸,仍尽自己所能为民办事。
在“乌台诗案”沉重的打击面前,苏轼在写给知交的信中吐露了肺腑之言:“吾侪虽老且穷,但道理贯心肝,忠义填骨髓,直须谈笑生死之际,若见仆困穷使相怜,则与不学道者,大不相远矣……虽怀坎懔于时,遇事可尊主泽民者,便忘躯为之,一切付与造物。”当得知武昌一带老百姓有溺婴之俗,他一面写信给鄂州知州,希望知州能从法律、教育、救济等方面设法解决,一面与别人一起组织“育儿会”加以救济。他虽贫穷有加,但也出资十千。
在惠州和广州,苏轼大力传播文化知识,办学讲演,不遗余力地推行教育,不仅使“文化未开的”儋州变成“书声琅琅,弦歌四起”的文化城,还使其先后出现了文学士子和进士;他劝农开垦荒地,移植优良稻谷,推广农业技术;他创建了广州医药院,从内地运来贵重的药物分发给

群众,以提高他们的健康水平;他辅助军事事务,提出自己的军事主张;他带领百姓完成了广州水利工程建设;他捐助
修桥。一言蔽之,为国为民,他鞠躬尽瘁!
1-3,品味甘美,热爱生活
仕途之失不曾消磨苏轼对生活的敏锐的洞察力,生活之艰不曾磨灭他对生命的灵慧的感悟力。相反,在困苦中,他更深切地去感受人生的给予和馈赠,他欣喜地收藏一点一滴的快乐和生活的亮点,活出一派天真和精彩。逆境中,他的眼光依旧审美,这何尝不是一种在世的体现?在苏轼眼中,充满了一种属于生命和生活的美丽与情趣:“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见潇洒;“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有欣慰;银塘朱槛*尘波,圆绿卷新荷”具生机;“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呈洒脱。即便在凄凉孤独的晚年,他也吟诵着:“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在逆境中品味出生活纯真的甘美,苏轼为今古第一人!
他为黄州风物而满足:“长江绕廓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他眼中黄州的山水可媲美济南:“寓居去江无十步,风涛烟雨,晓夕百变,江南诸山,在几席上,此幸未始有也。”“此间但有荒山大江,修竹古木,每饮村酒,醉后曳杖放脚,不知远近。亦旷然天真,与武林旧游,未易优劣也。”风物既美,不妨“扁舟草屦,放荡山水间”:“已迁居江上临皋亭,甚清旷。风晨月夕,杖履野步,酌江水饮之,皆公恩庇馀波,想味风仪,以慰孤寂。”他躬耕东坡,有无限快慰与满足:“昨夜东坡春雨足,乌鹊喜,报新晴。”“雨洗东坡月色清,市人行尽野人行,莫嫌荦确坡头路,自爱铿然曳杖声。”他充分享受着农人的生活:“躬耕渔樵,真有馀乐”。他真诚坦率地与各色人相交,享受着人间美好情谊。他“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钡田院乞儿”【10】,“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11】。
琼州一如孤岛,交通不便。衣食住行皆遇困难。年老病弱,白发苍苍的苏轼自己耕种、酿酒、制墨。他写下了:“春牛春杖,无限春光来海上。便丐春工,染得桃树似肉红。”这是自然的春天,也是苏轼心头的春天。这春天为“此心安处是吾乡”作了个精彩的注释。“携壶籍亦天真……醉归江路野梅新。”谁能否认苏轼毫不做作的欣喜与天真?
在惠州、儋州,他几乎是在贪婪地享受着在别人眼里看来很艰难和悲哀的生活,从中发现生命的真谛。他把生活谱写成一曲又浪漫又温馨的歌。
2,佛老思想是苏轼超越苦难的思想武器
苏轼“少时

就爱好喜欢《庄子》文章”【12】,他说:“吾昔有见未能言,今见是书,得心矣。”【13】说明苏轼对道家学说精髓有早悟。在杭州,他与禅师来往密切,与
他们谈佛论道。听了禅理,他有“百忧冰解,行神俱泰”之感。在黄州,精神极疲惫的他研读佛家经典,从其美学思想中寻求心灵的平衡点与衔接点。在惠州,他作诗云:“崎岖真可笑,我是小乘僧。”“吾生本无待,俯仰此世。念念自成劫,尘尘各有际。下观生物息,相吹等蚊蚋。”在海南,他“《楞严》在床头,妙偈时仰读”。北归时,他正式以佛家弟子自居。可见,禅宗思想对苏轼的影响之大。
2-1,佛老思想在苏轼身上的体现
两度流贬,理想破碎,苦衷难言!经历宦海风波和人生挫辱的苏轼,当想到自己华发早生而功业未成时,不由慷慨悲歌起来:“老去君恩未报,空回首弹铗悲歌。”他感叹着“人生如梦”,诉说着人生的无奈:“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此时,道家的寻仙访道的思想涌上了他的心头:“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一种退隐之念油然而生:“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莫从唐举问封候,但遣麻姑更爬背。”“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但苏轼始终不是一位隐士,他生活的小舟始终未能驶出现实世界。对生活的热爱,对人生的眷恋,使他直面逆境,善处人生。故他虽深切地感到人生如梦,但并未因此否定人生,而是力求自我超脱,始终保持着顽强乐观的信念和超然自适的人生态度。从“谁见幽人独往来”到“一蓑烟雨任平生”;从“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到“也无风雨也无晴”;从“孤坐冬吟谁伴我,揩病目,捻衰鬓”到“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苏轼的怨恨和激愤成了历史,他变得更开阔磊落,平和冲淡。“休将白发唱黄鸡”传达的是直面人生的喜,真切久长。“伟大的人物之所以伟大,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上没有人类固有的弱点,而是他能够克服并超越这些弱点。”苏轼在无奈和悲愤之后,走出了一条新路,其思想武器就是佛老思想。
2-2,从两个贬谪地看苏轼用佛老思想对苦难的超越
黄州是苏轼原本春风得意的人生遭挫的第一站,荒僻冷落,贫穷落后且被中央遗忘。亲友与他疏远:“平生亲友,无一字见及。”“自得罪后,虽平生善后有不敢过问者。”挫败感、屈辱感及功业未遂的隐痛使他苦不堪言。在痛苦与寂寞里,苏轼徘徊了一段较长的时间,才得以达到最后的超脱和旷达。过程漫长而痛苦,如破蛹而出的

娥,奋力挣脱重重束缚,经历千辛万苦,才锤炼出一个全新的自己。而黄州时的旷达,海未达到最高精神层面,他的“旷”主要是针对他的寂寞苦闷。为了挣脱困扰,为了凌驾痛苦,苏轼荡涤者自己的
灵魂。他积极且熟练地运用老庄及佛学的思想,却没有让它真正渗入自己的生命,与自己曾经的思想融为一片。期间,他亲事农桑,真真地贴近了底层的劳动人民。因为自己身份的转变,对民的同情变成了一种同等的关怀和感同身受。风雨中吟啸徐行的中年人是其独特的形象:淡泊、超然,处逆境无悲戚之容。对风雨的蔑视,对不幸人生的挑战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以轻描淡写的人生气度来压倒人生的一切挫折与不幸。
岭南“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燃亦未易奚数,大率皆无耳。”是一人间地狱。“海南连年不熟,饮食百物皆艰难,又泉广海舶不至,药物醡酱等皆无,厄穷至此,委命而已。”这是一种不得已的消沉,是一种沉重的无奈。苏轼如同被遗弃于荒岛之上,难免有孤寂飘零之感,然而他依然完成了精神的自我飞跃。在物质条件几倍困于黄州的岭南,苏轼从无助地自问:“何时得出此岛耶?”到最终唱出:“我本儋耳人”、“九死南荒吾不恨”的昂扬之音,所用的时间不长。苏轼何以能很快地构建了自己的精神家园,为自己换上了崭新明净的心灵新装?应该说是岭南的艰苦充分激发了他超越的欲望,若超越不了,困境也许就会困扰他的余生。更因为他的心智在黄州时已成熟。这次的超脱,是重拾当年挣扎蜕变后的平和,是让生命过程重演与回放。此时的他对佛老这件思想武器已经运用自如了。故他有信心也有能力在最短时间里变地狱为天堂,在困境中发现生活的美。岭南时期的苏轼渐渐摆脱了那个被官场、被名利、被困苦捆住的自己,而获得了精神与灵魂的安顿,诚如他所说的:“吾非逃世之事,而逃世之机。”此时的他已看清政治的风风雨雨,对待困苦的思想已完全成熟。佛老思想已不单纯是武器,而是他生命与思想的一部分,达到了最高精神层面的融通。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已了悟了:“方达八达之路”。他走到了生命合精神完全自由的状态。故而他锤炼得更为平和自然,成熟冲淡,有了一种天然的宽容之美。东坡成了一个传播文化的使者,把自己的生命与儋州人的生命系在了一起。他收徒讲学,开井凿泉,关心当地人民的日常生活和农业生产。他走到了他们中间:“华夷两樽合,醉笑一杯同。”
2-3,苏轼对佛老思想的辨正运用

轼之所以能超越苦难,原因在于其对佛老思想的运用与继承。佛老思想主清虚无为,易把人引向消极。然而研究了佛道之后,苏轼的感情更丰富了,对生活更热爱了,对理想的追求更热烈了。可见,他对于佛老之学并非全盘接收,而是取了其
意义中积极的一面。
他创造性地把老庄哲学从无限的时间与空间看待人生苦难、欢乐的观照法方法,与禅宗以“平常心”对待一切变故的生活态度结合起来,求得个人心灵的平静。佛老的“与物为一”的思想是一件使他生活得更美好的工具,是一种帮助他走出困境的思维模式,是一种使他心灵平和与安详的精神武器。但它不会占据他的心与全部的思维空间,左右其人生。苏轼拥有的是一个完整的精神家园。佛老思想只是他建造精神家园的砖瓦,只是帮助他构建完成精神世界,使它更牢固完美,却无法替代它。他抛弃了佛家的厌世主义,却接受了众生平等之说,因而他更爱百姓和人民了。他所接受的道家的清心寡欲的思想,也是被自己锤炼过、过滤过的。他辨正地继承朴素唯物主义辨正法:承认世界的一切皆流动、皆对立的思想,但不堕入消极悲观、世事虚无之境。他看清的是进退、穷达、福祸的可转化性和不定性。故他有能力也有智能对困难洒脱地一笑。笑是对困境的正视与超越,也是对人生的不舍和继续前进的勇气。
3,儒道互补是苏轼的人生模式
儒家的入世与有为,使苏轼热爱生活与人生;道家的无为使他淡泊名利,在逆境中从容自如;佛家的静达、圆通启迪他走向圆融与通达。研究佛老,使苏轼在困境中的选择,老庄思想使他宣泄内心之苦又保持洁身自好的最好武器。他在老庄哲学中,发现这片天地与他原来走过的路并不矛盾,它们是互补的。这在岭南时期的苏轼的思想中体现得极为明显。他说:“宰官行世间道法,沙门行出世间法,世间即出世间,等无有二。”此时的他眼里,佛老思想与儒学是可以融通合一,相辅相存的。他认为:“佛教有助于儒学,亦有赖于儒学。”他吸收佛道的思想之一就是物质是运动的,无一事物可长久。故他坚信人生是流动的,穷、祸、福皆不可期,福难久,困苦也难长久。艰难困苦终将过去,功名利禄也是过眼云烟。然而这并不导致他人生的虚无,在他眼里,人生依旧多姿多彩,生命仍然值得珍视和爱惜的。着便是儒家进取论给他的影响。他也有知命说,但他的知命是乐命和安命;是积极地接受现实,面对未来;是“尽人事”;是“不以命废志”。他知的是生命的流动性和个人荣辱得失、升降沉浮的

不固定性。知命但不听命,竭尽全力亦不成了无遗憾。他承认痛苦却不逃避痛苦,而是超越痛苦。所以他不执迷于“进”,又不执着于“退”,他在人生上“进”,在个人荣辱得失中“退”。他超越的是对功名、仕途的执着,未弃的是对国家和百姓的责任,淡漠的是个人的荣辱得失
和功名利禄。他用佛老的思想去“善其身”,用儒家的原则去“济天下”。这两种行动,在他身上是不分离的。因为有儒家的进取,被贬的苏轼仍可以“未忘为国家虑”;因为有佛道的“执一通变”,他才会在困境中活出自己的个性与风采、旷达和洒脱。在他对苦恼的吟咏中,我们看到了一颗天真自然的灵魂,而在他超然物外的性情中,我们又看到了一颗热爱生活,累于国事的心。
儒和道在苏轼身上无表面与实质的分野,是组成他完整人格的两个方面。儒家的进取之心,是他一生的追求;道家的无为为治也是他全力追求的。得意时,他一腔热血奔腾不止,对理想的追求坚持不懈;失意时,他归心佛老,纵情山水,臻于物我两忘之境。他始终心怀儒家之志,用道家的思想和理论作为自己生活的调色板;他一直修身治国,而心里却是归从道家的任性自然,无拘无束。“修身以儒,治心以释”,修身和治心并不互为表里,是苏轼生命里同样重要的两个原则。参寥是这样评价苏轼的:“峨冠正笏立谈丛,凛凛群惊国士风。却戴葛巾从杖履,直将和气接儿童。”【14】正是从两方面归纳了苏轼的人格精神。他即坚持了士大夫积极入世、刚正不阿、恪守信念的人格理想,又保持乐士大夫追求超越世俗、追求艺术化的人生境界与心灵境界的人格理想,把两者融为一体,巧妙地解决了进取与隐退、入世与出世、社会与个人的矛盾。为后来在类似的社会条件下生存的文人提供了一种典范。儒到互补对封建时代后期的知识分子们产生了加大的影响,成为他们普遍奉行的人格模式。

三,结论
苏轼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却屡遭不幸,一生坎坷。尽管怀才不遇,数度被贬于偏僻落后之地,与亲人只能共守皓月,却依然乐观豁达。“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看似悠然自得,无异于寻常人的闲情逸致,但在这挥洒之间却流露着笑对人生的沧桑之心。苏轼淡泊名利,安平乐道,深知饱读圣贤书的责任所在。无论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婉约清丽。“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磅礴壮阔,或是“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沧桑感慨。还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地豪情万丈,苏轼用自己的一生书写着一个词人

所能达到的辉煌;书写着为官一生的责任;书写着一个大写的“人”字!他的目光永远停驻在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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